第一千零四十四章:信任問題
「野澤一雄前面不是還有十五個人?」楊松很光棍:「還有時間,不着急。」
他慢悠悠的,心態極好,彷彿在談論天氣不錯。
「那十五個人……我想想,把野澤一雄排到三個月,不,六個月之後。」
「不行,六個月太久了。」楊松道。「一個月吧。」
「那怎麼行?」
就是三個月,楊松每個月都要參加五個人的挑戰。
太頻繁了。
「你吃不消。」劉海洋道。
「不會。」楊松依舊風淡雲輕:「從現在開始到下個月月底,還有三十七天,就定在下下個月初。」
時間很充足。
足夠他掌握魚生。
世界美食流派千千萬萬,普通的廚師可能無法掌握,但是他楊松可是要成為廚神之王的男人。
他怎麼可能不行?
是男人,就絕對不能不行。
「你真的有把握?」劉海洋說話自己都覺得內心搖擺不定。
「整個亞洲美食挑戰賽記錄,最高記錄也不過是兩個月接了二十三場的挑戰。」
楊松居然要在一個多月里接受十六場挑戰。
「劉叔,不要想太多,放輕鬆。」楊松給他泡了杯茶:「頂級廬山雲霧,您嘗嘗。」
「什麼頂級廬山雲霧?這茶每年最多三斤,年份不好,連三斤都沒有。你們小年輕就是容易被騙——」劉海洋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然後嘴瓢了。
這清新雋永的香,醇厚甘甜,這滿口生津的回甘,兩腋簌簌如清風。
忍不住觀察茶湯,湯色澄澈明亮,青芽細嫩均勻,條條緊湊秀麗,代表生機的氣泡便布嫩芽,晶瑩剔透,漂亮極了。
「莫非,這真的是頂級廬山雲霧茶?」
怎麼比他當年在國宴上喝得那杯還要好喝?
「劉叔,別說話,我們喝茶。」楊松背靠躺椅,輕抿一口茶,眼前所見分明是廬山雲海,紅日初升,霞光萬道,流金明亮璀璨。
盪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
劉海洋忍不住閉目感嘆:「兩腋清風起,我欲上蓬萊。」
一杯好茶在手,還管什麼野澤不野澤?
憑他是誰。
「小楊啊,用你手中菜刀,砍他,打服他!」
楊松:……
您突然間畫風突變,我有點不適應啊。
都說酒醉人,沒想到喝了茶之後的劉會長如此的豪邁。
再來一杯。
「小楊啊,你說那野澤一雄能找你挑戰,那我華夏的廚師不是也能找他挑戰?」
根本不給楊松接話的機會。
「不如我拉着廚師協會一百零八位好漢,殺上酒店,來一波人肉戰術,把野澤一雄打殘再說。」
「他如果過不了我們這關,就不配和你比賽。」
楊松道:「這不好吧?」
話說洛城美食協會有一百零八個人?
這話術聽起來還挺熟悉。
劉海洋又喝了一杯:「人太少是不是?沒事,我寫個招賢令,再招百八十個,不信打不殘野澤一雄。」
楊松不再給劉海洋續茶:「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
這事聽着是很過癮,如果真的那麼幹了,格調不高。
反而會給野澤一雄把柄。
那是老陰陽人了。
楊松又道:「您放心吧,我保證,會讓野澤一雄後悔踏上華夏的土地,不就是魚生嗎?雖然我現在不怎麼會,不代表我三十七天後不擅長,這次就教那老小子一個乖,讓他知道到底誰才是爸爸。」
劉海洋激蕩的情緒被安撫下去不少。
「可是我很懷疑啊,野澤一雄在何國屬於國家廚師那個級別的,相當於宗師了,你們兩個隔着大洋彼岸,他好端端的怎麼就跑來找你挑戰來了?」
他想不通,楊松也不懂。
「我覺得,其實沒必要搞清楚反派到底是怎麼想的。」楊松已經給野澤一雄打上了反派的標籤。
「這也是反派頭子。」劉海洋道:「屬於大反派,他怎麼親自來了?」
「按照一般性經驗,他不是應該把自己的徒子徒孫派來探探路,或者自信的認為徒子徒孫就能捏死你。」
劉海洋百思不得其解。
楊松:你說吧,到底看了多少送菜小說。
「劉叔,我在你眼裏是小角色?」只配野澤一雄的徒子徒孫來。
「當然不是。」劉海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解釋:「我是說,野澤家如果派徒子徒孫來,你可以豎起小拇指反向捏死他們,積累了經驗,足夠的時間成長,再面對大反派不就更有贏面?」
楊松:「那你是覺得我一定會輸給大反派。」
「難道不……不,我沒有,你誤會我了,我對你信心滿滿,堅信你就是最好的最強的最棒的。」劉海洋道。
楊松想拍掉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
劉海洋又道:「所以,你千萬不要有太大壓力,一定要穩住,平常心,失敗乃是成功之母。」
楊松把茶具收了:「劉叔,年紀大了,少喝點茶,早點回家睡覺吧。」
「唉,唉唉,你別收起來啊,這茶才剛喝出滋味。」
劉海洋想讓楊松把茶具放回來,楊松給了他一個決絕的背影。
次日一大早,楊松早起跑步,在路上遇見了運動裝版的野澤一雄爺孫兩。
「早,楊松!」野澤一雄的眼睛裏閃爍著小火苗,帶着好戰的光輝。
「早!」楊松略微頷首,腳步不停。野澤一雄立刻跟上:「作為一名廚師,必須有強健的體魄。」
電子音冷淡的聲音翻譯。
楊松什麼都沒說。
野澤一雄依舊上趕着:「所以,我從三十六年前開始,每天堅持晨練,從未缺席。」
楊松還是沒搭理他。
「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我苦練廚藝,數十年如一日,終於成了大國手,放眼何國,沒幾個廚師是我的對手,尤其是在海鮮的世界裏,我就是王者。」野澤一雄確實是每天鍛煉身體,跑步說話,居然一點都不喘。
楊松還是不說話。
「足利健次郎輸給了你,他丟了我何國廚師的尊嚴,我不能容許這種事,所以我來了,我將要把屬於我們何國廚師的尊嚴撿回來,然後把你們華夏廚師的尊嚴狠狠踩在地上。」
態度得意,極度囂張,讓人很想往他臉上揍一拳。
楊松停下來,原地踩踏幾步,振臂深呼吸,三次之後,目光落在野澤一雄身上:「知不知道跑步的時候不適合聊天?尤其是長跑,很不健康,也不正確。」
野澤一雄輕蔑一笑,不屑至極:「我想我還不需要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來教導我究竟應該怎麼跑步?我可是何國運動健將,如果不是一心痴迷廚藝,我將會包攬奧運會上所有的跑步金牌,包括你們華夏人引以為傲的跨欄金牌,那都應該是我的。」
「那我們比比?」楊松沖着似明還暗的天際露出今晨的第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