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亡羊補牢

第一百四十七章:亡羊補牢

夭妄的樣子可謂狼狽,可又能有什麼辦法,既然為二女發現撞了面,也只得安安分分到了二女身側。

他坐在了骰至嬌的身側,這下可好了,正對這聲音嬌美的女子。為避免尷尬,這毛賊只得咧嘴嘿嘿笑。

可這聲音嬌媚的女子好似沒覺得有必要避諱夭妄,反倒嘴角微微勾起,一臉輕蔑。雖是面容扭曲,有些猙獰可怖,可這一回,夭妄卻沒覺得身心難受。

「說吧,為何負我?」

茉黛開口,聲雖依舊嬌媚,可語氣卻是異常冰寒。冰寒,聽不出感情,可聽入人耳,也知憤怒非常。

骰至嬌雖說不曉得其中道道,可她也看向了夭妄。

夭妄再度咧嘴嘿嘿笑,更是探出手撥正了個杯子,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下肚,有些辛辣。果然啊,自己並不適合喝酒。

「姑娘,此話就有那麼些······」

話語未盡,一點寒芒。好在夭妄是個飛賊,身手絕佳,躲了過去。那是一根醫者毫針,也就是所謂的袖中香。

「你說你這人,好好一姑娘家家的,怎麼三兩句話就出殺招呢?這要是萬一我被你這一針給折騰嗝屁了,你那姐妹不是又得守寡了?這回不是活寡,是真守寡······」

夭妄不敢再繼續,因為她看到茉黛已經二度抬手。

「為何,負我?」

「這,這該從和說起呢?」

看夭妄這架勢,是要侃侃而談,可茉黛一個眼神,令他不由冷汗浹背。

又是斟了杯酒,又是一飲而盡,隨後「哈」一聲,放下杯子。飲酒的人,覺得這酒太淡,可喝不得酒的人,只會覺得,這酒辣口。

夭妄也沒再思慮,直接開口道:「我說茉黛姑娘,你可想過,真殺了花無意,你有何好處?」

茉黛眉頭微皺,正要開口,卻被夭妄打斷。

夭妄站起了身,踱了幾步,如同先生給書生答疑解惑,道:「你心中怒火可消幾分,可再之後,只會無盡折磨,這買賣,不划算。那,這寒城百姓沒有主心骨又會給平淡小日子帶來什麼?」

茉黛一聽,不由一聲冷笑。

見茉黛這等回應,夭妄故作心寒,嘆氣搖了搖頭,又坐回了原位。

「若只是殺了花無意,萬般事情就可有個了解,倒也不錯。可,你這事情,也不過是對你而言,是件大事。僅此,而已。」

夭妄幾語落,嘴角微微勾起,眼神輕蔑。他掄起酒壺,抬起,頭微昂,酒壺中酒水淌下,落入嘴中。

不過幾口,酒壺空空,丟棄桌上。

茉黛看着夭妄,卻是不見怒色。過了些許時間,骰至嬌本以為會有什麼驚心動魄的劇情,而真正發生的,只有茉黛那不痛不癢的輕笑。

笑聲裏頭,同樣儘是輕蔑。

「好,好一個僅此而已。雖說話語粗鄙,難入人耳,可就事論事,也的確是實話。殺花無意,也的確僅僅對我而言,是件大事。」

夭妄又是嘿嘿笑了笑,繼續道:「我暮寒樓不能替姑娘殺花無意,可消息出去了,花無意,卻是不得不死了。言盡於此,再說下去,怕是我這小賊,也該說出些惹怒賈大官人的話語了。」

茉黛也是起身,手中酒杯已空,可她並未再給自己斟酒,而是將手中酒杯奮力砸向了夭妄。夭妄身子微微一側,酒杯從他耳朵旁飛過,砸在了後邊的屏風上。屏風倒下,酒杯落地,碎裂。

「有一說一,袖中香什麼的,不過同你開個玩笑。我們這等玩暗器的,若是被你們這等大夫娘兒們給用飛針傷著了,那才是有趣。」

此刻的夭妄言行同先前全然不同,骰至嬌有些納悶,可茉黛卻是全不在意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茉黛沒再掏出她那袖中香,反倒是又撥正了一個酒杯,斟滿了一杯,呷了口酒,隨後問:「那麼,且問大盜白影,你所謂,又是何?」

夭妄嘿嘿笑了笑,隨後道:「你怕是忽略了,從一開始,你就無須勞煩他人替你除去花無意。畢竟,這花無意,除了是花無意,也是白翎。這,不是不爭的事實么?」

茉黛也好,骰至嬌也好,聽了夭妄這般說,也是不由微微納悶。

「難不成,白翎是花無意的事被傳到了外頭。」

夭妄又是哈哈大笑,忍不住用右手去摩挲自己左腕,可左腕空空,權當給自己手腕按摩了。

夭妄輕輕咳嗽一聲,清了清喉嚨,繼續道:「果然啊果然,本以為茉黛仙子常年棲身桃花庵,不明外邊的世界,就罷了,不曾想到賈大官人你這總瓢把子一般的人物,也不懂其中道理。」

兒女更是一愣,骰至嬌眉頭緊鎖,細細思量。眼中更是疑惑添了幾分,她是猜到了些什麼,可憑她對白翎的了解,卻又自行否定了這猜測。

不等骰至嬌再繼續猜疑下去,夭妄已經給出了答案,就聽他語氣戲謔道:「花無意再是世無雙,他終究一介武夫。同樣,白翎再是智謀卓絕,他終究只是帝國一臣。歸根到底,追本溯源,花無意就是花無意,世間,本就沒有白翎這麼一號人物。」

這般解釋,莫說骰至嬌,就連茉黛也基本清楚。茉黛的嘴角微微勾起,這笑,卻有些苦澀。這倒是令夭妄有些納悶了。若是骰至嬌對此有些無奈,還好理解,可,茉黛,為何還要憂愁?

轉念一想,夭妄還是明白了過來。說一千道一萬,最終還是那一句,一日夫妻百日恩。

骰至嬌粉拳不由握緊,指甲快要陷入掌心,卻不知疼。

沉默幾隙,骰至嬌開了口,問:「世上再無白翎,花無意重回花家,對你暮寒樓,有何益處?」

這問,也是茉黛所在意。

而這面容扭曲的美人也是抬頭,看向了夭妄。

夭妄卻是再度嘿嘿一笑,不緊不慢,道:「道理很簡單,這江湖,不需要這般多的大宗門。」

骰至嬌聽后,不由一愣,而茉黛所思,卻又不同。

夭妄未去理會骰至嬌的不解,看向茉黛,眼神裏頭,也是戲謔不少,問:「那麼,茉黛仙子,敢問,這般所為,花無意是死多生少,還是生多,又難死呢?」

不等茉黛回答,骰至嬌卻是呵呵笑出了聲。這笑,反倒讓二人不明白了。

夭妄一臉疑惑,看着骰至嬌,靜待回答。

骰至嬌也不賣關子,直接回答:「白影啊白影,你們暮寒樓打的算盤的確不錯。可說到底,你們還是小看了花家。若是尋常族人,也就罷了,可你們是當真忘記了,花無意,非尋常族人。」

「縱然花家少主,又如何?」

骰至嬌又是呵呵幾聲笑,隨後道:「既為花家少主,花家又怎會沒有給這少主設個保命的東西。」

夭妄點了點頭,試探問:「賈大官人所說,可是花家族人的命牌?聽聞花家族人各有一塊命牌藏於花家某處,若人生死,則命牌皸碎。這不過是用以說明,花無意是生是死,如何保命?」

骰至嬌的臉上古井不波,極為平淡。可她的笑,卻讓夭妄更是疑惑。殊不知,夭妄這白影俠盜,最終還是落入了這賈大官人的套中。正如他先前所言,畢竟賈大官人,是總瓢把子般的人物。

「命牌,自然有。正如花家族人各個使用弓箭,可,小娃娃的木弓木箭,能和他花家祖傳的紫鳳寶弓,和那不知名的佩箭,能相比么?」

夭妄聽着,又看了看骰至嬌那看不出端倪的表情,不由眼瞼微微抽動。話語從牙縫中一字一字咬出:「花無意的命牌,輕易不會碎么?」

骰至嬌莞爾一笑,隨後微微點頭。

夭妄正要再問,卻是腦中靈光,隨後再度笑得戲謔,問:「賈大官人好手段,我夭某人險些就被賈大官人給忽悠了。」

骰至嬌面色未變,反倒像是興趣添了幾分,問:「此話,何解?」

「很簡單,既然花無意的命牌與尋常族人的不同,那這定當是個秘密。既然是關乎宗族傳承的秘密,怕是一般族人也不會曉得。既然如此,賈大官人又是如何曉得的?夭某人大膽猜測,這命牌,怕是對花無意頗為重要。也是,畢竟沒了這命牌,花家也就不曉得花無意是死是活了。」

骰至嬌依舊面色不改,反倒嘿嘿笑了笑,微微點頭,示意夭妄繼續說下去。

夭妄也是嘿嘿笑了笑,繼續道:「既然賈大官人同夭某人提及這些,緣由,夭某人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不過是想尋個人將花無意的命牌從花家偷出來,如此罷了。這等事情,最容易得手的,自然是花家本家的人,可能接觸到此的花家本佳人,怕是難被說動。如此,那獲得命牌的最佳方式,也就只能不齒行徑的偷盜了。同理,若論偷盜······」

夭妄說到一半的話語,頓住了。他好似明白了什麼,可同樣,有些不敢確定。若萬般是巧合,也就太過巧合。可若本就是人為呢?那也就一切說得通了。

可若是如此,夭妄又有了疑惑。難不成,從一開始,無念那個胖子,就已經在同白翎接觸?

夭妄長長吁了口氣,依舊滿臉笑意,眼中戲謔意味不減,道:「所以,白翎城主想法設法把我們四個毛賊引騙到了這寒城,可最終角逐完了?」

骰至嬌點了點頭,道:「同聰明人講話,就是輕鬆。結果,不是顯而易見么?」

骰至嬌話落,夭妄卻擺了擺手,道:「可是啊,你賈大官人也好,白翎城主也好,你們又如何能夠確定,我夭妄,會如你們的意甘冒生死替你們去花家盜取那命牌呢?」

骰至嬌還沒開口,夭妄依舊得意,這時,卻是一直沉默作聽客的茉黛開了口。

「若是,奴家作小人,以不染性命相要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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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主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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