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長發飄飄非仙人

第18章 長發飄飄非仙人

第18章長發飄飄非仙人

亢振岱的話就像一把重鎚,砸破了鐵墨滿懷希望的心。

四千兩銀子,再加上亢振岱那番話,讓鐵墨清醒了許多。

從某方面來說,自己真的該謝謝亢振岱,是他讓自己認清了現實。

自己是誰?一個暗庄堡窮困潦倒的軍戶,哪怕當上了試百戶,依舊擺脫不了軍戶的枷鎖。

以為在暗庄堡有了一定地位,得了筆橫財,就興沖沖地跑到張家口,想佔有一席之地。呵呵,真的是想多了啊。

「鐵哥,我們就這樣回去了?我們的錢......」

「走,錢重要,還是命重要?」鐵墨站在南門口,回頭望着燈火通明的鴻香館。

鐵墨百分百確信,如果剛才對亢振岱動手的話,死的一定是自己這群人。

周定山一路上一直琢磨著這兩天的事情,卻依舊縷不出個頭緒來。

「鐵哥,我們到底哪裏得罪亢振岱了?只是看我們不順眼?呵呵,說句傷人的話,以咱們現在的情況,亢振岱根本沒必要理會我們。」

「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呢?早晚要搞明白的,眼下咱們還是先去北邊走貨吧。」

「可....我們沒有皮坊.....」

「沒有皮坊,我們就把毛皮弄回來賣,只不過少少賺些罷了。」

「嘿,只要老子能活着從北邊回來,就一定會回到張家口的,到時候,我要讓亢振岱死!」

「他可以不待見咱們,卻不該侮辱我們!」

鐵墨握緊腰刀,邁步走出了張家口南門。

今夜月色明亮,挺直的後背如一座鐵塔。

......

一夜趕路,伴着朝陽雲霞,鐵墨一行人終於回到了暗庄堡。

黎明下的暗庄堡青煙裊裊,樸實而純粹,莊子大門口的草垛上,一名男子直直的站着。

他一身破襖,手握木棍杵著草垛,側着腦袋,仰望着天邊的朝霞。寒風大作,枯草沙沙,一頭亂髮翩翩起舞。

猛男長發隨風飄,不是仙人就是彪!

眼前這位肯定不是什麼仙人,那自然就是個彪貨了。

鐵墨打馬向前,斜着眼打量了下男子,「鑽地鼠,你是不是受刺激了?大清早的站高處吹冷風。」

鑽地鼠好不尷尬,木棍子耍了一圈,咚的一下跳到地上。

「呵呵,老子可是專門等你的,怎麼樣,老子剛才的姿勢是不是像個將軍?」

「???」鐵墨頓時有點驚訝了,「嘿,你像個將軍,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們今早回來?」

「我不知道啊,只要天天在這裏等著,總能等到吧?」

鐵墨翻個白眼,打馬進了莊子。鑽地鼠這貨,實在是太油滑了,根本分不清哪句話是真,哪句是假。

鑽地鼠跟在馬後邊,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小鐵,聽說你要去北邊走貨,算我一個咋樣?」

「你要去?你可知道?這一去,多半可能死在半路上。」

「知道啊,但老子還是想去,我得想法賺點錢換身新襖,你瞧瞧我這身破襖,都擋不住風了。」

鐵墨只是稍作猶豫,便點了點頭,「行,算你一個。」

謝坷垃和韓牛兒大急,剛想說些什麼,周定山給他們打個手勢,示意別多嘴。

這段時間,周定山對鐵墨了解了許多。鐵墨看上去憨厚,甚至有點傻裏傻氣的,但實際上絕對是個智計百出的狠人。

真要是憨傻,能帶着十幾個人把白腰山賊寇耍的團團轉?

別人不知道白腰山的事情,周定山越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

北上易貨,鐵墨將曺猴子留了下來。

曺猴子的任務也很重,一方面要守好家,另一方面要儘可能的挖制皮工匠。

天啟七年十月二十七,西北風大作,暗庄堡二十九名軍戶在鐵墨的帶領下,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長長的駝隊,載着重重的貨物,兩側二十多名持刀的軍漢,目光中透著希冀與決然。

寒風颯颯,駝鈴聲清脆悅耳,此去漠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駝隊繞過張家口,一路向北,當來到大青山以北,入目一片荒涼與死寂。

最前方,一名裹得像粽子一樣的大鬍子捂著臉,大聲吼了吼,「前邊就是駝鈴坡,到那裏停下休息,吃完飯趕緊睡覺。」

鐵墨看看天色,這才剛過午時,不免有些納悶,於是蹭了蹭身邊的韓牛兒,沖對方使了個眼色。

韓牛兒一路小跑,將腰間的酒袋遞給范老歪。

范老歪也沒有客氣,珉口酒,咧著嘴叫聲爽。

「老歪叔,時間尚早,咱們幹嘛這個時候休息?」

「呵呵,既然找我做嚮導,就一切聽我的,到了駝鈴坡好好睡覺。」

范老歪將酒袋還給韓牛兒,繼續往前走去。

韓牛兒回到鐵墨身邊,鬱悶的瞪了瞪眼,「那老東西鬼得很,什麼都不肯說。」

「你笨啊,牛兒、坷垃,你們的任務就是跟着范老歪,能學多少本事就學多少本事。記住,真正有用的東西,都是不擇手段偷學來的,多用點心。」

「哦!」

韓牛兒和謝坷垃無奈的搖搖頭,加快腳步趕上了范老歪。

石虎縮著脖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范老歪。

「小鐵,我也去吧!」

「你去?」鐵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虎哥,他要是不教你呢?」

「不教?老子一拳把他屎尿捶出來!」

「那你還是別去了!」

鐵墨覺得自己得看好石虎,要是讓石虎去湊熱鬧,估計不出兩天,范老歪就得被揍死。

懶得理會石虎,招招手將後邊的周定山喊過來,二人小聲嘀咕起來。

「定山,你琢磨明白沒有?」

「沒有!」

這時身後傳來一句不咸不淡的埋汰聲,「真笨,這點事兒都想不明白。」

周定山眉頭一挑,轉頭瞪着對方。

「鑽地鼠,你說什麼風涼話,我們笨?那你倒是說說。」

「嘿,那我就教教你們。」

鑽地鼠說着話,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定山腰間的酒袋。周定山甚是無奈,解下酒袋扔給了鑽地鼠。

喝口酒,鑽地鼠這才心滿意足的咂嘴道:「冬天和春天不一樣,冬天裏的沙漠戈壁到了晚上那是能凍死人的,晚上在沙漠裏休息,那就是在找死。」

「但凡走漠北的老手,都知道白天趁著暖和睡覺,晚上趕路,人只要動彈起來,也不容易被凍死。」

「過了駝鈴坡向北二十多里地便是大漠,若是不休息,等到了大漠邊緣,正好天黑。所以,范老歪讓駝隊在駝鈴坡休息也沒錯。」

說着話,鑽地鼠有抿了一口老酒,「而且啊,到了大漠裏,想要辨別方向,星星要比太陽和月亮靠譜多了。」

原來如此!

鐵墨和周定山支起耳朵,可鑽地鼠卻閉上嘴不說了。

鐵墨眯起眼睛,恨不得一刀剁了鑽地鼠,這老傢伙說了一大堆,偏偏最重要的事情沒有說。

沙漠裏如何星辰辯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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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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