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懸念

第529章 懸念

第529章懸念

卓科比馬迴環想的明白,莫看官兵主動後撤,那不代表人家怕了,恐怕是保存實力,不想多造傷亡吧,誰知道官兵有沒有後手呢?在卓科的呼和下,大多數流寇自覺地組成長蛇陣開始撤離石橋據點。

有時候不得不說卓科長了一張烏鴉嘴,想什麼就來什麼,剛剛殺出重圍,就陷入了另一種窘境中。這一次,給流寇帶來的震撼更加巨大,因為無數官兵出現在視野之內。

馬迴環臉色灰白一片,這個時候出現大量的官兵意味着什麼?那意味着絕望,意味着死亡,哪怕馬迴環再狂傲,也不覺得自己能斗得過精銳的騎兵。這可真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啊。與此同時,陳耀峰那邊也總算露出了一點笑容。

周定山的騎兵永遠出現的那麼及時,總是會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有時候連陳耀峰都有些發怵,周將軍對騎兵的造詣已經達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流寇剛逃出生天,周定山的騎兵立馬殺出,直接給流寇心理上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雲府騎兵有着嚴格的軍事操典,哪怕雄獅搏兔,也必盡全力,連環馬再次展現在流寇眼前,兩個千人隊左右分開,以輕騎姿態外圍游弋斬殺,恰恰,逃命中的農民軍兵馬擺着浩浩蕩蕩的長蛇陣,這種長蛇陣簡直就是被連環馬天克。一隊又一隊的連環馬催動速度,攜裹着毀天滅地的姿態殺過來,最外圍的農民軍士兵哎嗷一聲,整個人被鋒利的鐵鏈刮成兩段,血肉橫飛,場面十分殘酷。

連環馬碾壓過去,流寇死傷慘重,便是沒有倒下的,也被隨後趕來的輕騎直接虐殺,如此還不算在最外圍,還有着五百多名騎兵在列陣,他們按兵不動,很明顯是在應對意外情況發生,但凡有漏網之魚,都逃不出他們的追殺。眼下,是一片修羅地獄,一邊倒的虐殺。

周定山面如冷肅,沒有絲毫波瀾,他見慣了殺戮,也見慣了屠殺,據點一戰不過是生平經歷中的一次記錄罷了。

陳耀峰重新組織起陣型,開始夾擊起流寇,這種情況下,農民軍士兵就算是插翅也難飛了。馬迴環的戰馬被連環鐵索割傷了雙腿,現在勇猛的馬迴環也只能站在地上仗着一身本領硬敵騎兵衝鋒,馬迴環簡直就是一個怪胎,連番惡戰之下,體力竟然保持的很好,面對一個十人小隊的連環馬,別人都面露絕望的時候,他竟然雙眼放光,滿是瘋狂之色,不僅沒有退縮,還傾著身子撞了上去。

戰馬速度極快,轉瞬之間,馬迴環的肩頭就撞到了戰馬前腿側面,轟的一聲,所有人都呆住了,那匹戰馬竟然被馬迴環撞倒了,連環馬雖然威力巨大,但也有缺陷,就是一個環節被打破,整個小隊的人都會受到牽連。如果平常情況下,把鏈接戰馬的鈎鎖取下來便可,但眼下發生的事情太突然了,誰能想到一個人可以將一匹催動速度的戰馬硬生生撞趴下。

一匹馬倒下,接着鐵索連環之下,戰馬的嘶鳴聲響起,整個十人小隊的戰馬全都受到了影響,有的直接被拽趴下,有的被兜住脖子。戰馬突然倒地,那些雲府騎兵也被摔在地上,轉眼間遭了秧。

馬迴環就是個怪胎,他的舉動給流寇注入了一陣強心劑,頓時失去希望的流寇又發出瓦拉烏拉的聲音,馬迴環果真勇猛不可擋。周定山眉頭一皺,很快就鎖定了馬迴環魁梧的身子,。這個馬迴環,果真是實力驚人啊。不過周定山臉上沒有半點懼意,有的只是自信攥緊長槍,長嘯一聲,整個戰場都被周定山的吼聲鎮住,一聲馬鳴響起,緊接着一人一馬如流星一般刺破了整個戰場,目標直指威風凜凜的馬迴環。

面對來勢洶洶的周定山,馬迴環沒有後退,甚至沒覺得有什麼危險,如同看到了獵物一樣,舔了舔嘴唇。他揮舞雙手鋼刀,身子弓起來,想要故技重施,打算靠着非人的力量,將這一人一馬解決掉。或許,是馬迴環的氣場太大,或許周定山的威名太嚇人,一時間戰場之上全部被二人吸引。

許多農民軍士兵面露喜色,馬迴環天生神力,剛剛以一人之力,攔下了十人一隊的連環馬,現在對方一人一騎,如何使馬迴環的對手,哈哈,這個狂妄自大的官兵,死定了,看樣子,這個人是在場最大的官了,殺了他,義軍兄弟們就可以趁亂逃出去了。流寇面露殷切之情,神采中不無喜色。

轟,終於撞到一起了,可是所有的流寇全都呆住了,事實並非預料中那樣。戰馬沒有倒下,而是猛地躍起,一把長槍飛出,刺穿了馬迴環的胸膛,緊接着,寒芒閃過,轉眼間只留下一舉無頭屍體,魁梧的身體噴著血霧,最終倒在了地上。

馬迴環英勇善戰,他的強橫早已深入人心,所有人都以為這會是一場龍爭虎鬥,誰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強橫無比的馬迴環僅僅一個回合,就被斬掉了腦袋。流寇被震住了,陳耀峰卻絲毫不覺得意外,周定山之勇烈,莫說佔據戰馬之利,便是正面公平交戰,那個身材魁梧的蠻子也鐵定不是周將軍的對手。

馬迴環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價,他太小瞧周定山了,竟然仗着一身力氣,手持兩把鋼刀,想要強行攔住一人一騎。周定山可不是迂腐之人,又豈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於是長槍倒刺,騎兵刀飛速劃過,就幹掉了這個囂張無比的流寇。馬迴環死的徹徹底底,致使本來就士氣瀕臨崩潰的農民軍殘兵立馬陷入絕望之中,卓科也是一片慘然,沒想到馬迴環會是這種死法,面對騎兵與步兵的絞殺,人數也處在絕對劣勢,可以說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卓科丟掉了手裏的鋼刀,選擇了投降,其他農民軍殘兵看到卓科如此,也不再做無謂的抵抗。

石橋據點前前後後遭到兩次大戰,鮮血浸染了大地,一抹夕陽塗抹著死亡的紅色,馬迴環敗亡,他麾下上萬精兵到了最後,也僅僅活下來一千多人。陳耀峰冷厲的目光掃過那些烏壓壓的農民軍俘虜,嘴角上翹,頗為狠辣,「周將軍,這些流寇怎麼辦?留着,還是....」

周定山緊皺着眉頭,目光看過去,如實質一般,那些流寇全都低下了頭。卓科以及很多流寇心情忐忑不安,充滿了恐懼,他們不知道接下來的命運會如何,寄希望於官兵的仁慈么?呵呵,如果平時的話,倒還會抱希望,但馬迴環將那名官兵千總的腦袋支在木樁子上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不可能獲得仁慈了。

周定山久久不語,眼下的情況着實有些難以處理,大戰在即,哪裏有心思應付俘虜?可要是全部殺掉,也不太現實,全殺掉,那以後流寇還會投降?想了很久,終於有了主意,抬手指了指蹲在前方的卓科,「告訴那個傢伙,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是趙將軍的事情不能就此揭過,必須有人付出代價才行,所以,這些俘虜,只有一半能活下來。」

周定山的話,無異於給卓科等俘虜下了判決書,陳耀峰冷冷一笑,轉述一番,卓科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很多普普通通的農民軍士兵已經瑟瑟發抖,卓科什麼都說不出來,要怪只能怪馬迴環吧,就因為他的魯莽和狂妄,千千萬萬個農民軍兄弟要為他的過錯負責。

就像官兵說的那樣,事情既然做了,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卓科無法做出抉擇,而陳耀峰卻不是聖人,他一聲令下,守衛在周圍的士兵便撲向那些農民軍俘虜,現在這些農民軍俘虜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夕陽灑落,沐浴出無數凄厲的慘嚎,卓科半張著嘴,看着眼前雪舞紛飛,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死去,他嚇得亡魂皆冒。

最終,只活下來四百多名農民軍俘虜,剛剛一番無情的殺戮,已經殺的那些流寇徹底膽寒了。可怕的官兵,他們持着刀,就像殺豬一樣,沒有半點憐憫之心。有幾個膽子小的,已經嚇得眼神獃滯,成了傻子。周定山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殺戮持續了一會兒,便放過了其他人,不過他並沒有輕易放過卓科。此時的卓科已經被嚇得軟成了一灘泥,陳耀峰衝上去狠狠地抽了兩巴掌,才將他的神智拽回來,「本將問你,現在安塞城方向一共還有多少兵馬?」

其實安塞城的情況,情報處已經通過各種手段做過調查,但戰場上千變萬化,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是什麼情況,周定山相信,沒有人比卓科更了解安塞城的情況了。面對周定山的審問,卓科也確實沒想過隱瞞,此時他已經對未來絲毫不抱希望,既然官兵無法阻擋,還隱瞞什麼呢?一看到周定山,卓科就忍不住想起馬迴環被殺的一幕,「在....在天柱山高地之戰後,張頭領將安塞城附近所有的青壯都集中了起來,經過短期訓練,組成了一支三萬多人的大軍,再加上駐守安塞城的三萬多精銳,總兵力達到了六萬。兵力分成了三路,一路奪取石橋據點,沿着延水河進攻綿長鎮,一路從中路正面保護安塞城,另一路從南邊繞路進攻綿長鎮。」

周定山神色沒什麼變化,卓科也深知自己剛剛所說的情況並沒有太大的價值,所以不得不咬牙道,「雖然人數眾多,但之前好些天不斷有逃兵出現,軍中士氣不振,經此一戰,又損失了上萬兵馬,所以,在安塞城正面的力量遭到了巨大削弱,若是.....若是從側翼牽扯的話,恐怕安塞城的兵馬會被牽扯的首尾不能相顧的。」

「總算你還有點用」周定山揮揮手,示意親兵將卓科押下去嚴加看管,陳耀峰等幾名千總已經聚攏過來。石橋據點重新奪回,也算報仇雪恨,接下來該怎麼打,就全都看周定山的意思了,「周將軍,下一步是繼續按照預定計劃阻擊流寇,往後撤一撤?」

「發生這麼多事情,在按照原定計劃走,顯然意義不大,從卓科所說,可以知道,王自用這個老狐狸還是有幾分實力的,雖然好多人沒有經受過嚴格訓練,但貴在人數多,強行列陣阻擋的話,對我們也沒有太多好處。可以命令前方相互掩護,節節抵抗,退到石橋據點平行的地方列陣迎敵。如果王自用示意張存孟麾下的主力壓上來的話,本將便可以率領騎兵進行繞后襲擾,最大化發揮騎兵的優勢」周定山歷經戰火洗禮,早已經磨練成了戰場老妖怪,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分析出各種優劣點。

陳耀峰暗暗點頭,他看了一眼遠處蔫頭耷腦農民軍俘虜,不無擔憂道,「大將軍,你相信流寇說的是真的?」

「呵呵,這一點不用懷疑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有必要騙我們么?更何況,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現在石橋據點歸我們所有,馬迴環的兵馬又幾乎全軍覆沒,可以說將戰線撤到石橋據點一線,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既然要打,就不能輕易把主動權讓出去」周定山言辭鑿鑿,陳耀峰等人便不再多言。周定山說做就做,雖然石橋據點戰事慘烈,但云府騎兵並沒有多少損耗,僅僅休息了一個時辰就恢復了狀態,到了亥時,趁著夜色,這支騎兵沿着馬迴環的來路,消失在黑暗之中。

又是一個晴朗的日子,馬迴環兵敗石橋據點,全軍覆沒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張存孟的主力,在王自用的命令下,張存孟以近三萬中軍依舊一步一步的朝東逼近,終於在巳時中旬的時候,與駐守石橋據點一線的五千官兵步兵相遇。

陳耀峰從石橋據點向南馳援,親自指揮,一面面黝黑厚重的盾牌頂在前方,長槍探出,身後一排又一排的火槍手半蹲在地上,填裝好彈藥,蓄勢待發。仗打到這個份上,雙方誰也沒有了退路。官兵於戰場局部,精銳善戰,但流寇一方卻佔據了兵力優勢,至少在鐵墨的主力沒有抵達之前,流寇的兵力優勢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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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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