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佛祖他顯靈了

第609章 佛祖他顯靈了

第609章佛祖他顯靈了

張獻忠可一直盯着李將軍的位子呢,這一點李自成心裏清楚的很,想起這事兒心裏就不是個滋味兒。

澠池城裏,鐵墨對流寇增兵盧氏縣的事情反應並不激烈,就好像早就知道流寇會增兵一般。哼哼,流寇能增兵,晉北軍就不能增兵了么?盧氏縣的兵馬越多越好,這樣也方便畢其功於一役了,直接在盧氏縣附近和流寇大部分兵馬展開決戰,也免得後邊麻煩。

李岩可一直盼著晉北軍攻打盧氏縣呢,現在兵多將廣,糧草充足,還怕別人攻城么?可惜,晉北軍一點動靜都沒有,彷彿滿足於佔據澠池城一般。

這一日,大風停了,許多流寇士兵窩在城頭上曬著太陽,一個個流寇懶洋洋的,官兵不攻城,又閑着沒事,那就看看風景吧,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可除了這樣還能幹嗎?

巳時剛過,太陽已經老高了,陽光成束,像一條條光帶灑在大地上,遠處伏牛山山巒起伏,風景秀麗。安靜的暖陽美景,突然間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片寧靜,一個流寇士兵啊的叫了一聲,隨後獃獃的站在城垛后,只見他張著嘴巴,倆眼瞪的溜圓,左手向後,右手抬起,手臂平伸,那右手還不斷打着哆嗦,「活了....活了....是佛祖,是佛祖,你們快看,佛祖顯靈了!」

一聲驚叫,許多人都順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眨眼間,城頭上一片驚呼聲,緊接着聽到許多人都在倒抽涼氣,有的人甚至手扶胸口,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之間城牆以東幾十丈的地方,一個身披袈裟的高僧坐在地上,那高僧一動不動,雙手合十,雙目微閉,高僧的年紀看不出來,只看得見那兩條白眉垂到了脖子間。

突然間一股狂風吹來,這股狂風很奇怪,只圍着那高僧打轉,城頭上卻感受不到一點肆虐之意。一股黑煙慢慢纏繞在高僧四周,猶如妖氣纏身。漸漸地,一個由黑色煙霧形成影子出現來,那黑煙看上去像是一名女子,可那女子又沒有腿腳,只有一條長長的尾巴。

是洛河魔女,絕對是洛河魔女,流寇從小到大眾口相傳的便是洛河魔女的傳說了,有時不聽話的時候,老輩人都會拿魔女來嚇人。傳說洛河魔女沒有面貌,只有黑乎乎的形狀,她似人形,卻長著一條尾巴,她看似善良,卻吞噬一切生靈。黑色身影越來越大,隨後膨脹開來,朝着地上的高僧撲去。

嘶,城頭上的流寇士兵緊張壞了,高僧會不會被魔女吞了?顯然擔心的有點多餘了,就在黑影將要接觸身子的時候,只聽一聲「呔」,高僧身子四周突然迸出萬丈金光,那光芒奪目耀眼,有一些金光甚至射到了城頭上,映着流寇士兵震驚無比的面孔。高僧手裏多了一件物什,看山去像一座佛塔。這不是用來鎮壓魔女的大相國寺佛塔么?

大相國寺佛塔,並不是大相國寺建立后修築的,而是一件傳說中的神兵利器,早已經流傳千年。相傳佛塔出,可鎮世間萬千邪魔,誰能擁有佛塔,誰就是神明,任何人都要臣服於他。不管這傳說有多不靠譜,但是民間百姓多有信者,尤其是在中原一帶。

佛塔出,黑影漸漸消失,可讓所有人震驚的是,當黑影洛河魔女被收走後,那席地而坐的高僧也不見了蹤影,這下許多流寇士兵都大叫起來,有的人已經跪在地上哭訴起來,「佛祖,你不能走,點化你的子民吧!」

有些人真的很迷信,迷信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李岩正陪着幾個頭領聊著,突然親兵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李頭領,佛祖顯靈了....場外佛祖顯靈了,剛剛佛祖用佛塔收走了洛河魔女,是佛塔....李岩大人,真的是佛塔啊。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當時城頭上的人都看到了。」

親兵太激動了,幾句話都說不利索,但大體意思還是聽得明白的。佛塔?佛祖?洛河魔女?搞什麼鬼,李岩和那些頭領們自然是不信的,佛祖顯靈,開什麼玩笑,多少年了,還從沒聽說過哪個地方有佛祖顯靈呢,不會是彌勒教那群人在裝神弄鬼吧?

李岩匆匆來到城牆上,聽城頭士兵一個個說的信誓旦旦的,他也就信了一半,不過心中多少有點疑惑的,怎麼佛塔出現在的這麼蹊蹺?該不會是官兵的陰謀詭計吧?就在李岩猶豫不定時,城頭上又有人驚叫了起來,這次不用別人說,李岩自己就能看,只是朝東邊看了兩眼,立馬就呆住了。就在盧氏縣東邊兩三里的拐馬坡上突然射出萬丈金光,這真的是佛塔?金光四射,意味着佛塔在用佛光普照世人。

晉北軍的詭計?不太可能吧,如此金光擺明了就是神跡,官兵再有能耐,能創造這萬丈金光?沒有猶豫,李岩喊來幾個親兵,讓他們出城去拐馬坡打探一下。親兵們走後,從李岩到普通士兵都在焦急的等著,大約一刻鐘后,幾個親兵騎着馬回來了,「李頭領,金光確實是從拐馬坡發出,至於聖物,我等未能仔細搜尋,因為...因為陳培也領着人朝拐馬坡來了,我等怕出事,才趕緊回來。」

陳培也來了?李岩是認識陳培的,自從孫可望、劉文秀以及艾可奇相繼離開后,此人就成了張獻忠麾下頭號大將。

李岩不由得吃了一驚,如果讓陳培將聖物搶去,再獻給張獻忠,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不管傳說是不是真的,關鍵是有人信這玩意兒啊。如今闖王高迎祥被俘虜,八成是活不了的,義軍正要選出新的闖王,要是讓張獻忠得了寶塔,對李將軍豈不是不利?

李岩猶豫不決,可其他人不會,幾個頭領自告奮勇道,「李頭領,快快下令吧,聖物佛塔決不能落入陳培之手,否則李將軍怪罪下來,我等誰都擔待不起啊。」

被一幫子人聒噪一番,李岩也有點忍不住了,當即點了一名頭領帶着幾千人出了盧氏縣,在拐馬坡上,李岩的兵馬和陳培的人撞到了一起。雙方自然沒什麼好說的,不管陳培說什麼,別人也不會信的,上到李岩下到普通士卒,都把陳培當成了前來搶奪寶塔的不速之客。

陳培冤枉得很,稀里糊塗的跟李岩的兵馬打了起來,拐馬坡是個小地方,根本就施展不開,雙方打了好半會兒,才想起佛塔還沒收呢。陳培也不是傻子,雖然他起初只是按照張獻忠的命令領兵出來兜圈子,但是既然知道了聖物的存在,那就必須搶一搶了。

拐馬坡殺聲四起,可當一場惡戰結束,金光消失了,佛塔自然也找不到的。李岩的兵馬垂頭喪氣的回到了盧氏縣中,陳培也領着人灰頭土臉的跑了。李岩有着自己的疑惑,就是為什麼陳培會出現在拐馬坡?

聖物沒有找到,對於城內的流寇來說是非常鬱悶的事情,許多人唉聲嘆氣的,唯有十幾個士兵湊在一個火堆旁,嘀嘀咕咕的嘮叨著些什麼。

四月十四,又是一個晴日,這一天依舊是像往常一樣守城,不過所有人都忘不記昨天發生的事情,往日傳說就在眼前一點點發生,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不到午時,城頭再次躁動起來,在那不遠處的大地上佛祖再次出現了,他就那麼憑空出現的,坐在地上,佛祖的身子慢慢騰空而起,那姿態空靈而優雅,同時四周還想起了裊裊梵音。

不知是誰,直接跪在了地上,口中更是高聲喊道,「佛祖顯靈,佛祖顯靈!」

更不知道是誰放開了城門,許多人一窩蜂的沖了出去,虔誠的跪拜。當李岩知道城外的情況后,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許多頭領也跟着跑出去跪拜佛祖了。

李岩幾欲吐血,這幫子蠢貨,他們就不怕這個時候官兵打過來么?到時候就不是拜佛,而是送命了。

每個人都有信仰,沒有人會拿神聖的佛祖開玩笑,不過偏偏碰上了最罔顧神靈的鐵墨。沙雕端莊無比的望着那些匍匐而來的流寇士兵,心中卻是震驚得很,督師的法子真的管用了?

當然,這麼多流寇出城叩拜,也少不了那些無間道份子的功勞,要不是他們領着頭叫嚷着出城,流寇也不會輕易放開城門。李岩有心阻止那些朝拜的子弟兵,可有個聲音一直再告訴他,決不能硬來,必須想辦法才行,硬來很容易引起士兵們反感的。李岩在苦思冥想,而城外的朝拜的流寇卻越來越多,更為詭異的是,明明看着佛祖就在前方几十丈遠的地方那個,可不斷朝拜,佛祖還是離著那麼遠。臨近午時,場面終於發生了變化,在盧氏縣西邊,一支兵馬緩緩走來,這支大軍身着黑甲,屏氣凝聲,氣勢威壓。

就在這個時候,佛祖的手裏多了一把嘛呢輪,梵音響起,佛號在曠野之中顯得沙啞和莊重,右手握著嘛呢輪,遙遙指著盧氏縣西方,「惡魔來臨,將士當奮勇殺敵,天地方可清明!」

梵音之後,佛祖消失了,只看到眼前金光一閃,一團火焰在佛祖身前燃燒起來,火焰消失,佛祖也沒了。佛祖不見了,那些朝拜的流寇士兵立馬亂了,他們尋找著佛祖,正好看到了西邊天際頂着暖日本來的黑色洪流。是官兵,官兵攻打過來了,幾個流寇高聲吶喊了起來,「佛祖說了,官兵都是惡魔,我們必須殺了惡魔,佛祖才會降下福澤。」

佛祖的影響力是巨大的,至少現在許多流寇士兵對佛祖剛才說過的話是深信不疑的,於是無數流寇士兵列起陣型,迎了上去,他們還扯著嗓子嗷嗷直叫,彷彿與魔鬼交戰的聖徒。李岩看到城下的情況,氣的直跺腳,任他如何叫喊,城下的人就是不回來,「蠢貨,蠢貨,為什麼要出城?快,快調兵支援城外,一定不能讓官兵衝過來。」

聽了李岩的話,幾個頭領頗為不悅的哼了哼,佛祖都說了,官兵就是惡魔,咱們剿滅惡魔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本來眾頭領對李岩這種龜縮戰術就頗有微詞,如今又有了佛祖之言,就更有倚仗了。

李頭領就是太膽小了,盧氏縣有上萬精兵,其餘步卒不下四萬,近六萬大軍需要怕澠池城的官兵么?聽所那官兵的騎兵太過疲累,已經送回山南鎮關隘了,如果六萬義軍將士面對兩萬官兵還要慫,那以後別打仗了,乾脆都回家喂牛羊算了。當然,這些話頭領們不敢明著跟李岩說,不過執行起軍令來,就大打折扣了,就因為這些頭領們的懈怠,很快流寇大軍就跟晉北軍撞上了。

兩軍一旦交鋒,就不是李岩想怎樣就怎樣的了,近萬大軍和晉北軍對峙,不打也得打,這個時候再草草的下令讓大軍撤回,那些將士們聽不聽話是另一回事,就是晉北軍也不會放過追擊的機會的。

李岩暗罵一聲晦氣,籌劃了這麼多天,就等著如何消耗晉北軍呢,可那些不懂事的偏偏要跑出去跟晉北軍打。那些頭領的心思,李岩也了解一點,不就是想跟官兵打上一場,好撈點功勞么?當然,大多數人也覺得晉北軍騎兵不在有機可趁,如今盧氏縣兵馬明顯比澠池城的官兵多得多,也着實有理由有自信能勝了官兵。

既然要打,就必須贏,如果在城外有着人數優勢還贏不了,這對義軍將士們的士氣無異於沉重的打擊,李岩下令將五千精銳士兵調出了盧氏縣,同時幾個頭領帶着兩萬大軍也出城參戰,短短時間內,流寇已經在盧氏縣城外聚集起了三萬五千大軍,而反觀晉北軍卻只有可憐的一萬五千餘人。

此戰由耿仲明坐鎮中軍,周定山和劉錡分居左右,史文恭為先頭。接觸一開始,晉北軍就擺開了陣勢,耿仲明一聲令下,居於最前方的尚可喜所部三千餘人漸漸後撤,與左右兩翼組成一軍,盾牌手相互交錯,滿滿的整個大陣分成了十幾個圓形陣。盾牌手在外,長槍手居中,這圓形大陣晉北軍已經演練過無數次了,所以用起來得心應手。圓形陣有一個優點,就是互為犄角,能夠有效阻擋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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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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