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9章 本源力量

和平總是虛假的。

唯有爭端才真實永恆存在。

神主大殿乙十八組輪迴戰士降臨第五年，虛假的和平再一次被打破了。

不過並不是荒獸和蟲族之間爆發了戰爭，也不是一直瑟縮在芊蘿草原內的金屬機械造物殺了出來，而是在荒獸與蟲族各自控制區域的交接處，忽然又出現了一道彷彿看不到盡頭的漆黑裂隙。

悄無聲息間，一艘並不算大，卻和之前有明顯不同的灰色戰艦從裂隙內緩緩駛出，下降一段高度后，懸停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然後還沒有等它真正適應了此方天地的環境，便有無數道灰鱗觸鬚自地下轟然伸出，又有數之不盡的四翅鬼車蜂擁而至，將它包裹了個密不透風。

鬼車和觸鬚硬扛住了各種能量光柱的攻擊，在付出不小的代價之後，終於是將它安全送至地底空間。

聞訊趕來的顧判早已經等候多時。

當初在芊蘿草原的時候，空中地面有至少百餘艘灰色戰艦警戒巡視，還有數艘巨型主艦居中坐鎮，就是不太想正面面對它們的集火攻擊，他才對那裏的探查淺嘗輒止，只弄了些各種智能機械便打道回府，並沒有直接去動那些戰艦的主意。

結果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他抓到了一個落單探草的。

雖然有着頭頂上的那個黑色裂隙存在，也許用不了多久這裏就會成為第二關芊蘿草原，但在此之前，能夠弄到一艘完整的虛空戰艦供他研究，終究是一件相當幸福滿足的事情。

翠綠色虛影悄然出現在顧判身側，與他一起觀察著極具美感的流線型戰艦。

並且發出一聲由衷的讚歎，「它很美。」

顧判眨了一下眼睛，「你說的不錯，它確實很美。」

「吾對這個運輸器很有興趣。」綠色虛影漂浮到虛空戰艦旁邊，分出一縷光帶在上面輕輕劃過，反射出淡淡的碧綠光芒。

「哦？」顧判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隨即微笑起來，「依着你的意思，我那些小傢伙前後忙活了這麼久，還付出巨大的代價，我卻是連點兒湯湯水水都喝不到了？」

「你應該知道，吾已經給你做出了多麼巨大的讓步，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你竟然還要寸步不讓，違逆吾的意志？」綠色虛影一凝，開始變得耀眼奪目起來。

一波接一波的能量漣漪以它為中心蕩漾擴散，很快波及到顧判身上。

「違逆？」

「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前，有一個先決條件需要你了解一下。」

顧判臉上笑容越來越盛，一道熾白屏障倏然浮現，擋住了綠光的侵襲。

「那就是我們現在的關係最多只能算是合作盟友，並不是你所理解的從屬關係。」

「明白了嗎？」

「如果想明白了，我們就繼續談一談這個戰利品到底屬於誰的問題，若是還沒想明白的話，就請你繼續去想，直到得出一個最終的合理結論。」

白綠兩色光芒劇烈對沖消融著，雙方一時間呈現出相互焦灼的態勢。

「你，辜負了吾的忍讓與信任。」綠色虛影意識劇烈波動，顯然已經被顧判激怒，「看來有必要讓你知道，什麼才叫做天地意志的憤怒。」

顧判眯起眼睛，毫不退讓，「看來母神閣下已經做出了決定。」

「世界的意志不容許任何生命質疑。」

白色虛影同樣安靜下來，「還是說，你認為自己已經擁有了和吾對抗的實力？」

「仔細想想，如果單純從精神力層面比較的話，我好像確實還比你差了許多。」

他連雙刃戰斧都沒有召喚出來，表情語氣依舊平靜道，「不過母神閣下好像弄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從最開始到現在，我才是對你最為耐心忍讓的那個。」

「不然的話，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和你應該就已經分出了生死，或者是你直接被我打包帶走，難有其他第三種可能的存在。」

「還有一點必須提醒母神閣下注意，界域之外的的那些金屬戰艦已經準備降臨，在此地開闢第二戰場，你卻非要在此時破壞了我們之間長期以來形成的盟友關係，要將本應該站在你身邊的一支力量親手推向對面，這還真的是讓人智熄的美妙操作。」

長時間的沉悶寂靜過後，它最終還是將所有力量波動收斂回去，「它確實是你的，不過吾希望能拿來研究一段時間，尋找這些金屬造物存在的弱點。」

「呵，這樣聽上去才算個正經話……你早點兒說不就好了，我們是堅不可摧的同盟關係，難道我會小氣到連借點東西都不給的地步嗎？」

「不過話說回來，為了共同對抗強敵，母神閣下是不是也可以將自身在精神力修行方面的經驗拿出來，和我小小的分享一下？」

「精神力修行的經驗嗎……吾倒是有一點東西，希望能夠讓你得到啟發。」

綠色光芒沉寂片刻，從中分出一個小小的光球，緩緩送到了他的面前。

顧判眯起眼睛，輕輕將翠綠光球置入掌心，沉默許久再睜開眼睛時，卻發現已經不見了那道朦朧虛幻的綠色身影。

不過手中的光球卻真實不虛，裏面也的確只是一種修鍊真靈之力的法門。

但他越是琢磨，便越有些疑惑不解，甚至動搖了他對於蟲族母神身份的推測。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將它認為是神主大殿所尋找的那道先天靈光，只是在得到了記錄着修鍊之法的光球后，裏面隱含着母神的一縷本源之力，卻和宇宙神主的力量體系並非一條道路。

反而像是另外一種極高層次力量體系的分支。

以他如今的眼界層次來深入分析，甚至能夠將這種力量體系歸結到和業羅初聖、黃泉之主、宇宙神主近乎同一個高度的存在。

即便是有所不如，也並沒有被拉開層次上的差距。

「如果它不是那道先天靈光，又會是什麼東西？」

「那麼神主大殿任務中提到的先天靈光，又會藏在什麼地方？」

「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就是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顧判把玩着手上越來越小的翠綠光球，精神高度集中，落在母神在光球內留存的一絲本源力量上面，不知不覺便進入到了物我兩忘的入定之中。

雙刃戰斧的寒光在黑暗地底若隱若現，就像是隱藏在暗處的凶獸獠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暴起，一口咬斷獵物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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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艘虛空戰艦被顧判捕獲后，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橫貫於天際的黑色裂隙卻是沒有了任何動靜，不說其他灰色戰艦，就連一架戰鬥機械人都沒有從裏面出現過。

但界域內的各類蟲族卻沒有沒有因此停下備戰的腳步。

無數蟲族大軍從遠處集結而來，在己方控制區內內安營紮寨，不時有一支支小分隊試圖衝上天際進行攻擊，卻每每無功而返。

時間一長，徒勞無功的進攻行動紛紛停止，整個蟲族聯軍都陷入到沉悶壓抑的氣氛之中。

但所有參戰的蟲族高層都明白，眼下的安靜只是一種虛幻，最大的可能只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它們在等待着，慘烈界域戰爭第二階段的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