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無力回天
「唯有交出夏青鸞，方可保我乾坤聖教！」
褚山河的一句話，全場鴉雀無聲。
隨後，一聲斷喝傳來。
「不行！」
來口之人在場之人不用看都知道是誰，蕭東來。
蕭東來神色凝重，面色緊張：「褚山河，絕對不能交出青鸞丫頭。」
「你以為我忍心嗎？」
褚山河無奈的看着蕭東來，不斷嘆息：「東來，若是咱們真的是狠心之人，早在神族開戰之前就將青鸞丫頭交出去平息干戈了，何必要打這一個多月的仗，損失慘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那也不能將青鸞丫頭交出去！」
蕭東來聲音堅定。
他曾經答應過姜雲凡，要保護好夏青鸞的。
他就算是拼了命，也要等姜雲凡回來。
蕭東來紅了眼睛。
「大不了死戰便是！」他沉聲道：「若是交出夏青鸞，便是向萬族承認我乾坤聖教不如神族，就算是保全聖教，今後如何坐鎮東神域，如何立足萬族之中？」
而與他爭論的褚山河同樣紅着眼睛，聲嘶力竭：「東來，你清醒點吧！」
「死戰？」
「我們拿什麼死戰？」
「神族的誅子令是頂尖帝器，誰能抵禦？」
「就算是被神族壓一頭又如何？今日此舉雖然對不起姜雲凡，卻可保我乾坤聖教萬載基業不至於毀於一旦。」
「若乾坤聖教覆滅，我等皆是罪人！」
「就算是戰死，又有什麼臉面去見乾坤聖教歷代先賢？」
褚山河聲淚俱下。
在場長老無不動容。
神族承載自上古神明，乾坤聖教卻是人族先賢打出來的基業。
雖說都是坐鎮一方的勢力。
但是深究的話，乾坤聖教依舊要弱神族一籌。
鎮族之寶便能看出。
神族曾承載神明四道法旨，皆頂尖帝器，威力無比，雖然如今四道神明法旨只剩下一道誅字令，但其中的神明鎮壓之力，依舊非尋常的帝器能與之相比的。
這也是為何神族能壓制乾坤聖教的原因。
神明之力非凡力所能抗衡。
曾經，上古神明存在之時，人族興盛，乾坤聖教也曾有神明創造的帝器鎮壓氣運。
只不過後來大戰損壞了。
「若是我乾坤聖教的帝器還在的話豈容神族在此放肆！」雲聖長老用力的拍了一掌桌子，滿臉的無奈。
其他長老也是愁容滿面。
蕭東來還要說些什麼，封修拽了他一把。
蕭東來回頭。
只見封修輕聲道：「東來，我們也算對得起小凡了，為聖教想一想吧。」
此話一出，蕭東來彷彿瞬間遲暮一般。
無力的做在位置上，不言語了。
歸見風深吸一口氣，從始至終都是未曾說一句話。
諸位長老的決定也是無可奈何。
他們不是沒有保護夏青鸞。
只是聖教帝器損壞，無力在與神族戰鬥，只能選擇交出夏青鸞了。
「姜雲凡，老夫也算儘力了...」
宇文乾坤嘆息一聲。
數日前，他曾與古天闕一戰，他的斷臂已經修復，境界飛升，兩人交手上千回合，宇文乾坤不敵戰敗。
乾坤聖戰戰死強者甚多。
「那便如此吧。」
說完，宇文乾坤起身，離去。
其他長老也都紛紛起身，籌備相關事情，畢竟這個時期，神族隨時有可能出手。
他們需要在場，隨時準備出手庇護宗門的安危。
一位位長老離去。
最後，只剩下了蕭東來和封修。
封修起身。
蕭東來未動。
他就這樣，怔怔的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像是失了神般。
「東來。」
封修嘴唇微動，叫了他一聲。
蕭東來垂眸。
雙拳握緊，不甘出聲：「為什麼聖教要在負他一次？」
三年前神族大戰。
姜雲凡力戰神族，卻從未開口向乾坤聖教求援，反而是在第一時間與乾坤聖教劃清關係，為的就是讓他們能安然離開神族，重返乾坤聖教。
那一戰，姜雲凡瀕死。
這一次，神族發難，聖教再一次做出決定。
放棄夏青鸞。
夏青鸞是誰？
是姜雲凡的戀人，妻子。
此時身負神族劫光，稍有差池，便會死亡。
他是姜雲凡的師父。
是他帶着姜雲凡入門，修行。
但是今日之事，他卻無力維護姜雲凡分毫，連他託付的之人都無法守護。
蕭東來心痛不已。
「你已經儘力了，何苦如此？」看着蕭東來這個樣子，封修苦澀開口。
今日蕭東來之痛心，何嘗不是他當日痛失蘇雍皇之心痛？
他身有體會。
「封修，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蕭東來緩緩出聲。
封修點頭。
走了出去。
大殿空蕩蕩，只剩蕭東來一身。
他閉上了雙眼，眼中浮現的回憶皆與姜雲凡有關。
曾經他在乾坤聖教，風光無比，培育的弟子皆是人中龍鳳，天資超然，卻都在聖戰之中戰死。
他心灰意冷，決定不再收徒，在乾坤聖教中混日子。
漸漸地成為了無數人眼中的異類。
他不在乎。
因為這樣，他才安心。
混日子，總比親眼看着自己的弟子慘死要好，不是嗎？
知道他與遇到了一位白衣少年。
那少年生的好相貌，俊美無濤，根骨天資更是超凡，蕭東來沉寂多年的心再一次復甦。
他厚著臉皮強行收了人家做弟子。
那個少年便是姜雲凡。
這個徒弟很不錯，甚至是他見過諸多天驕之中最出色的，入神墟修行，聖戰穩定第一。
一人之力橫壓人族萬族天驕。
無數光環都在他的身上。
他身為師父，心中驕傲，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把。
看到了嗎？
聖戰第一人，他叫姜雲凡，是我徒弟！
蕭東來不止一次這麼跟人說過。
可是短短數月，一切的劫數都來了。
神族逼婚，姜雲凡大鬧神族，與乾坤聖教斷絕關係，而後又被逼的遠走妖族。
少年天驕，至今未歸。
臨走時，姜雲凡曾對蕭東來說：「師父，幫我照顧好青鸞，等我回來，我一定陪在你身邊，為你養老送終！」
想着想着，蕭東來笑了。
他緩緩睜開雙眼。
眼中還有那白衣少年的模樣。
隨後，他起身。
「徒兒啊，師父怕是等不到你回來了....」
「養老怕是不行了。」
說着，他走出大殿，走出乾坤聖教。
白髮飄然，直衝神族陣地之中。
而後，有轟響傳出，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