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2章 暗夜

涼亭內。

「暗夜，縱然你曾背叛孤，但只要你重歸孤麾下，孤可既往不咎。」

虞華大帝看着靈觀道。

靈觀眼瞼低垂，睫毛柔長，淡然道：「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我效忠的是虞華，不是你。」

虞華大帝面不改色，嘆道：「虞華只是一個代號，你記憶中的虞華，他能創下這番功業，都是受到孤的指導。

所以，真正的虞華大帝，是孤才對，他只不過是個傀儡。」

靈觀嘴角浮現一抹嘲弄：「他可沒你這樣自私無情，在他的眼裏，有國家，有眾生，但在你的眼裏，只有自己。

國家和眾生對你來說，都只不過是工具，只要能提升實力，你一切都可以犧牲，都可以捨棄。」

「暗夜，是你太過狹隘了。」

虞華大帝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所謂的國家，所謂的眾生，本就不值一提，又何須在意。」

「道不同，不相為謀。」

靈觀道。

虞華大帝搖搖頭：「看來，孤依然無法說服你。」

說罷，他轉目看向凌雲。

兩人的對話，都沒有避諱凌雲。

虞華大帝知道，凌雲定然已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靈觀則是希望將這一切都告訴凌雲。

「凌雲，你的確讓孤另眼相看，對你這樣人才，孤同樣願意再給你一個機會。」

虞華大帝道：「臣服於孤，孤可免你死罪，並讓你成為孤左膀右臂。」

「我拒絕。」

凌雲想都不想便道。

地屍是他的神將，也是他半個弟子。

真正的虞華大帝則算是他徒孫。

而地屍和真正的虞華大帝，都可以說是死在天吳手中。

凌雲與天吳註定為敵。

何況，就算沒有這些事，凌雲也不可能臣服任何人。

「你可知道，你這一次的拒絕，意味着什麼？」

虞華大帝冷冷道。

凌雲面無表情：「天吳，你是不是以為，別人都沒有脾氣？

蕭恆多次針對我，尹真也兩次欲置我於死地，你別告訴我，這一切沒有你的默許。」

「在生死面前，尊嚴都不值一提，更別說所謂的脾氣。」

虞華大帝搖頭。

話音落下，他眼睛裏，忽然投射出兩道電光。

轟隆！同時，凌雲感應到，一股滅世洪流般的靈識之潮，瘋狂的朝他衝來。

這靈識之潮，不可謂不恐怖。

縱然凌雲修為已今非昔比，但他的靈識，在這靈識之潮面前，依然選的很弱小。

不朽七品。

凌雲立即判斷出，這股靈識衝擊，是不朽七品級別的。

而眼前的天吳，以凌雲判斷，只是一具分身。

分身的修為便是不朽七品，那麼天吳本尊的修為，無疑只會更可怕。

凌雲嘴角，溢出一抹鮮血。

但他的身軀，沒有半分搖晃。

他的表情也沒有畏懼，只有更深的冷漠。

縱然他的靈識遠遠弱於虞華大帝，可他的意志何其強大。

縱然受傷，他的意志也不可能有半分動搖。

「天吳。」

靈觀冷喝。

隨着她聲音一出，虞華大帝對凌雲施展的靈識衝擊，頓時就被打斷。

靈識被阻斷，虞華大帝也不氣惱。

「靈觀，你又何必做這些徒勞之舉，待孤出關，你別說護他，自身都難保。」

虞華大帝道。

「那等你出關再說。」

靈觀眼眸淡漠。

「也罷。」

虞華大帝搖搖頭。

知道靈觀心意已決，他也不再浪費功夫。

接着，虛空一陣波動，虞華大帝的身形就直接從原地消失。

等虞華大帝消失，靈觀看向凌雲。

「你是否好奇，天吳為何會說我背叛他？」

靈觀直入主題道。

凌雲點頭。

對這點，他的確好奇。

靈觀明明是黃天古國的高手，又怎麼會背叛天吳。

靈觀一嘆：「事實上，我最開始是虞華大帝的麾下，只因我力量特殊，所以一直隱於暗中。

大虞帝國的暗夜司，便是由我創建。」

凌雲心神猛震。

大虞帝國最強大的皇家情報勢力暗夜司，居然是靈觀創建的？

但很快，他就想到靈觀的真名——暗夜！暗夜。

暗夜司。

這世上，的確不太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

由此可見。

靈觀說的多半是真的。

「只是後來，我察覺到，虞華大帝變得不同。

儘管他隱藏得很好，但性情變化這種東西，不是他想隱藏就能隱藏得了的。」

靈觀繼續道：「其他人即便察覺到他的不同，也不敢多想，我卻是在暗中調查起來。

耗費百年，經過不斷的試探和調查，加上真正的虞華留下的一些線索。

我終於確定，虞華大帝已不是虞華大帝，而是天吳。

天吳，是虞華大帝的機緣，卻也是他的劫難。」

「天吳之事，我其實知道。」

靈觀如此坦白，凌雲也沒藏着掖着，將他在死亡秘境遇到虞華大帝殘魂之事告訴靈觀。

聽完后，靈觀心神一震，顫聲道：「虞華他還沒死？」

「不錯。」

凌雲嘆道：「只是他的情況很不妙，被困在骷髏嶺中，根本無法出來。

何況，以他的狀態，將來即便從骷髏嶺脫困，也仍逃不了一死。

說到底，他其實已經算是死了，完全是靠一股不朽意志在支撐，這才能堅持到現在。

「「不管怎樣，凌雲，我都要多謝你。」

靈觀目露精光。

凌雲沒接這話題。

他做事，還真不在意別人謝不謝。

他若幫一個人，原因通常只有一個，那就是那人他還看得順眼。

讓他看不順眼的人，再多理由他都不會去幫。

「靈觀盟主，有一點我不明白。」

凌雲道：「既然你曾脫離天吳，現在為何又要來牧州？

儘管牧州說是獨立，但你我都知道，牧州實際上不可能完全擺脫大虞帝國的影響。」

靈觀的對外理由，是因為黃天古國皇帝想要娶她。

但知道如此多的情報后，凌雲已能肯定，事情絕對沒這麼簡單。

或許，黃天古國皇帝的操作，的確是原因之一，可絕非是決定性因素。

從靈觀和天吳的對話來看。

她對天吳的恨意明顯超過黃天古國皇帝。

「果然瞞不過你。」

靈觀一笑，然後正色道：「黃天古國皇帝的逼迫，是一個原因。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是我冥冥中有種預感，似乎我的生機，就在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