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小池塘的魚
牧九塵心神又是一顫。
很明顯，甲五肯定是見慣生死，否則不可能如此平靜的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能不能不要死？」
甲五道。
「你不希望我死？」
牧九塵笑道。
「你是唯一，在意，我名字的人。」
甲五語氣很冷淡的說道。
「相信我，今後你會遇到更多，在意你名字的人。」
牧九塵道：「現在，我們已快離開扶搖聖地的管轄海域，接下來你要盡一切努力價，逃出這裏，去浮屠島找一個人。」
甲五沉默下來。
牧九塵嘆息：「聽好了，那個人叫凌雲，找到他，然後將這玉簡交給他。」
說着，他將一枚滿是鮮血的玉簡，塞入甲五手中。
「牧歡歡。」
牧九塵充滿愧疚，「對不起，我無法陪你走下去，所以，今後的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
他之所以拼盡一切，也要從下界殺入大羅上界，是為了尋找當年的妻子。
他的妻子，是從大羅上界墜入下界的武者。
只是後來妻子又被族人接回大羅上界。
為了找到妻子，他一路從下界廝殺，來到大羅上界。
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停止尋找妻子下落。
而就在前段時間，他終於找到了與妻子有關的情報。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妻子多年前就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兒子。
這兒子的年紀，正好與當年妻子離開下界的時間吻合，所以他肯定，這就是他與妻子的兒子。
可他的兒子，以及兒媳，卻在十年前死亡，留下一個女兒，也就是眼前的牧歡歡。
所以，牧歡歡是他的孫女。
牧歡歡四歲的時候，就被扶搖聖地抓走，用特殊方式訓練。
這就導致，牧歡歡連名字都不記得，只記得自己的代號，而且也沒什麼感情，整個人就如同一具機器。
甲五冰封多年的心，罕見的起了漣漪。
牧歡歡？
這似乎是一個，塵封在記憶深處，早已變得模糊的名字。
「走。」
牧九塵很想和牧歡歡多相處一段時間，此刻卻只能硬下心腸道：「離開這，去找凌雲。」
「我們，一起。」
牧歡歡道。
「不，我要留下，你快走，記住我的話，好好活下去，不要讓我失望。」
牧九塵嚴肅道。
牧歡歡深深的看了看牧九塵。
接着，她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在基地長達十年的殘酷訓練，讓她比同齡人，甚至世間大部分成人，都更冷靜果斷。
牧歡歡更離開，這片山林間就出現靈力波動。
過了會，六道身影，出現在牧九塵身前。
「你很厲害。」
最中間一個灰衣男子道：「一個窺虛強者，還帶着一個拖油瓶，卻能在我們的追殺下，逃奔千里，多次遇到絕境，都能突破絕境，實在是厲害。」
要知道，他們六人，有五名玉虛，他自己更是太虛。
哪怕牧九塵，掌握一道虞華大帝劍氣，這也依然很不可思議。
被他們追殺千里，牧九塵受了不知多少傷，換做其他人早就支撐不住。
「殺。」
牧九塵卻沒和他們廢話，直接在此運轉虞華大帝劍氣，與對面六道身影激戰起來。
「找死。」
灰衣男子大怒。
雙方頓時再次激戰起來。
浮屠島。
凌雲回到浮屠島，便直接來到仁濟閣。
「可有聖主的下落？」
他直接詢問夏恆。
夏恆沉重搖頭：「自從扶搖聖地背叛雲域，北方海域就與雲域隔絕，防守得極為嚴密，我們的力量很難延伸進去，查探不到多少情報。」
「那你們，是怎麼判斷聖主已死的？」
凌雲道。
「因為，聖主他被五名玉虛，和一名太虛強者追殺。」
夏恆緊握拳頭道。
凌雲瞳孔也是一縮。
這樣的陣仗，還真是驚人。
怪不得夏恆會判斷牧九塵已死。
「繼續查。」
凌雲道。
他依然沒有放棄希望。
扶搖聖地。
主峰大殿內。
三名男女坐在這。
他們的氣息都極為恐怖。
中央一男子是太虛強者，另外兩名男女，則是半步太虛。
他們三人，兩名男子都來自扶搖秘境。
現在扶搖聖地，已真正被扶搖秘境接管。
至於段流水，在數天前就已離開扶搖聖地，回到劍神山去了。
那女子，則是扶搖聖主徐秋雅。
在他們身前，竟漂浮着一面鏡子。
這鏡子，監察整個扶搖聖地管轄的海域。
為了防止雲域反撲，他們就在整個扶搖聖地，佈置了數千個監視陣法。
這些陣法，全部連通著這面鏡子。
「長老。」
徐秋雅對中間那太虛強者道：「現在已確定，三天前闖入聖地，帶着甲五的是雲域一個小島聖主，名為牧九塵。
這牧九塵本身沒什麼，不過他身後有個人不容小覷。」
「什麼人？」
太虛強者有些詫異。
「凌雲。」
徐秋雅正色道。
「是此人？」
另外一個半步太虛道：「此人有點能耐，我們讓暗影樓去刺殺他，結果竟失敗了。」
「凌雲？」
太虛強者卻是不屑，「再妖孽，也不過是個雲域武者，他現在還活着，只是因為我們沒把主要精力放在他身上，否則我們也不會只是讓暗影樓出手。」
正說話間，他們收到靈符傳訊。
「胡長老。」
靈符中傳出消息，「灰長老他們，已再次追上賊子，現已查明，這賊子名牧九塵……」「這些我都已知道，甲五呢？」
太虛強者胡長老，明顯更在意甲五。
畢竟，甲五是他們花費巨大心血培養的殺戮機器。
「暫時為發現甲五，灰長老懷疑，牧九塵是故意留下拖延時間，好給甲五爭取逃跑機會。」
靈符傳訊者道。
「哼，以最快速度擊殺牧九塵，無比不能讓甲五逃走。」
胡長老目光冰冷道。
徐秋雅有些忌憚：「牧九塵再怎麼說，都是雲域的島主，在雲域有着官方身份，我們直接擊殺他，怎麼對雲域天元府交代？」
「雲域？」
胡長老不屑道：「上次我們公然入侵雲域，殺了他們幾萬人，也沒見他們敢做什麼，無需在意。」
「那凌雲呢？」
徐秋雅道：「長老，我覺得凌雲此人，真的有些邪門……」沒等她說完，胡長老就笑着打斷：「秋雅，你離開秘境多年，一直在替秘境打理扶搖聖地，這的確是辛苦你了。」
徐秋雅愣了愣，不明白鬍長老為何提到這個。
隨後，她就聽胡長老道：「但接下來，秘境正式接管扶搖聖地，你無需那麼勞累，有時間就多回秘境。
你離開秘境，呆在雲域這種小池塘太久，以至於沒了我秘境成員的那種眼界和心胸，竟被一個小池塘的魚嚇到。
你要記住，小池塘的魚，就算再兇猛，也就那麼回事，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