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求師

第三百七十九章:求師

另一邊,幾人跟着龍吟從龍脊山巔縱身躍下,蕭千夜擔心的看着懷中的雲瀟,開始她還勉強對自己笑了笑,到後來慢慢沉沉睡去,等落到極淵之時,整個人已經完全失去意識陷入昏迷。

「小殿下……」飛渡摸了摸她的額頭,隱隱感覺到火焰的氣息撲朔迷離,越來越難以察覺。

她應該是在剛才和澈皇遙遙相見之際感受到火種的痛楚,混血的體質一時無法承受致使自身火種也開始岌岌可危!

混血!飛渡緊咬着牙,冷汗大滴大滴從額頭掉落,他們這一族自古就沒有混血,為什麼偏偏身負皇鳥火種的小殿下意外是個混血!難道繼原海之後,浮世嶼也將迎來毀滅之災嗎?

「快跟我來。」龍吟在最前方帶路,極淵是墟海最深處,要向下穿過一條險峻的小道,她手中水流化成長戟的模樣,引動海水向兩側排去。

回到龍首殿前,站在門外迎接的人竟然是龍櫞!他拖着一條受傷的蛟尾,一見到姐姐回來立即不顧疼痛沖了上去,抓住手忍着哭腔說道:「阿姐,我們、我們誤會……」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阿琛呢?」龍吟輕輕撫著弟弟的頭,在得知事情始末之後還是痛苦萬分的緊咬住牙,小櫞的眼淚噗噗直掉,「阿琛哥哥他、他被失控的族人……殺了。」

龍吟的心咚的一下停了片刻,然後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

「阿姐……」小櫞抱着姐姐,哭的止不下來,龍吟只得強行鎮定情緒,等她再次睜開眼睛之時,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到一貫的驕傲鎮定,她指了指身後的人囑咐道,「別哭了,你也是王族後裔,不能只會哭!小櫞,你帶他們幾人去後殿療傷,我去極淵深處找一找還有沒有殘存的龍鬚藤,還有,你去把我們剩下的那些藥材全部找出來給他們,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

「哦,我知道了。」小櫞擦乾眼淚,挺直背脊不多問一句閑話,立即轉身帶着幾人往龍首殿後方走過去。

蕭千夜一直擔心的低頭凝視雲瀟,飛渡卻緊張的張望着四周,極淵之地的氣候並不像深海那般嚴寒,水流溫和還透著淡淡的靈力,這一路全是珍珠鋪成,就連兩側微微的光也是海蚌精的殼在閃閃發光,奼紫嫣紅的珊瑚成片的盛開,但沒有魚群遊走其中,只剩小小的燈狀水母偶爾探個頭出來,好奇的打量著外來的客人。

走過這條瑰麗的小道,龍首殿後方的空地上竟是一個巨大的粉白色貝殼!

「快將她放上去吧!」小櫞指了指那裏,焦急的催促了一句,蕭千夜將信將疑,畢竟墟海之人才被上天界利用,眼下他實在不敢輕易再相信這群人,龍櫞見他神色凝重,連忙主動跑過去拍了拍貝殼,只見貝殼慢慢張合了一下,露出一條細細的縫,小櫞將手探了進去,解釋道,「你們是外族人所以沒見過這東西,這可是我和哥哥姐姐們出生的地方,別看它外形像個貝殼,真名叫『蛟龍巢』,對治傷可有用了,這些日子我就是靠着它才能緩解尾巴上的傷口,要不然被古塵刺穿,現在早就一命嗚呼了。」

提到古塵,小櫞尷尬的吐了吐舌頭,想起自己之前偷襲他的事情,心虛的瞅了他一眼,好在蕭千夜現在一心只有雲瀟,根本就沒仔細聽他嘀咕。

飛渡托著下巴腦子裏也在快速思索,除去自然孕育的皇鳥,其它神鳥其實在出生之前都是一個巨大的鳥蛋,族人也會將其安置在浮世嶼一處名為「鳳闕」的地方,雖然神鳥一族不死不滅,受傷也會很快自愈,但難免有性格差的傢伙和其它什麼東西起衝突大打出手,搞得自己身負重創一時無法痊癒,那時候他們便會向澈皇求助,將其送至鳳闕內療養。

蛟龍……蛟龍出生之前應該也是一個龍蛋吧?

飛渡忽然感覺面頰一紅,莫名其妙感到一絲羞恥,趕緊假意輕咳兩聲掩飾過去,他先是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番,然後對蕭千夜點點頭,認真的說道:「我族也有類似的地方,先將小殿下放進來吧。」

蕭千夜緩緩抬起頭,雙眼血絲密佈,他將雲瀟輕輕放至在蛟龍巢內,貝殼咔嚓一聲向下蓋去,他本能的伸手攔在扇貝之間,手臂瞬間被夾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小櫞跳過來緊張的看了看,看他眼中恐怖的鋒芒趕緊擺擺手解釋起來:「你別擔心,貝殼不會傷害她的,我這就去找葯,都是全墟海最珍貴的藥材,肯定能救她的。」

小櫞尷尬的咧咧嘴,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才能讓他信服,反而是一直對墟海敵視警惕的飛渡主動勸道:「他說的應該是真的,我族鳳闕之內,若是有人重傷不治,也會放入一個巨大的鳥蛋中幫助療傷,我看這貝殼本質似乎和鳳闕差不了多少,雖然不是同族,但也許有用的。」

蕭千夜獃獃哦了一聲,心神不安的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貝殼緊緊的合上之後,外殼上似有神秘的咒紋顯露,飛渡一驚上前細看了一眼,脫口:「真的是差不多!連上面的咒術都極為相似!想來是當年溯皇和龍神本是故交好友,對自己的族人也是採用了相同的法術協助療傷,小殿下有救了,小殿下……」

一句話沒說完,飛渡才泛起興奮的臉龐又豁然慘白,這才突然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驚呼道:「長殿下被夜王帶走了!糟了,他們一貫有宿仇,如果被帶回上天界,我、我族之力恐怕無力營救。」

蕭千夜幡然回神,當時三王聯手突顯龍脊山,他從煌焰手裏搶下雲瀟已經極其勉強,再加上目的不明伺機而動的鬼王,他是根本無暇分心再去插手夜王和鳳姬之事!

飛渡焦急的來回打轉,嘴裏開始念叨起來,除了澈皇,根本沒有其它同族能去往上天界!可澈皇至今仍被受限在兩境交界無力脫身。

蕭千夜被他晃的頭暈眼花,沒等他煩躁的按住這個傢伙,帝仲的光暈悄然出現在身邊,受到龍首殿後方清澈靈力的影響,他的模樣看起來清楚了一些,至少能勉強分辨是個人影,他驚喜的看了一眼巨大的貝殼,終於是稍稍放了一點心,再提起他們之前說起的人,認真的接道:「奚輝對鳳姬已經是積怨許久,以他的性子,恐怕是要折磨的生不如死,好在鳳九卿跟了過去,或許還有辦法。」

蕭千夜用力攥住手中的古刀,腦中盪起封印之地舒少白焦急又無奈的聲音,冷定的說道:「我答應了那個人會找到她,但我現在無法單獨返回上天界,你送我過去,鳳姬一定不能落在他手上!」

「你……」帝仲反倒是猶豫了一下,提醒,「奚輝的情況和我有些類似,越在神力深厚的地方力量恢復的就越明顯,而上天界就是如今神力最為充沛之地,他會比你之前見到的夜王更強大。」

蕭千夜目不轉睛看着他,眼中的光堅毅之極:「我不能永遠躲在你身後,夜王從一開始就是我的敵人,也是我最終的目的。」

帝仲稍稍沉吟,似在猶豫。

蕭千夜緊咬牙關,臉上肌肉抽動,忽然問道:「你還記不記得在返回師門之前跟我說過的話?你說你要另外教我一些東西,說你的那位好友蚩王風冥擅長一種間隙之術,可以將外界的一瞬在間隙之中延綿百年,可以彌補我缺失的時間,你說過修行之路沒有捷徑,我想學,也要有命去學!可惜我雖有你和凶獸雙重血脈,也已經在這萬年的時間消磨里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人的生命不過百年,我終其一生也不可能和上天界為敵,但是如果真的能進入間隙之中,那麼……」

帝仲在他耳邊輕輕嘆氣,想起這些他曾說過的話,終是無奈的提醒,「我是說過這些話,但我應該也告訴過你,間隙之術很危險,你若是迷失其中無法自拔,直接在裏面被困個百年、千年也不是不可能,你不要以為外界只是過去了幾天影響不了什麼,真正會影響的是你的情緒、你的理智、你對人對事的感情和態度,因為只有你,是真正經歷了百年甚至千年。」

「我不在乎。」蕭千夜斬釘截鐵的回話。

帝仲也在嚴厲的看着他。

鳳姬和奚輝的恩怨顯然已經不是幾句話就能釋然的了,然而真要和他正面衝突,現在這幅模樣的自己,力不從心。

間隙之術是眼下唯一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他最快提升的方法,但這種「短時間」只針對外界,對他本人而言無疑是真真正正需要艱難面對的一段時間。

自上次和風冥不歡而散,他本已經放棄這個念頭,而繞了一圈,還是不得不為之。

帝仲憂心沖沖,又想起被暫時拖入雲瀟掌心間隙之術的煌焰,那傢伙神心入魔,眼下情緒極不穩定,如果風冥能出手暫且關着他,或許也不算壞事。

一下子腦中思緒萬千,帝仲沉吟片刻,握住拳,似有一縷奇妙的靈力如電一般躥出,他最終也只能點頭同意,回道:「我讓他自己過來吧,眼下的墟海還是安全的,上天界暫時不會再來,飛垣的人也進不來。」

「讓他過來?」蕭千夜愣了一下,道,「他真的會來嗎?」

帝仲聳了聳肩膀,全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應該會吧,畢竟上次那事是他不對,多少得看在我的面上,跑這一趟了。」

蕭千夜心神不安的點點頭,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帝仲難免還是有些擔心,自言自語:「你要去間隙之中修行,那我豈不是也得奉陪?哎……麻煩了。」

蕭千夜心中一顫,帝仲說的沒錯,他一個人就算進去也提升不了多少,只有帝仲陪同,教給他更多的東西才行。

想到這些,蕭千夜深吸一口氣,他向來性子要強不願對他人低頭,此刻卻鄭重的往後退了一步,像幼年拜師那樣在帝仲面前認真的跪下去,「那日我跪拜掌門師父,你多有不快,你問我,說『我也教過你上天界的心法武學,為什麼你對我不像對掌門那般敬仰尊重?』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你對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教給我更多的東西。」

「呵……」帝仲眼底流光婉轉,真像啊,直到今天他才真的感覺到眼前這個孩子,和當年的蕭有着同樣的固執。

「你……您願意收我為徒嗎?」蕭千夜艱難的改變了稱謂,瞥見帝仲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笑意,彷佛內心也期待着什麼一般,一把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搖著頭回憶起遙遠的過去。

他從來沒有交給過蕭任何東西,一招一式,武學心法,什麼都沒有教過他。

他總是在旁邊歪頭看着,偶爾比劃兩下,也是極為笨拙。

他一直很後悔,如果當初能教一些招式給那傢伙,或許他不至於被古塵重創。

現在,他終於有機會彌補當年的遺憾。

帝仲沉沉的嘆氣,但眼裏的光彩卻一點點明媚起來,嘴上忍不住發起牢騷:「真拿你沒辦法,想不到你這傢伙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怪有趣的,其實那時候在無言谷,我曾騙瀟兒學習間隙之術,那術法我本就不熟,她也無法真正掌握,但是、但是我竟然騙的她喊了一聲『師父』,坦白而言,那時候的我真的很開心,真想收個可愛的徒弟,萬萬沒想到繞了一圈,竟然是你主動找我拜師來了?」

帝仲將他上上下下看了幾遍,故作失望的道:「你一點也不可愛,但……我還是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真的!?」蕭千夜一下子跳了起來,又意識到自己失了態,瞬間滿臉通紅,低下頭半天沒有吱聲。

帝仲點點頭,神色凝重的轉向蛟龍巢,語氣忽然冷了下來:「其實我知道你的目的,你將她帶在身邊無疑只是不敢讓她離開你,可惜即使寸步不離也依然無法護她周全,你着急了,急着想變強,想保護心愛的人。」

蕭千夜一言不發,他們本就是共存,帝仲可以知曉他的一切想法,現在的他不僅僅是着急,更是害怕到想起來就會全身毛骨悚然。

東冥、陽川兩地的封印解除,夜王的力量就已經能令現在的鳳姬束手無策,如果四處封印真的全部被破壞,他是否真的有把握成功弒神?

最初的預算也只有五成,可現在看來……應該不到三成。

帝仲的嘴角彷佛露出一絲苦笑,低道:「你現在去上天界找奚輝只是螳臂擋車,放心吧,鳳九卿跟着的,我想暫且不會出什麼大事,眼下先等瀟兒情況穩定,然後……」

兩人心照不宣的交換了神色,都不再說什麼。

這時候龍吟一身泥污,抓着一把奇怪的東西匆忙跑了進來,小櫞緊跟在她後頭,小小的身體抱着一個老大的匣子,眼見着腳下一晃連人一起向前摔去,還是飛渡反應最快趕緊接住,順勢將他拉到了身邊。

小櫞以最快的速度將匣子裏的所有東西全部鋪到了地上,有珊瑚枝,烏賊骨,玳瑁,還有一些奇奇怪怪叫不上名字的東西,他輕輕敲了敲大貝殼,蛟龍巢果然聞聲打開,在見裏面躺着的雲瀟面容已經好轉了不少,她吐出一口氣慢慢睜開眼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蹭的坐直,額頭重重磕在扇貝上,又頭暈眼花的倒了下去。

「哎呀,你醒了就好好躺着,能不能別亂動呀!」小櫞抱怨了一句,只見身邊幾人不約而同湊了過去,一起圍在貝殼旁憂心忡忡的看着雲瀟,雲瀟摸了摸被磕的嗡嗡炸響的腦袋,這才看清楚自己正躺在一個貝殼裏,下方是柔軟的貝肉,還被她冒冒失失的舉動逗笑,發出咯咯的聲響,龍吟尷尬的咳了一聲,撥開他們往裏面湊了湊,她本來一身戰甲就是髒兮兮的,這會不知道是從哪裏回來,全身上下全是淤泥,只有右手緊握的那根龍鬚藤潔白如雪,甚至擴散著溫暖的光。

龍吟不知道該說什麼客套話,一下子兩頰緋紅,將手裏的龍鬚藤遞給她,支支吾吾的:「先試試這個吧,這是墟海的龍鬚藤,是我們這裏最好的藥材了。」

飛渡嫌棄的瞅了一眼髒兮兮的龍吟,脫口:「不用洗洗嗎?」

「龍鬚藤是乾淨的!」龍吟氣鼓鼓的看着這個無禮的傢伙,想發作又不得不忍一忍脾氣,慢慢壓低語氣說道,「這是極淵最深處的東西,相傳是龍神留下的,就算是墟海還沒有乾涸的時候也很少見,你們是運氣好,剛才龍脊山裂開之後極淵的水倒灌了進去,意外讓下方生長龍鬚藤的冰潭顯露,我這才好不容易弄了一根過來。」

「就是!你們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小櫞義正言辭的幫着姐姐打抱不平,龍吟趕緊給了他一個眼神制止,尷尬的笑了笑,又將龍鬚藤往雲瀟面前遞了遞,「你別看我髒兮兮的,龍鬚藤是不染塵埃污穢的,你將它含在口中一會就化了,不過這東西雖然對我和族人們很有用,但是、但是我也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要不你就先試試看嘛。」

雲瀟接過來,也沒多想直接就塞進了嘴裏,這般利索的動作反而是讓龍吟驚訝的瞪大眼睛,詫異的嘀咕:「你、你就這麼吃了?你不怕我會害你?」

「你害我做什麼?」雲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感到一股清涼自喉間轉瞬浸潤全身,讓她整個身體軟塌塌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龍吟趕緊扶了一把讓她躺好別亂動,囑咐道,「龍鬚藤見效很快,但會讓你睡上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裏,我也會讓蛟龍巢緊閉,不讓任何人打擾。」

「睡……」雲瀟的大腦在迅速變得暈沉沉,極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抓着龍吟的手焦急的道,「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就不吃了,我會睡多久?姐姐和澈皇……」

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完,雲瀟張了張嘴再也吐不出任何聲音,龍吟緊張的摸了摸她的額頭,飛渡在旁邊厲聲斥道:「喂,你搞什麼鬼?你剛才說的話該不會又是想騙我們吧?」

蕭千夜也在嚴厲的看着她,龍吟勉強露出笑容,生怕幾人誤會頭搖的飛快:「我沒有想騙你們,睡覺本來就是最好的恢復方法,要不然鳳姬也不至於常年睡在冰河之源了,是不是?」

飛渡將信將疑的,反而是帝仲幫她解了圍,淡道:「睡覺確實是最好的方法,我深有體會。」

兩人聽見他開了口,終於不約而同鬆了口氣,龍吟往後退開命令蛟龍巢再次關閉,轉頭向帝仲看了一眼以示感謝,然後又將地上的藥材小心的收起來放回匣子裏,澀聲道:「你們要不要也休息一下?後殿是我們王族平時居住的地方,不會有人打擾,我讓小櫞帶你們過去好不好?還有這些藥材不僅可以療傷治病,還能補補身子提神醒目,我這就讓人去熬了給你們送過來。」

這忽如其來的熱情讓幾人感覺有些微妙的違和,龍吟討好一般的笑着,神情有些異樣,蕭千夜看着她不說話,一動不動等了一會,果然見這個女人暗搓搓的瞄了自己一眼,又立馬心虛的低下頭去,神色閃躲似乎在猶豫什麼東西,幾個人尷尬的面面相覷,龍吟絞着手,半晌才按下面子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小櫞的傷,你能不能幫幫忙?」

蕭千夜無可奈何的看着她,從她剛才那副無事獻殷勤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是為了這件事。

小櫞連忙將尾巴藏在身後,生怕姐姐為難,故作無所謂的說道:「我傷的也不是很重,等到蛟龍巢讓出來,我繼續進去躺着就好了……」

龍吟的心裏如被針扎一般,咬緊了牙,焦急的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蕭千夜緩緩抬頭,目光輕掃過蛟龍巢,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一身污泥血腥,也去洗洗先休息吧,龍鱗一事,我會儘力而為。」

「嗯……嗯。」龍吟深深低着頭,忍着眼睛裏控制不住的眼淚用力點頭,又不敢抬頭讓幾人看見自己這幅失態的模樣,趕緊拉着弟弟抱起葯匣子跑走了。

飛渡癟癟嘴,不知道這個看着冷冰冰的傢伙又是動了什麼莫名其妙的惻隱之心,竟和長殿下一樣以德報怨,出手幫助敵人?

不可理喻,簡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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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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