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白狼正將

第六十九章:白狼正將

霍滄在雪原上持刀而立,受傷的胳膊上血水順着刀刃一滴滴墜落,他的對手看似只有一個人,但又彷彿有無數人。

對面的人披着蓑衣坐在拖車上,是個精瘦的老叟,笑眯眯的眯着眼睛,他還以為是哪裏來的旅人在雪原里迷了路,好心上去詢問了幾句,就被對方毫無預兆的偷襲了。

拖車原本是四個年輕的男人在拉着的,眼下那四個人已經被他擊倒在地,然而,那明明是早就死去的屍體,他們卻還是能在老叟的命令下一次又一次的站起來,然後一次又一次重複著追殺自己的動作。

看四人的體型不像是習武之人,衣着打扮也確實是伽羅的風格,唯有那名盤腿坐着的老叟,似乎是外地來的。

「不愧是正將級別,這接下來,應該是第十七輪了。」老叟的聲音非常沉穩有力,他雙手抱着一個皮影戲的盒子,又將裏面倒下的布袋人偶豎了起來,用指頭戳了戳,喝道,「起來了。」

話音剛落,地上的四具屍體抽搐著站起來,再度將霍滄圍在了中間。

霍滄的手臂已經快要完全麻木,他的白狼也在之前的十六輪攻擊里受了重傷,倒在一旁無法再支援自己。

「你這老人家可真是喜歡看戲啊……」霍滄苦笑了一聲,眼眸一沉,即使已經被車輪戰了一晚上,白狼正將的步伐還是極其穩健的,四人撿起地上早就被折斷的刀劍,又擺出了他沒有見過的特殊的招式。

霍滄不敢有絲毫分心,這四個看似瘦弱的年輕人,在老叟的操控下力氣大的驚人!不僅如此,他們還會各門各派的武學,他們每一輪用的武學都不盡相同,但是又像些是學藝不精的門外漢,對他也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唯一的威脅是這四個人完全不知疲倦,每一次被他打倒,都會很快站起來。

霍滄緊盯着老叟手中那個皮影戲的盒子,雖然不知道這老叟使的究竟是哪裏的武學,但無疑那個盒子才是關鍵!

「霍將準備好了嗎?這一輪可是純粹的武戲哦……」老叟冷聲提醒,帶着幾分戲謔,手下的布袋人在盒子裏動了起來,緊接着那四具屍體也跟着動了起來,霍滄大喝一聲,手上的長刀接下迎面砍來的一劍,眼眸一轉,抬起右腳猛踹另一邊的屍體,老叟眯起眼睛,看的沉迷入戲,提着布袋人轉圈,霍滄退開幾大步,身後的屍體一把抱住他,力大無窮,霍滄抓着對方的肩膀,拼盡全力將他背起來直接摔在地上!

屍體仰面和他詭異的對視了數秒,就在此時,旁邊的三具屍體也沒有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左側的一具撲過來抱住他的腿,一口咬住。

「滾!」霍滄用另一腳踢開那具屍體,感覺左腿被咬傷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隨後右側的屍體轉動着手上的斷刀,沖着他的肚子就刺了過去!

霍滄勉強避開了那一刀,卻被正前方的屍體一把摟住了脖子,對方的臉上露出了陰森森的笑意,沖着他吹了口氣。

那口氣帶着鋪天蓋地的臭氣,熏得他眼睛一花,差點吐出來!

「唔……」霍滄倒退了一步,逼着自己站穩,手下的長刀只能本能的向撲到眼前的屍體直接砍去,但是無論他如何使力,四人的皮膚都像是銅牆鐵壁一般無法傷及分毫!

「呀呀呀,第十七輪又是我敗了。」老叟搖頭擺首不斷嘆氣,捏起其中一個布袋人,道,「老朽是最愛看武戲的,刀槍棍棒的,精彩精彩呀!可惜這幾個偶人體格太差了些,對上霍將,就算是不壞之身也還是完全占不到一點便宜,可惜了,若是這偶人換成軍閣主,那該多好玩呀!」

「你的目的是少閣主?」霍滄其實並不意外,他昨夜在此地遭遇偷襲,對方纏了他整整一晚上,其實並未真的下殺手。

「軍閣主也差不多該到了。」老叟收斂了方才的笑意,豁然嚴肅起來,仰起頭喝道,「你就準備在我頭上飄到軍閣主趕來救人嗎?」

還有其他人!霍滄豁然抬頭,瞳孔頓縮——那是什麼東西?天空中飄着一個小女孩,她張開雙手雙腳,臉朝下看着地面,就那樣莫名其妙的飄在半空中?

「老人家,我也很喜歡看戲的呢!」女孩笑嘻嘻的回答,像一根輕盈的羽毛從天空墜落,拍了拍小手,「不過你這幾個布袋人太丑了,我不喜歡。」

「哦。我也是隨便抓的,沒仔細挑呢。」老叟旁若無人的和女孩說着驚悚的話,「我原本想找個村子選幾個年輕力壯的,一路找了好幾個,全都只剩下些老弱病殘,就這四個呀,已經是矮子裏面拔尖的了,大宮主就不要嫌棄了,等什麼時候抓了軍閣主,我讓他表演給你看好不好?」

「你連個白狼正將都抓不住,還想抓軍閣主?痴心妄想。」女孩毫不客氣的反駁,老叟冷哼一聲,「大宮主說笑呢,這要不是為了活捉他好要挾軍閣主,區區一個白狼正將還需要老朽親自動手?」

大宮主……霍滄也在迅速思考着對方的身份,老叟嘴裏的大宮主,該不會是祭星宮的安鈺吧?

「那你倒是趕緊把他活捉了唄!」女孩催促了一句,兩隻手分別指了兩個方向,「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兩個麻煩的人趕到了哦!老人家要是再不快一點,一會我可不幫你。」

「兩個?」老叟斜着眼睛看向她左手指的方向,那邊是冰川之森。

「不過,我有個更好的方法,你要不要聽?」女孩撒嬌一樣的撲到老叟的身上,老叟也順勢將她舉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肩頭,如果不是剛才那段匪夷所思的奇怪對話,霍滄甚至覺得他們像一對關係融洽的爺孫。

女孩湊到他耳朵邊上,小聲嘀咕著:「一會冰川之森要過來個女人,她好厲害我恐怕不是她的對手呢!所以呀,與其你現在抓了霍滄去威脅軍閣主,還不如把他讓給我,我能讓他……既能幫總督大人抓捕軍閣主,還能幫星聖女抓到那個女人,怎麼樣,老爺爺要不要跟我合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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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嬌滴滴的換了稱呼,還撒起了嬌,老叟樂呵呵的撫著鬍鬚,低道:「大宮主願意出手,暗部求之不得呢,哪還有什麼願不願意?」

「嘻嘻……識相。」女孩甩下一句話,從拖車上跳下來,霍滄緊盯着她,感覺後背毛骨悚然——這應該不是個孩子吧?哪家的孩子會有這麼老成的眼睛,和這般邪肆的笑容?

「霍將……」下一瞬間,安鈺大宮主神出鬼沒的湊到了霍滄的懷裏,咧嘴笑起,「這具身體……就暫時借我用一下吧?我會很小心,不會破壞的。」

「什麼……」霍滄下意識的想甩開她,但是安鈺的動作比他更快,那隻小小的手「噗」的一下就直接插進了他的心臟!

霍滄震驚的看着自己的胸膛,怎麼回事,沒有鮮血流出來,甚至也沒有感覺到疼痛!

「哦?這就是傳說中的換體之術呀……」老叟輕嘆了一句,目不轉睛,安鈺大宮主僵硬的扭過頭,沖他做了個鬼臉,「誰說要和他換體了!我才不要這種臭大叔的身體呢,也就是稍微借用一下下而已。」

「借用……」老叟細細思索,竟然也感覺有幾分詭異,六十年前他就和安鈺相識,那一年她還是大湮城太陽神殿的聖女,穿着太陽一般耀眼的金色羽衣,是個年輕貌美讓人一眼心動的成熟女子,二十年前他在禁軍暗部再次見到安鈺的時候,她已經換了一副皮囊,但仍然是個清純靚麗的少女形象,如今,這是他第三次見到安鈺,她竟然已經變成了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模樣!

這其中到底經歷什麼不可告人的逆生長,她這三幅截然不同的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也無人知曉。

此刻的霍滄感覺到腦子像漿糊一樣混亂不堪,身體不受控制栽倒在雪地里。

「老人家,演戲就要演的真一點,可別露出破綻。」安鈺已經收回了那隻小手,果真是一點血跡都沒有,她踢了踢腳邊那四局屍體,眨眨眼,「讓他們起來繼續圍攻霍滄,那個女人快要到了。」

老叟抖了抖皮影戲的盒子,只見裏面的幾個布袋人又活蹦亂跳的站起來了,圍着霍滄撲過去撕啃。

「我們得走快些了。」安鈺敏銳的回頭,視線的盡頭處,雲瀟騎着一隻白虎正在火速的往這邊趕過來,她目光猛然下沉,一把拽起老叟,帶着他一起飄向遠方。

白虎赫然停下來的一瞬間,風神捲起狂風,將霍滄身上的四具屍體掀開,雲瀟翻身下虎,一步踏出誅邪劍陣。

屍體扭曲著,臉上卻露出了解脫般的微笑。

「喂!」雲瀟趕緊把雪地里片體鱗傷的人扶起,霍滄猛地咳嗽起來,臉色一陣青白。

「啊!」他下意識的按住自己的心臟,眼睛不住顫抖——沒有傷口,真的沒有傷口!剛才那一下,難道只是自己的錯覺?

「你就是霍滄正將嗎?」雲瀟焦急的追問,霍滄這才驚訝的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個陌生女人,他趕忙站起來在四下里反覆張望尋找,雪原上空空蕩蕩,除去地上終於不會再動彈的四具屍體,什麼都沒有了。

「那兩個人呢?」他咬牙切齒,不由自主的捏緊了刀,雲瀟按住他,「我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你快坐下,別再亂動了。」

「你是誰?」霍滄仍是警惕的看着她,這人的衣着打扮不像是飛垣人,但是她為什麼會騎着白虎來救自己?

「我叫雲瀟,是你們軍閣主的同門。」她一邊解釋著自己的身份,一邊扯下了衣服,撕成長條給他包紮傷口止血,霍滄臉頰一紅,連忙喝道,「你、你別撕衣服呀!不像話!」

「你都這樣了,還在乎這些?」雲瀟沒好氣的罵了一句,瞪了他一眼,「你自己的衣服已經被那幾具屍體給撕爛了,我總不能用那些狼毛虎毛給你包紮傷口吧?」

「你……我沒事,不用包紮。」霍滄支支吾吾的紅了臉,一把推開她,這才放下心認真的將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了幾遍,皺眉,「你看起來不比我好到哪裏去,先管好自己吧。」

「我趕了一晚上的路來救你,這般不領情?」雲瀟還是低着頭在給他包紮傷口,他雖然看起來傷的很重,但大多數都是輕微的皮外擦傷,只有左腿上那一口咬傷有些嚴重,被咬去了一大塊肉,都能隱約看見裏面的骨頭,霍滄尷尬的收了收腿,將被撕爛的褲腿努力往下拉了拉遮住傷口,乾咳道,「你救我幹什麼?我又不認識你,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裏遇險?」

「他們襲擊了細雪谷。」雲瀟頓時終止了手上的動作,即使低着頭,霍滄也能明顯感覺到她身上湧出的怒氣和悲傷,「細雪谷沒了,剩下的大夫們已經去雪城避難了,谷主,谷主被他們害死了。」

「阿鶴死了?」霍滄驚得一蹦而起,又扯到了腿上的傷口,摔倒在地,他的目光終於在這一刻變得哀傷起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眼裏頓時就含上了淚光。

「是被什麼人害死的?」霍滄忍着心底的難受,故作鎮定,「軍閣也曾多次承蒙細雪谷的照顧,雖然谷主她一貫對我獅子大開口,收的診費死貴死貴的,但是對我們那些普通士兵,經常是分文不取,細雪谷那一帶是天馬巡邏的地方,是我們失職了。」

「和你們沒關係。」雲瀟淡淡的反駁,「是有人故意用控魂術假裝成傷患進入細雪谷,谷主是好心,沒想到被他們害了。」

「控魂術?」霍滄指了指地上那幾具屍體,驚道,「是和這玩意一樣的東西?」

雲瀟搖搖頭,解釋道:「雖然是同源,但是也不太一樣,控魂術多用於活人,那二十多名傷患初來的時候都還吊著一口氣,而霍將遇到的那幾具屍體,應該是控屍術。」

霍滄聽的頭皮發麻,飛垣上的四大境,除去北面那個以異族人和外來人為主的羽都,剩下的伽羅、東冥、陽川無一例外都喜歡研究這些匪夷所思的東西,天權帝繼位之後刻意打壓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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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除了穩固天域皇城以外,最大的目的無非就是控制這些詭異的武學流派,不讓他們過分惹事。

「他們的目的是千夜。」雲瀟一把拉住霍滄的手,急道,「他們想用你、或者我作為籌碼威脅他!所以才會襲擊細雪谷,才會伏擊你!」

霍滄悄悄的抽回了手,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正色道:「你來之前我聽那兩個人說話,目的確實是少閣主,是什麼人想要抓他?還搞出這麼多花里胡哨的東西!」

「是禁軍暗部。」

這四個字如一聲驚雷,嚇的霍滄一時不敢接話,用力咬住嘴唇——禁軍和軍閣雖然素來不合,但是面子上兩邊都還是客客氣氣的,每年到了年底,在三軍的年宴上,無論是軍閣駐守四大境的十位正將,還是禁軍在外地的駐荒部隊,還有四海的海軍將領,都會回到皇城參加一年一度盛宴,那些籌光交錯、燈紅酒綠的場面,倒真的像是和和睦睦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哎呀,煩!」一想起這些事情,霍滄的腦子嗡嗡嗡炸響,他是最討厭年宴的,那些個兩面三刀的人一個個虛情假意稱兄道弟,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在背後捅你一刀!

「少閣主幹了什麼事情暗部要抓他?」他甩了甩頭,不解的發問,「說起來暗部哪有資格抓他?高總督和少閣主是平級,沒有陛下的命令,他敢這麼招搖過市?」

「這我就不清楚了。」雲瀟搖搖頭,神色恍惚,「你們帝都城裏那些人、那些事,我是不清楚的,但是我知道,一定有人想要對付他,我是來救你的,更是來救他的。」

「哦……也、也對。」霍滄尷尬的嘖嘖舌,抓了抓頭髮,「我在路上就收到了蜂鳥的傳信,通知所有的分隊原地待命,可那時候我已經在半路了,否則倒不至於搞的這麼狼狽。」

「那個千機宮離這裏還有多遠的路?」雲瀟追問,霍滄看了看那隻白虎,又看了看自己受傷的白狼,「要是我的白狼還能走,今晚上就能到,要是騎着白虎,那就得要明天早上了。」

「這麼遠……」雲瀟絞着手,心裏着急的不行,霍滄趕忙安慰了一句,「你也別太着急了,暗部這些傢伙雖然是暗箭難防,但是真的要對上軍閣還是很吃虧的,我看剛才那兩人急着要跑的樣子,多半少閣主已經得知這邊的情況正在趕過來的路上了,我們沿着羅盤的指引往千機宮方向走,估計路上就能遇見他。」

霍滄努力的挪到自己的白狼身邊,那隻狼舔著傷口,也已經無法站立,他摸了摸白狼的腦門,從背上取下來一個包裹遞給雲瀟:「這裏面就是軍械處給軍閣做得特製羅盤,還有些乾糧和水,你先吃點吧。」

「不了,你留着自己吃吧。」雲瀟只接過了羅盤,那是個青銅做的東西,裏面有六根不同顏色指針,霍滄指著那根紅色的道,「羅盤有兩個,這個是白虎的,六個方向分別是白虎軍團駐紮的六個地方,紅色的那個是三隊所在的千機宮,我的白狼軍團還有另外的羅盤,和他們用的差不多。」

「走,你騎白虎跟着我。」雲瀟一刻也不敢耽誤,她彎腰想扶起霍滄,手指碰到他肩膀的時候,忽然「啪」的一下閃出一道鳳火!

「這是什麼東西?」霍滄驚了一下,方才那詭異的火焰是冰涼的,一下子刺激的他全身的每一寸皮膚都豎起了寒毛。

雲瀟也是詫異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怎麼回事?靈鳳之息在排斥霍滄的身體?

「我、我自己來,自己來就好,不用你幫忙。」霍滄踉蹌的撲到白虎的背上,沖自己的白狼揮揮手,「你先在這裏好好休息,要是自己能走,就自己回去,不行就乖乖等我來接你,明白嗎?「

白狼趴在地上,像個乖巧的小狼崽,嗷嗚了一聲。

霍滄這才轉過臉看着雲瀟,他本就刻意和她保持着距離,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這姑娘又是少閣主的同門,以那傢伙的性格,會私自隱瞞崑崙弟子入境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對她有意思吧?

「走吧。」雲瀟也沒有細想,牽着白虎往羅盤指引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已經落到地面上的安鈺大宮主小臉疼的青紫,按著自己的胸口大聲喘氣。

老叟在一旁奇怪的看着她,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大宮主的身上迸射出一串恐怖的火光,險些將她燒傷。

「不愧是靈鳳之息……百靈之首,名不虛傳。」安鈺死死的按住心臟,感覺那種冰涼的火焰仍沒有完全散去,為了防止雲瀟發現異常,她已經刻意做的很隱蔽,甚至沒有控制住霍滄的心智行為,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能在碰到霍滄心臟附近的一瞬間,靈鳳之火險些將她的法術除去!

好在是沒有碰到霍滄的心臟,否則這好不容易種下的魚餌,一條魚都釣不上!

安鈺緩了口氣,也終於穩住了呼吸,兩隻小手的十個指頭又開始不停的捏緊鬆開,好像在做什麼奇怪的算數。

「這就是總督大人曾經提起過的那個『天算』嗎?」老叟瞥見她的動作眼眸雪亮,頓時就來了興趣,安鈺冷哼一聲,斜眼瞪他,「暗部的副統領可不要多管閑事才好,否則我可不管你是不是高總督的人哦……」

老叟識趣的閉了嘴——「天算」,這就是安鈺能在祭星宮立足最為重要的籌碼,比東冥的占星術更為精準,甚至能算到一些被譽為「天命」的東西。

「哎呀……司星台好像出事了呢。」安鈺赫然皺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算出來的結果,司星台整體塌陷,沉隱也失去了聯繫,是什麼人膽敢對帝都的眼睛「司星台」出手?

「大宮主可要回去看一看?」老叟隨口提了一句,只見安鈺大宮主的臉龐一點點透出恐懼,小小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不行……不能回去了,現在回去,我就會死。」

老叟沒敢再接話,抱緊了懷裏的皮影戲盒,正襟危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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