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佛系幻靈

「你居然還沒死？」霍海驚怒交加，精神力毫不客氣，化做鋪天蓋地的銀浪，滔滔不絕向著那雙眼睛撲了過去。

可是下一刻，那雙眼睛卻陡然間幻化成了一個黑色的漩渦，瘋狂旋轉着，一瞬間，便已經將霍海的整個神魂涓滴不剩，全部吸入了進去……

「啊……」霍海只來及發出了一聲驚懼交加的吼聲，整個人一下便彷彿跌入了無底的深淵，隨後，他好像在無盡的黑暗中沉/淪，不停地沉/淪！

「該死，這倒底是怎麼回事？」霍海靈魂之中發出了無聲的怒吼，左奔右突，可無論他的精神力去向何方，始終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甚至在這裏，他根本分不清楚上下左右，彷彿無論哪裏都是深淵！

他焦慮、他狂躁、他憤怒，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

就在他已經在無邊的黑暗中沉悶得快要爆炸的時候，陡然間，前方居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點兒。

他大喜過望，催運精神力向那光點兒遊動過去。

轉眼間，那光點兒便已經到了面前，隨後不斷在眼前擴大。

霍海定睛望去，那居然是一面類似玻璃般的透明物質。

霍海的精神力輕輕「觸碰」之下，發現精神力根本沒有辦法穿透那物質，也說不清楚那倒底是什麼玩意構成的。

「難道，這是傳說中隔開兩個不同空間的結界？」霍海心下間暗忖道。

結界這邊，是一片死寂的黑暗。但另外一片，卻是混沌。

是的，確實就是混沌。

無法說得清楚那混沌倒底是什麼，彷彿是一團濁氣匯聚成的世界，宛若天地未開之時的那不分天地的一片混亂。

看得久了，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都要被吸入進去了。

而混沌之中，隱隱有火光出現。同時還有細若遊絲的火線穿來繞去，宛若閃電。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來到這裏？那個黑獄怪物，又怎麼會在我的靈魂中/出現？」霍海喃喃地自問道。

可剛說到這裏，突然間，對面混沌的世界從內里向外瘋狂地晃動了一下，緊接着，內里發出了劇烈的爆炸，撕心裂肺般的強芒從裏面傳了出來，鋪天蓋地的雷霆閃電不停地閃耀。

而那裏面，正有無數團並不屬於爆炸產生的火焰正驚恐萬狀地逃了出來，它們速度極快，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道的火線，向著這邊逃來。

可是，後面的雷霆閃電衝擊波涌了過來，瞬間便將無數火焰吞沒。

甚至於，隔着這一層結界，霍海都能聽得清楚那一團團火焰中發出來的哭泣、叫喊、嘶鳴。

「它們，是生命體？」霍海喃喃地道，突然間，就莫名其妙地湧起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傷感，彷彿那所有被雷霆閃電追逐吞沒的火焰就是他的族人，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們覆滅，卻無能為力！

「是的，它們是生命體，這就是黑獄空間，它們就是誕生這個空間之中，並且，它們有着與藍星上的人類同樣的靈魂。可惜，它們無法選擇出生之地，只能在這樣狂暴的空間里存在，並且，還要日復一日、複復一年地逃亡、死亡，不斷地重複著這個過程。

所以，它們無比渴/望一個真正的能讓它們自由呼吸、生活的世界，遠離這個黑暗地獄！也正因為如此，這空間也被稱為黑獄空間！」

霍海的靈魂之中突然間響起了一個聲音，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好像曾經佔據沈天罡身體的那個黑獄怪物的聲音，又好像是佔據了老太君身體的黑獄怪物的聲音。

霍海「豁」地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再回頭，依舊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你是誰？在哪裏？給老子滾出來！」霍海怒吼道。

「我只是有靈無魂的虛幻體，是你見過的任何一顆黑獄靈魂，但也不是，你可以將我稱為是它們的虛幻合體……或者說，只是一種集體意識的凝聚」，那個聲音緩緩說道，同時，霍海面前影影綽綽，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光影兒，光影兒通體上下都是虛幻的銀光，宛若夢境一般的幻光。

「你是怎麼來的？為什麼能夠還能存續在我的靈魂之中？」霍海怒吼問道。

「因為你殺死了紅月族的迪亞斯，還有微星族的素淺以及它的分裂體。它們的自主意識叫做魂，已經如雜物般被清除、死去，剩下的最純粹的精神力量叫靈，合併為一，便產生了我。所以，你可以叫我幻靈」，那幻靈說道。

它的聲音清脆好聽，宛若黃鶯出谷，像周深的嗓子一樣，根本分不清男女，就是單純的好聽。

同時，那聲音也有着無法言說的空靈純粹，好像世間最原初的聲音，而聲音原本就應該是這樣！

「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我知道，只要是黑獄來的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霍海怒哼一聲道，實則心驚膽顫，這玩意在自己的神魂空間存在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居然都不知道？老天，這玩意該有多可怕。

誰知道，那幻靈只是搖頭，輕嘆了一聲，「你還是受限於世界的限/制，認知相過狹隘。沒錯，你可以將我看成是黑獄中誕生的靈，但你能告訴我，人性本惡還是本善？」

「這……」霍海倒是無法解釋了。

「其實天性與善惡無關，是純粹純凈的，只不過誕生之後這世界賦予了它們什麼，它們便是什麼」，幻靈嘆息道。

「少說這些沒用的，你帶我到這裏來幹什麼？」霍海不耐煩地揮手道。

「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楚，其實黑獄靈魂並沒有多麼骯髒可惡，只不過是因為環境造就了它們不得不選擇做些什麼，這是生命的必然規律，活着就意味着選擇，僅此而已」，幻靈搖頭道。

「原來你還是想替黑獄人洗地」，霍海連連冷笑。

「你錯了，事實上，我是想告訴你，一顆靈魂無法選擇它誕生的地方，就如同你們人類無法選擇你們的父母。所以，塵要歸塵，土要歸土，一切不必強爭，自然面對就好」，幻靈淡然說道。

「喲嗬，還真是佛繫心態啊，那你的意思是，這些黑獄人生在這裏就是該死，它們應該認命，而不應該外面掠奪人類的身體以求苟延殘喘，是這樣么？」霍海狂笑，他特么根本不信。

誰知道，幻靈的回答讓他目瞪口呆。

因為它居然點了點頭應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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