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無法回到過去

（天空……？）

啊啊。

（為什麼……我能開看見天空……？）

因為你倒在地上。

（因為我倒在地上，所以能看見天空……？）

就是這樣。

（為什麼我會倒在地上……？）

這一點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

（……你是誰？）

我就是你。

木山一狼轉動眼珠，從他搖搖晃晃的視野里，出現了那個白髮少年的身影。

前一個意識里，他還是處於下方。突然的轉換，讓木山一狼出現了短暫的暈闕。

啊啊，他慢慢的把大腦里那模糊的記憶提取出來。

――面對巨大怪物的壓迫，一方通行完全沒有要躲閃的意思。

直到木山一狼拍向一方通行的那一瞬間，一方通行才往著後方跳了出去，那輕鬆的表情就彷彿在說「根本不可能打到」一樣。木山那鋒利的爪子剛好從少年面前揮過。就在這一剎那，少年用手指在爪子的尖端輕輕地點了一下，真的非常的輕。――

然後自己就深陷進地里。

就是這樣。

直到現在，木山一狼還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但是。

模糊的視野中，白髮少年慢慢地朝着這邊走來。

他手裏提着一個東西。

（是什麼？）

木山一狼想。

是一個人的下半身。

從腰間部分整個撕裂開來，一些貌似內髒的碎片之類的東西混合著鮮血從斷裂處不斷滴在地上。

（為什麼這麼熟悉？）

自己穿的什麼樣的褲子，什麼樣的鞋子，最為清楚當然是自己。

也就是說――

突然劇烈的疼痛襲來。

這股劇痛來的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猛烈。

木山一狼雙目欲裂，張大了嘴，嘶叫起來。

但是。

發不出聲音。

為什麼？

因為聲帶被破壞了。

（這就是……我引以為傲的力量……？）

木山一狼想。

現在，他已經連動彈一根小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大腦接受不了的劇痛所帶來的後果就是，短暫的麻痹。

「吶，知道嗎？」

一方通行說着，手臂一甩，把木山一狼的下半身扔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全身血液在一瞬間倒流的話……會發生什麼呢？」

木山一狼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現在只能像死狗般喘息著。對此，白髮少年無聊的嘆了口氣。如果不是他把木山身體斷裂處的血液的流動加以操縱的話，這傢伙早就因失血過多而死了。

「不行啊，完全不行。」

一方通行咧開嘴角。

「剛才你那如此可嘉的勇氣到哪－里－去－了――？哈！別這樣啊，再讓我享受一下喂！」

少年嬉笑着，他那纖細的手指插進了木山的手臂里。

然後，只要一瞬間，就可以讓這傢伙爆體而亡。但是他沒有這樣做，這麼容易就讓他死了，那就太無聊了。一方通行控制着木山體內血液的矢量使他僅留的上半身身體表面出現了數萬個針尖大小的洞眼。然後讓血液的流速保持在一定量的範圍之類。

一方通行把手指收了回來。

「接下來的十分鐘內，好好享受。」

木山一狼的身體，瞬間噴出了無數的血柱。彷彿是噴灑器一般，只不過，這些血柱的直徑恐怕比頭髮絲還要細小。

木山一狼自身的重量與攻擊用的動量全部被一方通行拿來轉到了自己身上，結果就是被仰面壓進了水泥地里。

由於頂層還有一個放置水箱的高台，而木山與一方通行處於高台的後下方，所以此刻的東海隊無法知道這邊的情況。

一方通行踩了一下地面，使自己的身體像羽毛一般飄起來站在高台上……

而他背後的青年――

（我……要死了嗎？）

木山一狼轉動眼珠，但僅僅就這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萬分的艱難。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恐怕連十分鐘都用不了他就會應身體里的血液被放干而死。木山心想，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一直戰鬥至今日的？到底是為了什麼一直掙扎到現在的？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當他還是身為【人類】時，他與她之間的故事……

仔細想想，在他對她告白之前，他們也是在一起上班的同事。她也沒有因為他的懦弱而像其他同事一樣的欺負他。他們也曾一起愉快的交談過，一起笑過……似乎一切的變化都是那場突然之間的告白引發的。那之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變得高傲起來，變得與其他人一樣開始對他產生了歧視。

不對，不是那樣的。

當時，當自己向她表示愛意之後，她看自己的眼光的確是變了。到那與上司與其他同事的不一樣，那並非是看低他的眼神……

而是一種……怒其不爭的眼神。

她當時，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木山現在也明白了。沒有哪個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個懦弱的人。如果當時自己堅強一些地話，結局就會不一樣了……

（為什麼，沒有注意到……可惡啊……）

木山一狼覺得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起來，恐怕連知覺都快磨滅乾淨了。

（……混蛋……我……不想死……啊…………）

與他自身的意志無關，死亡是已經被註定的事實。

無法改變。

連轉動眼珠都困難的木山一狼，他的嘴唇突然挪動起來，一張一合，說出了一個名字（注1）……

天空，依然蔚藍。

東海隊一直在注意著這邊，雖然看不到具體情況，但是一方通行一現身，他們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很明顯，東海隊這邊，似乎是覺得木山一狼一定可以幹掉對方，所以才安心地站在遠處看戲。但是，事實卻與他們的想法完全相反。

但至少，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想法。

「…………」

沙密緒無表情的臉上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唉……」

尹澄嘆出一口氣，他懶散地撓了撓頭。這個男子一開始就沒對木山一狼抱多大希望，不過，無論結局是怎樣，都對大勢沒多大的影響。他的想法與優華美琪雅基本相似，木山這種水平的成員，今後補充多少都可以。

「木山那條狗輸了？……哼，果然是廢物，調教了那麼久，結果還是一點價值都沒有啊。」

松島冷冷地說道，這個美女臉上看不見任何錶情，在她心裏，木山一狼的存在恐怕連道具的價值都比不上啊。

「別這樣說嘛，小楓，」

那個帶着厚厚眼鏡的御宅族嘿嘿一笑：「好歹木山也為我們東海隊做出了許多的貢獻……而且，現在他不是還沒死嗎？」

「閉嘴，廢宅。」

松島瞪過來，露出了毒蛇一般的目光。

「是~是~」

御宅族這樣說着，不過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誠意。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COS一方通行的小子也不像是一盤菜的樣子。嘛，接下來誰上呢？呃……為什麼你們都看着我，幹嘛？」

御宅族驚異的發現，幾乎所有的人的眼睛都在瞄著自己。然後他似乎是想要確定一點事情般的用手指著自己的臉。

「?？我……？」

「當然是你了蠢豬！」

隨着冷冷的聲音，御宅族突然被人從背後踹了一腳，狼狽的趴在了地上。隨之細長的鞋跟踩在了他的背上，「呀~噢~咿~~」御宅族發出一陣奇特的叫聲，這貨莫非是在享受？

「啊？」

松島額頭出現十字青筋，隨即，她加大了腳上的力道。

「原~諒~我~~」

御宅族呻吟著求饒。

「……為什麼我聽着像是說『再用力一點』呢，啊？！」

松島低吼了一句，然後對着那貨的屁股使勁一踢，御宅族就像一個皮球一般高高飛起，松島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輕輕地點了上去。

嘭！――

不規則圓形的波紋猛地向外擴散，發出一聲爆響。

御宅族的身體，化作一種攻擊的手段，旋轉着朝着一方通行直飛而來！

――――――

注1：小刀.1947，你懂的。牛bb小說閱讀網www.bxwx.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