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誰？
戰台上，姜雲凡的雙拳緩緩握緊。
一雙眸子之中蕩漾著複雜之色。
雖然哥舒陽不是他的朋友，但是，他的心中一直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
相信哥舒陽。
他說的是真的！
當然，不管哥舒陽說的是不是真的，姜雲凡都會相信。
他還記得在祖墟之境的時候，龍紫月站在他身前哭着問他為什麼當初不帶着她一起，為什麼將她一個人留下時的模樣。
那是姜雲凡心中一直的愧疚。
所以，不管哥舒陽的話還真是假，他都要帶龍紫月走。
帶她離開天阿聖境！
他再也不會丟在她了！
「好。」
收回目光后，姜雲凡看着哥舒陽，只回了一個好字。
見姜雲凡選擇相信自己，哥舒陽的神色中多了一絲放鬆之色。
然後，姜雲凡轉身離去。
道統之爭結束。
以北域聖院問鼎第一而告終。
姜雲凡歸來時，北域歡呼，聲音之洪亮，震動天穹。
不光是北域。
除了中域之外，其他三域也都紛紛驚嘆。
驚嘆姜雲凡的天縱之資。
這一刻，姜雲凡的身影與形象深深的烙印在了五域天驕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白衣白髮，風華無雙，絕世之資，橫壓一代。
這十六個字就是對姜雲凡的評價。
最真實的評價。
歸來之後的姜雲凡被秦問天與諸天驕抬起不斷拋起，北域的天驕因為姜雲凡這一戰而激昂，沸騰。
蘇雍皇與姜靈兒等人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姜雲凡與北域天驕臉上的笑容。
她們也跟着笑了起來。
明媚的眸子彎成月牙兒，彷彿這世間最動人的風景。
相比姜雲凡的風光，哥舒陽則是顯得落寞無比，身受重創的哥舒陽緩緩起身，放眼中域天驕，竟然無人走出接他下來，照顧龍紫月的白炎等人想要去攙扶哥舒陽，但卻被天阿聖境的長老一個眼神制止了，白炎等人雙拳緊握，低着頭，不敢動一步。
見此，哥舒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彷彿已經預料到了一般。
是啊。
敗者那有資格被憐憫？
孤身一人，腳步踉蹌，緩緩返回中域。
他的步伐走的十分緩慢，彷彿每一步都十分艱難，然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除了一身的傷之外，還有心境。
對於師門，哥舒陽的心始終是冷的。
只不過現在，更冷了而已。
回到中域之後，面對諸位長老冰冷的眼神，哥舒陽深吸一口氣后，輕聲開口：「弟子辜負了師門的期望與培育，甘願受罰。」
「哼！」
天阿聖境的二長老冷哼一聲，臉色陰沉無比：「哥舒陽，這就是你給我們的交代？」
「數十年的培育，就為了讓你給聖院做嫁衣？」
「成就聖院之名？」
「廢物！」
二長老的壓低了聲音在咆哮，像是一頭髮狂了的野獸一般。
「近乎六重天的境界優勢啊，竟然不如聖院一個天人境二重天境界的姜雲凡，哥舒陽，你真是丟盡了天阿聖境的臉！」
「你怎麼不死在戰台上？」
二長老的的話句句帶刺，白炎等人聽得都刺耳無比，極為壓抑。
但是，哥舒陽卻始終低着頭，不吭聲。
不還口。
任打任罵。
但是，沒有人看到他已經微微泛紅了的雙眼。
你怎麼不死在戰台上？
這句話，實在是太鋒利了，鋒利到讓他已經麻木的心開始陣陣抽疼。
他垂下的雙手微微緊握，繼而顫抖。
「滾遠點，看到你老夫就心煩，滾滾滾！」
二長老揮動袖袍，哥舒陽後退兩步后，站到了白炎等人的身邊，自始至終，除了謝罪之外，在未說過一句話。
——
蒼穹神府之上，看着姜雲凡碾壓哥舒陽時，天阿聖境的大長老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而聖院大長老秦煬則是笑眯眯的看着那場面，時不時盯一眼天阿聖境大長老的臉色，然後笑容更甚。
痛快！
真痛快！
「聖院不愧是是我天阿界之砥柱，這最後一戰，真是讓本尊大開眼界。」
天阿界主微微含笑。
「多謝界主誇讚。」大長老秦煬起身，微微躬身作揖，態度恭敬。
而後，天阿界主目光看向中域天阿聖境的大長老，眼底之中有幾分質問與冷淡之色閃動，但卻一閃而逝：「道統之爭，爭的是我天阿界各域天驕的風采，天阿界五域道統，唯天阿聖境與聖院底蘊最深，希望下一屆的道統之爭還能如此界一般，讓本尊看到我天阿界的天驕大展風采。」
「是！」
五域長老紛紛起身，同聲開口。
剛剛天阿界主的那一番話與那眼神讓天阿聖境大長老的背後有冷汗沁出。
聲音都是有些輕顫。
「退下吧。」
五域長老離開蒼穹神府，返回各自地域。
道統之爭結束。
各域強者將帶着天驕返回各自疆域，至於道統之爭后的封賞會送至各域。
這是規矩。
「大長老！」見秦煬含笑歸來，北域諸強紛紛拱手，姜雲凡等北域天驕躬身作揖。
「明日，返程回北域！」
——
夜，天宮北域。
姜雲凡孤身一人踏步而出。
看着天色，他身影閃動，繼而消失。
姜雲凡離去之後，一道身影走出，跟了上去。
「小凡，萬一哥舒陽的話是個套等你鑽呢？」神識中，瞳靈沉聲開口。
如今姜雲凡跨六境碾壓哥舒陽，大敗天阿聖境。
可以說現在的姜雲凡今非昔比，已經足夠讓中域的人重視，甚至是針對了，若是此行當真是哥舒陽故意設套引姜雲凡前去，那此行將會極為兇險。
甚至，有可能讓姜雲凡喪命在中域之地。
這都是有可能的。
甚至是極大的可能！
畢竟，哥舒陽與姜雲凡不是朋友，甚至某種程度上，他們是敵人！
「我有想過！」
對於瞳靈的懷疑，姜雲凡也曾懷疑過。
他不傻。
該想到的自然能夠想到。
可他還是來了。
「若真如此，我更加不能將紫月留在天阿聖境，我不想在把她一個人丟下了。」姜雲凡的聲音堅定無比，黑夜之中，他的速度不曾停止，直奔中域而去。
「我不信哥舒陽，但在我心中，紫月更重要！」
話音剛落，姜雲凡與瞳靈兩人同時一凜，而後回頭：「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