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病號

「你醒了？」黃虹元說。

「我這是在哪？」張永平道，「我咋渾身沒勁？」

「你在醫院，現在沒什麼事了，好好養養，休息一下～」黃虹元見她沒事，就舒了口氣，「鐵子很擔心你。」

「鐵子？」張永平一臉問號，「你們倆救了我？」

「嗯嗯。」黃虹元若有所思，「我們從泳池出來你突然暈倒了。我們就把你送到醫院了。」

「啊？這樣啊……」張永平有氣無力，「我記不清了。」

「等一會鐵子回來了你和他聊聊天吧，畢竟是老鄉。」黃虹元突然就笑了。

「這個名字好熟悉……」張永平想，「好像在哪見過……」

十分鐘過去了。

「我回來了，看看帶了啥？」倪司才慢慢悠悠的進了病房，氣喘吁吁地說，「呀，醒啦～」

「鐵子，快過來看看吧，我幫你收拾東西。」黃虹元見狀連忙走過去幫忙。

「你就是鐵子？」張永平一臉蒙圈，「好像在哪見過。」

「你……」倪司才瞬間人都傻了，「黃糊糊，她發燒了？」

「誒？沒有呀。」黃虹元面無表情，「什麼鬼？」

「她是不認得咱們了？」倪司才道。

「不知道誒，她還比較虛弱，你照顧一下吧。」黃虹元說着，繼續忙活。

倪司才坐到了病床上，看着看着張永平笑了笑：「等會她把吃的弄好了你就趁熱吃，你爸媽那邊我都告訴了，我叫他們別擔心，晚上他們就過來。」

「哦……」不知怎麼的，張永平看着眼前的人，感覺特別欣慰。她閉上了眼睛，安靜的躺着。

中醫一附屬，下午四點半。

「快，進行緊急手術，病人左臂肱橈關節嚴重受損……還有鎖骨，已經斷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有些焦急。

「新人，淡定一點。」一個三十多歲的醫生走了過來，「病人我來負責，你快去叫邱醫生和小高。」

張永平病房。

「我來給她號個脈。」一個五十多歲女醫生淡定的說。

「那就有勞李大夫了。」黃虹元微笑道。

倪司才關上了病房的門，徑直走了過去看着她們。就在大夫給張永平號脈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頭一顫，腦袋一陣蜂鳴，腳底一陣涼。與此同時，他看到張永平的竇房結，顱底大孔處還有足底有了淡藍色漩渦，正在高速自轉。

「放心吧，沒什麼事。」大夫心平氣和地說，「她這幾天太累了，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這個身體，以後要杜絕不良嗜好。」

「好的，謝謝李大夫。」倪司才說罷送大夫離開了。黃虹元看了看手機的時間。

大夫剛走，高滓巔路過病房。他朝邱大夫打了個手勢，就進屋了。

「小高？」倪司才回頭看到走進屋的高富帥，「你沒手術嗎？」

「好你個鐵子，」高滓巔快步上前找了個椅子坐下，「來一附屬看病號不給我打招呼。」

「你不是忙嘛。」倪司才無語。

「這是哪個同學啊？」高滓巔看了看張永平，「你都親自上陣了。」

「我和黃虹元去泳池碰到的，聽聲音是這的人。」倪司才撓撓頭。

「鐵子，」黃虹元拽了拽他。

倪司才看了看手機：「該走了？」

「那你就不要送我了。」黃虹元有點失落，「她醒了看不見你會失落的。」

「這個人我見過。」高滓巔看着張永平，「我先幫你照顧一下，你去送黃虹元吧。」

鐵元二人剛要出門，高滓巔又補了一句：「這很可能是，你們此生最後一次見面了。」

倪司才擺了擺手，就關上了門。

「你就這麼放心？」黃虹元不解。

「嗯呢，」倪司才十分自信，「高滓巔嘛，他說認識張永平，那應該就是認識了。」

「哈哈哈，親兄弟昂。」黃虹元微微一笑。

「嗯呢。」倪司才也笑笑。

機場。

「那我進去了，你也快回去吧，天晚了。」黃虹元緊緊擁抱着倪司才，「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是，到了給我個消息。」倪司才都快哭了。

「昂，必須的！」黃虹元說罷就走了。

倪司才佇立在傍晚的微風中，直到黃虹元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的一點不剩。

坐着返程的機場大巴，倪司才托著腮望着窗外，望着那晚霞，那落日餘暉。遠方的晚霞深處，火紅火紅的，那是火燒雲。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一大片火燒雲。

忽然，手機響了。倪司才打開一看，是高滓巔的微信消息：張永平要等你回來才出院。

倪司才嘆了口氣，默默地回復了一個字：中。

「我回來了，你們吃飯了嗎？」倪司才風塵僕僕的走了進屋。

「我把她勸著吃完了。」高滓巔道，「咱們吃吧。她又睡著了。」

「還是身體虛啊。」倪司才淡淡道。

「大夫來了一次，我問了問情況，真不知道她為什麼去泳池。」

「她父母不過來了？」倪司才問。

「晚上回不來，只能由我們把她送回家了。」高滓巔笑笑。

「呃……」張永平挪動着身體，身上開始出汗。

「我又看到了，」倪司才吃了一驚，「她身上的淡藍色漩渦。」

「什麼？」高滓巔反應很快，開始給張永平把脈。

「這脈象……」高滓巔眉頭一緊。

「咋了？」倪司才一臉蒙圈。

「你，你身上，是什麼？」張永平醒了，斷斷續續地指著倪司才說，「藍，藍的，火，圈……」說完又因為沒有力氣而閉上了眼睛。

「我也給你把把脈。」高滓巔說罷就給倪司才把脈。

「哦。」倪司才一臉懵。

「這不會是巧合吧。」高滓巔嘀咕著，「鐵哥，夢姐不是給你留了一樣東西嗎？快試試。你倆脈象不正常。」

「不能因為她和夢夢像你就……」倪司才人都傻了。

「快，救人要緊。這脈象叫大夫也來不及了。」高滓巔很着急，「你不是因為她和夢夢極像才主動和她說話？而且既然極像？呃？」

只見倪司才已經趴了上去，和張永平保持體位一致，而後拼盡全力深吻了張永平。他能感受到，從兩足足底有兩股力量正在上涌，匯聚到竇房結，又到了口腔內形成了一個巨型囊泡；同時，頭部也有一股力量，穿透顱底大孔，到達口腔內，也行成了巨型囊泡。兩個囊泡鏈接到了一起，通過倪司才的口腔慢慢地運動到了張永平嘴裏。

「啊，累死我了。」倪司才吃力的下了床。高滓巔一把扶住了他。

「成功了嗎？」高滓巔一臉問號。

「嗯呢。」倪司才吃力地說，「智障一樣誒我去。」

「看，有反應了。」高滓巔看着張永平，又去號了號脈。

「咋樣？」倪司才擦了擦汗，一臉問號。

「脈象平靜了許多，而且，有規律了。」高滓巔微笑道，「她醒了你就知道了，我去辦出院手續，然後把她送回家。」

「你知道她家在哪了？」倪司才完全沒有頭緒。

「恩。」高滓巔笑得更開心了，「明早你會收到一個不能再大的驚喜。」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倪司才在之前接吻的時候就有感覺——夢夢說的對，他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