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習慣就好(半煙篇)
看到他這個招手的動作,安迷離本能地停下步伐,睜着眼,望着他,搖搖頭,「我不過去。」
「為何?」他問。
「因為你這個招手的動作,像是在招小狗過來。」
暮流辭:「······」
少年雙手抱胸,懶洋洋地發出一道好聽的嗓音,「好啊~我不招手,你過來。」
安迷離警惕望他,「幹嘛要過去?」
她剛剛從浴室出來,為了追求速度,早點休息。
她連內衣褲都沒有穿,直接披着一件浴袍出來吹頭髮。
他指了指她那濕答答的秀髮,秀髮凌亂,熱氣氤氳,秀臉腮紅,明眸乾淨純粹,有說不上來的美感。
喉結輕動,緩緩吐之,「你不是說,以前的我,都是會手動給你擦拭頭髮的嗎?」
安迷離沒有反應過來,微微張開嘴,輕輕的啊了聲。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說過啊!
幾秒后,她回神,忙搖頭,「不了,我今晚不想人工吹頭,我太累了,需要機器吹頭,想早點休息。」
暮流辭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眸簾遮住一片深沉。
「那你自己吹頭髮,我去一趟書房。」
安迷離眼珠子轉動幾下,看着暮流辭漸行漸遠的背影,拿過一條幹毛巾,把濕發包裹起來,也跟着過去。
今天的壞少年有點怪?
說不來的怪,總之,動物趨利避害的本能讓鸚鵡八爺和白大王久久不敢靠上前。
看到安迷離出來,鸚鵡八爺飛過去,張嘴就來,「美人兒,你是不是又跟壞少年吵架了?」
安迷離一臉茫然,「我沒有啊!什麼時候我跟他吵起來了?」
她作為當事人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鸚鵡八爺壓低聲,「那,為什麼今天的壞少年看着不對勁啊?」
遠遠的,它都能感應到那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也正是這股氣息,讓自己和大白,心生煩躁,發憷不安。
看到鸚鵡八爺那顫抖的身子,那惶恐的小眼睛,安迷離心有瞭然,笑笑安慰,「沒事,他沒有跟我吵架,不過,他今天狀態不太好,你們沒事也不要在他面前吵鬧。」
暮大爺只是丟失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但習慣卻是不會丟失,某些習慣,喜惡已經深深印在他腦海里,骨子裏。
比如,他不喜歡吵鬧的環境。
這一點,何時都不會變。
鸚鵡八爺放心了,「我肯定不會主動湊到他跟前,這不是找罵嗎!」
安迷離推開書房,他的書房很大,佈局也極為簡單,三面書牆,一面連她都沒有見過的玩具兒。
此時,暮大爺坐在書桌上,大長腿微曲著,目光慢悠悠在書牆上掃過。看着悠哉坐姿,多少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暮大爺,你要找什麼書?可以說說,說不定我能快速幫你找出來噢。」
他微微側目,「不是在找書。」
安迷離愣,「噢,不是在找書,那你在找什麼?」
他目光再次看向書牆,「找密室。」
他剛才就這樣子簡單轉了一圈,就發現了好幾個密室痕迹。
不愧是他,到哪都喜歡動手設計。
說到密室,安迷離不由想起,自己和他去過的大大小小的密室。
有些密室甚至能連通其他別墅的通道,有些密室還種植植物,養有一些小動物,總之,樣式多樣。
她那時還問他,為什麼要弄那麼多間密室,她還以為他是要學狡兔有三窟,沒想到,他說是因為自己太過無聊了。
所以,幾年時間下來,他一共設計有好幾個密室,大小不一,功能多樣。
暮流辭拿走書柜上的一本書,隨即,聽到咔一聲,地面開出一個洞口。
安迷離探頭往下看,看到石梯蜿蜒往下,再看遠一些,就什麼都看不了。
「走吧,小不點兒,我不困,總得要找點東西來娛樂娛樂。」
安迷離撇嘴,他可能不知道這地下的密室放有什麼東西吧。
她沒有下去過,暮大爺不推薦她下去。
*
木棉這兩天的狀態都很不好,霍半煙跟她不同專業但同一個系,都是外語學院的。
每次三四節有課,她下課總會過去找她,兩人放學一起走。
「木棉,是不是班上那些女人還在說你壞話啊?」
木棉雙手抱着一大堆書,神色疲倦,聽到霍半煙的關心,咧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沒事,我就是最近太累了,沒有睡好,狀態有些不穩而已,沒事的。」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紀淮北找過自己后,她整天都會想到他,以及他說的那些話。
是真是假,可能不重要,但她關心的是,為什麼他會如此信誓旦旦,說她跟自己的鄰居摟摟抱抱。
若是真的發生,那為什麼自己會不知道,若是假的,誰又在這件事中撒謊了呢。
真相到底需要查清楚。
霍半煙聽出她話里的幾分真實性,抿了抿嘴。
她突然間有些傷感起來。
她總覺得自己跟木棉還是有些距離感,這些距離感源於自己敏感,多愁善感,也源於木棉她沒對自己完全敞開心扉,許多事情也是一個人在扛。
自己也明白,木棉之所以會是如此謹慎防守,是她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所造成的。
木棉她是個待人溫和又能保持距離的人。
「木棉,如果你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不妨跟我說,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嘛。」
木棉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在霍半煙的期待下,她卻又一次口是心非說着:「好,不過我真沒事!」
聞言,霍半煙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低下腦袋,緩緩嘆氣。
兩人很快走到校門口,「半煙,你哥的車。」
霍半煙翹首望去,深黑色的路虎低調停在路邊。
還真是她哥來接自己啊。
「木棉,一起,先送你到工作地點。」
她知道她最近一直在工作,明明這些錢也都夠她生活,可是,每次都往一張卡打錢,留給自己花的錢特別少。
她心疼她,想着,能幫多少就幫多少。
可是她忘記了,木棉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幫忙,她討厭欠人情債,這就意味着,等某天自己牽涉到這些利益中,她很難脫身。
就好比收留她多年的二叔,她臨走前,還得先還清這筆人情債,才敢幹乾淨凈,問心無愧的離開。
木棉又一次拒絕了,她說,「我工作的地點離學校特別近,幾步路的時間就到了,不用送。」
霍半煙上了車,從文件中抬頭的霍向南瞧間小姑娘落寞的神情,抬手輕揉腦袋瓜,聲帶低沉,卷著關心,「因為木棉?」
他一眼就看清小姑娘情緒低落的原因,霍半煙咬着唇瓣,她被哥哥保護得太好了。
無論是人情世故,還是為人處事方面,她都是一張白紙,幾乎空空如也,寥寥幾筆也是出自哥哥的手筆。
「哥哥,我想幫她。」
霍向南瞳眸深邃,沉默許久,並沒有因為小姑娘的哀求而答應。
「幫不了。」
小姑娘生氣了,他抬起拇指,撫摸著已經被咬出牙痕的粉~唇,他語重心長的解釋。
「半煙,她不需要你幫她,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節奏。你要做的也只能是以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閑時節日大家吃頓飯,聊聊天就可以了。」
木棉性子倔強,也獨立自強,挺有骨氣的一個女孩子,據他收到的信息,紀淮北到現在還沒有成功打動她。
聽到哥哥說不行,霍半煙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瞬間暗淡下來,她別過頭,不吭聲。
哥哥權勢滔天,平時威脅人的時候,就見他說可以,現在用來幫人,就說不行。
霍向南將她腦袋掰正,讓她跟自己對視,目光沉如潑墨,「生氣了?」
霍半煙垂下視線,口是心非,「沒有!」
與她挨得近,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那是跟自己同一個款的。
霍向南雙目暗沉,盯着小姑娘的臉,指尖纏着她的發尾,緩緩道:「半煙,要知道,付出和結果永遠都是對等的,你想我幫她,不是不可以,不過·····」
霍半煙聽懂他這句話了,他說可以幫,但需要她這邊有所付出。
小姑娘似懂非懂般點點頭,「好!」
霍向南嘴角勾笑,笑意深邃,「我還沒有說讓你付出什麼,你就說好,這麼放心我?」
真單純的小姑娘啊!也是,自己保護她的目的,無非就是不想讓這骯髒的世俗污染了他這處的乾淨。
霍半煙垂眸,她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頓時,僵住身子,不敢多亂動,直到他攬過她的腰,用力一提,幾秒回神過來,她已經坐在他的大腿上。
屁股下的位置炙熱,如同坐在火爐之上,加上腰間有隻魔爪,頻頻遊走。
她就更不敢動了。
耳邊是熾熱的氣息,混雜着淡淡的薄荷煙味,她聞多了,腦袋竟然昏昏沉沉,內心有股不知名的躁動。
「哥~」情不知所措,她惶恐不安地拽緊他的衣服。
那雙輕靈乾淨的眸看向自己時,不自覺帶上對未知的害怕,迷茫。
霍向南摸了摸她的腦袋,她一直都很乖。
「別怕!」嗓音低沉,誘意格外明顯。「一回生兩回熟。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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