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苦奮鬥

艱苦奮鬥

就在馬拉提亞被攻下的那一剎那,眾人歡呼雀躍,然而與外界所不同的是,處在華麗房屋之內的高層們,此刻竟是面帶陰霾,沒有太多興奮的樣子。

不安穩的風元素開始在屋裏醞釀。

凱魯只朝自他進屋便開始屈膝不語的伊爾瞥去一眼,而後便走向主座,緩緩坐下,雙目微合——「伊爾,把他帶回來。」頓了頓,轉而又對卡修和魯沙法等人道:「將馬拉提亞的高管集中到會議室里來,還有,儘快恢復城裏的秩序!」

「遵命!」武將們鏗然應聲。

伊爾默默地將頭一點,行禮后便也跟着旋身離去。

米坦尼首都,瓦蘇干尼。

經過漫長的奔波之後,幾乎是在西水都要曬脫了一層皮的時候,從幼發拉底河的支流哈布爾河經過的一行人,終於穿過城門,進入到米坦尼的中樞——瓦蘇甘尼。先是在牢獄待了不到兩天之後,除去被虜的一些小將領之外,他們統一被提領出來,帶到一向用來勞役俘虜的工作場中去。

在此之前西水對夕梨的所作所為都沒太大想法,然而當他到達俘虜所在的採石場時,才不由得感慨,夕梨實在是太偉大了。

不怪西水,你能要求一名二十一世紀的宅男對眼前這樣一副場景有什麼太多感想呢?此刻的西水,站在灰塵飛揚的山谷之內,邊忍受着士兵們不時粗魯的推搡和下流的辱罵,邊還心存感慨,原來自己在西台的待遇相對於如今在米坦尼的情況而言,居然已經算是超級vip了。

奔走在偌大一個採石場上的奴隸戰俘們,一張曬得極黑的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出多餘的顏色了,然而肌瘦卻是相當明顯的,較之米坦尼人的粗獷,他們深凹的雙頰顯得十分滑稽。那勉強能夠掛在身上絲毫不帶遮掩作用的污黑短衫,不用走近了看都能感覺到似乎只消用手一摳,就能下來一層深垢的骯髒,而其餘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那細細淺淺的鞭痕和大小不一的划傷和淤青簡直是數不勝數,至於那些個帶着膿腫的傷口就更是不堪一提。

漫畫跟現實畢竟還是很有差距的,西水雖然宅,可也知道當一名真正的奴隸並不是那麼有趣的事情。不過……這世界上既然默許了不公平,自然也就有更可恥的不平衡。

在西水象牙偏深一點顏色的皮膚都逐漸晒成小麥且正像古銅色逼近的時候,反觀烏魯西,他大人居然沒有絲毫要改變膚色的跡象。此處姑且不提他在一路上的折磨猶保持優雅的舉止態度,單就他白|皙如初的皮膚而言,這簡直就是怪物的級別。為什麼同樣的吃住和行走,別人就沒有絲毫狼狽的樣子呢?西水可困惑了。莫非北方人就比較耐曬?

然而最讓西水感到訝異的是烏魯西對眼前這境地的毫不動搖的態度。他是因為自己好歹是知道些情況的,而且再離譜的事情也都經歷過了,故而雖然覺得此刻的情況很是頭疼,卻也不至於驚訝,可烏魯西就不一樣了,不管怎麼說,一般貴族到了這樣的地方,多少都會感到些驚慌?畢竟養尊處優慣了,一時之間要把自己放到奴隸的位置上,一般人都受不了,何況是他們這樣的人物呢。

於是忍不住便口欠問道:「神官大人似乎沒有感到驚訝呢?」

烏魯西挑眉:「好像就你很驚訝似的。」

「難道不應該么?」西水學着他的模樣反詰。

聞言,烏魯西輕笑了起來,然而很快的,便停了下來,帶着一臉的不敢苟同說道:「別人或許會被你這幅小模樣給矇混住,可你說說看,我如何能夠相信一名眼都不眨一下就殺掉休那修王的人物會對這樣的場景感到害怕呢?」

西水斂起笑容,看着不遠處大叫掙扎的人,淡淡的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對於想要生存的一方而言,眨不眨眼的,又有什麼重要。弱肉強食而已,跟害怕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一番話,聽來似乎是在說服烏魯西,然則辯解的成分也不在少數。

「弱肉強食……嗎?」烏魯西不說話了,只若有所思地看着不遠處那名從大叫到不住求饒的人。

「我還能工作!求你們……不!別將我送入安息之家……」西水接下來的話被不遠處的叫聲給打斷了,二人本能地轉頭看向擔架上不停求饒的傷員,西水咬咬拇指,安息之家,那不是……

「同情?」沒有一絲起伏的音調從烏魯西那張如同來時般形狀優美的薄唇中逸出。

笑了笑,西水可有可無地說:「同情?或許。」

同情這個詞在如今這個兵荒馬亂的地盤之上實在是有些貧瘠以至於可恥,除了政客以外,其餘的人,該要站在何等高度,方能帶着十足的底氣來說出這樣一個具有明顯優越感的詞語啊。所以說,語境什麼的,很重要。

只不知烏魯西為何會認為此刻的二人居然還有立場去「同情」他人呢?

火辣辣的一道刷過西水的背,他本能地猛縮肩膀,然後悶哼一聲。不用想也知道,背上是教那沒有絲毫耐心的士兵給抽了一鞭子,雖然不算太過狠毒,卻也麻辣麻辣的讓人心胸生怵。烏魯西眸光一沉,也不再與西水交談,只瞥了一眼那名士兵,莫名的,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自其眸底滋生蔓延。

此刻西水倒沒有太過在意其他的事情,他一心想着要怎麼逃離困境。想着凱魯要過來救他,那顯然是不現實的。憑什麼人家一名大好前途的王子會不顧全局就為了拯救他這麼枚小卒?棄車保卒可是蠢到極點的做法了。顯然現在唯一可以利用的便是烏魯西和娜姬雅王妃的妹妹娜娣雅的關係了,不過……凱魯既然都不一定會來救他了,烏魯西就更不可能。原則上來說,他們畢竟是敵對的,不是嗎?說不準現在烏魯西就眼巴著指望他最好睏死在此地一輩子呢!

「看什麼?」烏魯西挑起擔子,唇角勾著慣來的斜度,帶着漫不經心的口吻問道。

「沒什麼。」抹抹鼻頭,西水心裏暗嘆,北方人,真強壯……就連烏魯西這麼一個從長相上來看典型繡花枕頭的人,居然也能夠輕易地就挑起那麼沉重的擔子。哪像自己,第一天就把石頭給漏了個七七八八,結果幾趟下來也不過是幹了一般人的半趟活兒而已。最後還是管事的士兵看不過去了,再說西水也正好是個討巧的年紀,一個小孩子,別人多少也能體諒著些,雖然是敵國俘虜,但作為人來說,多多少少都還是有些所謂的良心這種東西留存。所以這麼一來二去的,士兵頭頭看西水這麼幹下去也不是個事,雖不至於幫倒忙,但一天下來等於是什麼也沒幹,於是便給他安排了個送水的活計。

這對西水來說倒是個很不錯的差事,行動相對自由,也比較輕鬆。說實在話,雖然是個人都會想着要偷懶的,但看着場上跟自己「同齡」的青年男子們挑起擔子就像拎小雞似的,總會感到一絲的失落。再說白了,就是西水心裏對於烏魯西這個他一直認為很娘娘腔的男人居然會比自己強壯的事實,感到很不滿,如此而已。只不過他還沒傻到要爭這一股子無謂的意氣。該偷懶就拚命偷懶,該勤快就必須手腳麻利,否則那鞭子下得可叫一個神速。

突然,烏魯西狀似漫不經心地貼近西水道:「其實,比起休那修王的死,我更為好奇的是……究竟是何種毒藥,竟霸道到,能在頃刻之間取下他人性命?」蘊涵深意的碧綠瞳孔中,幽黑如深潭,看不清也思不透。

西水心中一凜,正色而答:「世上厲害的毒藥多了去,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哦?那你是承認了……」烏魯西眯起眼,帶着天生傲慢的纖長睫毛此刻亦隨之微翹。

西水不答,他原是想逃避這些個令自己寢食難安的問題,不想卻又落入烏魯西的另一番套話。不過倒也罷了,若真要說烏魯西對此事毫無察覺或偏聽偏信的話,反倒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事到如今,西水相信比起自己到底殺人沒有這一事實來說,烏魯西更為關注的應該是毒藥的來源,只不過,烏魯西自身也明白,西水根本就不會據實以告,所以剛才的話,他的打算不過就是想要落實西水的罪狀而已。

微嘆口氣,西水白了烏魯西一眼,對付這種腹黑的大反派,最佳做法是保持緘默,必須的。

至於烏魯西,儘管是收到了西水那毫不友善的刺眼目光,依舊是保持着相對的好心情。畢竟,他得到了自己所要的訊息,不是嗎?於是乎,大反派烏魯西大神官望着西水甩身就走的僵硬背影挑眉輕笑,繼而又看了眼手中並沒有多大分量的擔子,不著痕迹地冷哼一聲。

雖然西水在心中已經認定凱魯不會對他出手相救這樣一個事實,但凱魯要打到瓦蘇干尼卻是遲早的事情。自己只要忍耐到那時,瞄準時機奔向大部隊的懷抱即可。在此之前,想要事情順利進行,就必須得幫助凱魯,而自己唯一能夠做到的,便是裏應外合。否則就算千辛萬苦熬到西台大軍登錄的那一刻,若凱魯不幸戰敗,那等待也就變成了沒有絲毫意義的徒勞了,王國之擄的地位豈不是更為不堪。這一路上,西水所思量的正是此事,個中利益權衡,再清楚不過。凱魯將會攻入瓦蘇干尼,而且必須不敗,正是自己在這個世界能夠安身立命的大前提。

正由於有了裏應外合的覺悟,故而西水在四處忙碌奔走倒水添茶的時候,也就分外留意起眾人的長相舉止來。哪些是真正的奴隸,哪些是被充為奴隸的貴族,哪些是西台的士兵,哪些是被配到此處的犯人,還有另外一些教他捉摸不透的人物等等。這樣細緻而不遺餘力的觀察,自然是為了做好內部聯繫的事先準備。

過不了幾天,西水基本上就已經把眾人里裏外外猜得個**不離十。這首先得歸功於西水那高於常人的敏銳觀察力,再則,他孩子氣的外表也功不可沒。對於弱者,人們一般都會自然而然地撤去許多的防備之心,這點對西水打聽八卦的行為來說,相當有利。雖然接着便宜的工作性質,西水早已將石場前前後後都跑了個遍,但有一個地方是他目前依舊沒有涉足的,那就是——安息之家。

也並不是西水不想去,首先他並沒有去那裏的理由,再則,他暫時還沒做好面對瘟疫的準備。夕梨是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好,裏面的人多半是傷者,在西水看來,在那樣一種衛生條件之下,就會爆發什麼瘟疫的也未為可知。牛bb小說閱讀網www.bxwx.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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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少女漫畫掙扎記(天是紅河岸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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