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半年
「咦！」
陳鴻臉色一變，眼中精光閃過。
「小成樁法，難道真是不世出的武道奇才！」
外鍛樁功是基礎武學，卻也不是輕易能學會，能一月入門已經是天才。
陳鴻眼見着周易從不通武道，一日入門，一月小成。
「你們散了吧，周易留下，我有話問你。」
其他弟子不知所以，只覺得周易站樁，忽然變得靈動起來，紛紛羨慕的看向周易，轉身離開金刀門。
周易心中一喜，十之八九能拜入金刀門了。
陳鴻問道：「周易，你是哪裏人士？家中還有什麼人？」
周易面色變得沉痛，毫不掩飾帶着恨意。
「我是周家村人，家父周燁，一月前被黑風山山匪所殺。我才痛下決心，賣掉祖產，一心修行武道，為父報仇！」
郭北縣只是一座偏遠小縣，秀才周燁算不上人盡皆知，卻也薄有名聲。
陳鴻嘆息一聲，安慰道：「你且先在門中住下，我稟明大伯，或許能收你為弟子。」
陳鴻大伯就是金刀門主陳向閻，江湖外號閻羅刀。
「謝陳師傅。」
周易明白，所謂稟明大伯再收徒弟，應該是調查周易背景了。
不過周易所說都是實話，秀才之子，在郭北縣已經是一等一的良家子。
之後兩日，周易每日在校場練功。
又認識了幾個金刀門弟子，才知道，金刀門非陳姓弟子為數不少。
武館網羅有志武道之人，其中有表現優異出身青白者，都會收為正式弟子。
「陳家家主能看破門戶之別，兼容並蓄，吸納外人壯大勢力，赤手空拳在郭北縣開創偌大家業，絕對是豪傑人物！」
周易可是知道，古代人對手藝的看重，傳男不傳女都是尋常事。
一些家族為了不讓技藝外傳，甚至選擇族內通婚，男子不外娶，女子不外嫁。
第三天清早。
周易正在站樁，呼吸之間鍛煉一身筋骨。
一名金刀門人匆忙過來，招呼道：「你可是周易，門主要見你。」
「好！」
周易也不問什麼事，隨着來人去見金刀門主。
金刀門佔據數畝大面積，武場佔一大半，另外還有四進房屋。
前兩進是門中弟子居住，第三進是門中高層，陳氏嫡傳居住，第四進則是陳家女眷。
周易來到第三進院子，不見奢華，處處顯著粗狂。
仔細看，院落中假山上一道道刀削痕迹，必然是練功所致。
一路來到正堂，牌匾上寫着金刀堂三個大字，蘊含一種凌厲氣勢。
堂中裏面坐着兩人。
主位之人年紀五六十歲，面如黑炭，坐在太師椅上，腰桿挺直，氣勢如臨淵對岳。
右下首之人周易認識，正是陳鴻。
「見過門主，見過陳師傅。」
周易學着帶路弟子，抱拳施禮。
陳向閻聲音平靜有力：「小六說，你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武學天才，以後就隨他習武吧。你父親的事情，節哀，日後武道有成，山匪不過螻蟻！」
周易聞言大喜，抱拳躬身：「謝門主。」
轉身對陳鴻拜倒，按照已經問清楚的禮儀，三叩首。
「拜見師尊。」
「哈哈！無須多禮！」
陳鴻一臉笑意，顯然收一個好徒弟，心情很不錯。
古人師徒關係，僅次於父子，日後周易修行有成，陳鴻與有榮焉。
當然，周易為非作歹，陳鴻也會受到非議。
師徒二人在陳向閻面前，定下了名分。
當晚周易就換了住處，與其他金刀門弟子，住在第一進房屋。
第二日一早。
周易早早來到武場，陳鴻介紹了六個師兄。
按照拜師順序，周易現在是小師弟，然而歲數卻是最大。
六個師兄年齡最大的不過十四歲，最小的僅有八歲。
武道修行，從小練起最好，像周易這種半路出家的反而極難有成就。
若非周易從零開始，一月時間樁功小成，簡直驚為天人，陳鴻怎麼也不可能收他為弟子。
「見過六位師兄。」
周易來自現代，不會歧視年齡大小。
學無先後，達者為先。
「哈哈，小師弟，小師弟，終於不是我最小了。」
唯一的女師姐陳芸，高興的拍手，八歲年紀在地球還是個天真的孩子。
「好了，都好好站樁。樁功是武道根基，為師早已由外而內，依然要日日站樁鍛煉血氣。」
陳鴻說着，隨意一站，似混元樁又不似。
「噼里啪啦」一陣聲響，金鼓齊鳴，這是混元樁大成表現。
師兄妹七人，齊齊站成一排，從混元樁第一式開始。
周易沒有立刻使用本源增加混元樁熟練度，一月小成已然驚人，若是大成就是驚世駭俗了。
自此之後，周易每日樁功兩個時辰，陳鴻又傳授了破風刀法。
兩月之後，混元樁大成，筋骨齊鳴。
陳鴻極為興奮，稱周易為百年難得一見的武道天才，又傳授了掌法開碑手。
時日一晃。
半年過去。
這一日清晨。
師兄妹七人，在武場站樁。
周易比之半年前，身形大變，只身高就拔高了四五寸。
脖頸上肌膚呈現古銅色，一雙手掌更為驚人，刀削斧鑿恍若青岡岩雕成。
「呼——吸——」
念頭一動，消耗8點本源加在了混元樁上。
【混元樁（圓滿）】！
嗡！
筋骨一聲嗡鳴！
周易只覺一股力量堵在嗓子眼，不吼出來不暢快。
「吼！」
聲音低沉似悶雷滾動，又如深山虎嘯。
聲音由內而外，勁力由外向內。下一刻五臟六腑震動，變得更加堅韌。
功夫到了這一步，已經外而內，煉至臟腑。
周易的變化，引得師兄師姐目瞪口呆，他們自小練功，數年如一日，也不過混元樁小成。
實力差並不影響他們眼力，陳鴻常年教導，自然明白虎豹雷音代表什麼。
混元樁大成，練勁入五臟，只差一步就能內外交匯，凝聚內氣，就是江湖高手。
周易長吐一口氣，白氣出口一尺多長，凝兒不散。
「混元樁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