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九哥

「汽車人變形！」

「轟！——」邁巴赫轟然一聲咆哮，隨即拔地而起，在空中翻轉變形，機械扭轉的聲音響徹四周。

一個巨大的人形機甲鶴立在半空。

蘇凡大吃一驚，竟然還有這種操作，能變形？

這人不會是製片人吧？拍電影嗎？

好像有點酷啊！

「哇，光頭哥哥快看，我們飛起來了耶。」米粒趴在車窗上看向外面，無數閃動的熒光在她眼裏劃過，彷彿有一片藍色的大海起伏。

蘇凡笑着拍了拍傅嘉石的椅背：「沒想到你藏得還挺深的，說開車來，結果還是一台機甲。」

傅嘉石哈哈大笑：「畢竟是機甲協會嘛，開真車來豈不是不符合身份。」

「現在時間還早，我帶你們去兜兜風。」

機甲在黑夜的上空盤旋，無數機甲從身邊劃過，但無一例外都在經過的時候矗立在空中行禮。

夜晚巡邏的機甲很多，每台機甲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都會停下行禮，遠遠望去，竟像是天兵天將組成的儀仗隊。

傅嘉石輕拉控制桿，機甲衝天而起。

抬眼望去，孤形的穹頂上附着著無數顆淡黃色人造繁星，銀河般流動，就像是躺在愛斯基摩人搭建的雪屋裏，看着屋頂上的雪花漸漸融化，變成水珠滴落。

「別小看這些人造星星，它們可是幫我們隔絕光源的利器，」傅嘉石說：「就跟您剛剛看見的一樣，我們的世界被一個巨大的遮光罩倒扣起來，從外面看不出任何異常，而裏面卻是別有洞天。」

傅嘉石又輕推控制桿，機甲向下俯衝。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整個城市除了平面建築之外，還往第三緯度發展了不少區域，空中樓閣、空中巴士、空中公園、空中餐廳……是真正的懸浮在空中。

也不知道是如何克服重力的。

一輛列車從他們身旁擦過去，上面載滿乘客。

「所有的機甲駕駛員想在城市上空飛行必須要考飛行駕照，其中科目一里有一項是要背會所有列車的行車路線，以免發生交通事故。」

傅嘉石擺擺手說道：「真不知道背這玩意兒有什麼用，現在全都是自動駕駛，在載具里輸入目的地電腦會自動規劃路徑，規避掉所有障礙。」

蘇凡說：「高科技雖然方便，但我更相信人力，如果把性命交到機器手上難免對自己有些不負責任。」

傅嘉石笑了笑，不置可否。

……

機甲協會總部，一個胖子着急忙慌地闖進頂樓的房間。

「砰！——」一個啤酒瓶砸過來，

「沒看見老子正忙着嗎？進來不會先敲門嗎？」房間里，一男兩女正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胖子落荒而逃。

「對不起九哥，不好意思……」

胖子在門口站了沒一會，就聽見裏面的人冷冷地喊了一句「進來！」

九哥已經整理好衣服坐在老闆椅上，背對着胖子，兩個女生已經不見了。

空氣中還彌留着女士香水的味道。

胖子東張西望，他好奇的緊，自己一直在門口站着，大門壓根就沒開過，更別提有人從裏面出來了。

一道冷哼響起，胖子被嚇得打個冷顫。

「什麼事？」

胖子回過神兒來，說：「傅會長已經把昨天那兩個人接到這裏了。」

「哪兩個人？說清楚？」

「就是昨天機甲試玩大會上獲勝的那個光頭和小女孩。」

九哥冷冷地說道：「那又怎麼樣？」

胖子說：「九哥，昨天他們比賽我看了，打法兇猛狠辣，絕對是高手，恐怕明天的比賽……」

「他們有排名嗎？」

「暫時還沒有。」

「怎麼？你是覺得我會輸給兩個連排名都沒有的野路子？」

九哥突然轉身看向胖子，目光像兩條陰狠的蛇。

胖子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盡量克服恐懼說道：「輸倒是不至於，但我覺得您……不太好贏。

九哥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邊走邊緩緩地說：

「你知道這麼多年機甲大賽，出過多少個天才嗎？」

胖子不敢看他的眼睛，唯唯諾諾地搖頭。

「那你知道這麼多年機甲大賽里，有幾個天才能走到最後？」

胖子低頭想了想，沒說話。

「一個。」

九哥停在他面前，雙手捧住他的腦袋，強迫他看着自己。

胖子眼神不停的閃躲，然而九哥的目光陰森地像蛇信子，不停挑釁著。

「那……就……是……我。」

九哥一字一頓從嘴裏吐出來，看着胖子怯懦的眼神，一抹不屑的笑容掛在嘴角。

這時，胖子開口說道：「但是九哥，您父親讓我來提醒您今晚一定要抓緊訓練，明天就要比賽了。」

「我父親？他怎麼說的？」九哥眼神突然發生變化。

「會長他老人家說，這次比賽不可小視，你必須要贏得冠軍，否則就……」

「否則怎麼樣？」

「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啪！——」

九哥狠狠地扇了胖子一巴掌，胖子倒在地上，捂著漸漸紅腫的半邊臉。

九哥突然抓起胖子的衣服，把臉緊緊貼在他面前，指著自己的黑眼圈，咬牙切齒地說道：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給我的，這都是你給我的！你還要我怎樣？我每天睡覺不到三個小時，拚命的練習，比賽前放鬆一下都不行？」

胖子慌張地看着他：「九哥您冷靜一點，我不是會長！」

「你讓我怎麼冷靜？你知道我有多大的壓力嗎？」

九哥歇斯底里的說道：「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忽然暴跳起來，跳到客廳中央，玩命地跺腳，踩着地毯，像個瘋子。

隨後他張開雙臂，嘶啞地咆哮，他看着胖子，卻彷彿在質問整個世界。

胖子獃獃的望着他，整個人都是懵的，他知道九哥有狂躁症，，也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發狂。

但他明白自己成了這場怒潮般傾吐情緒之下的罹難者。

過了一會，九哥似乎跳累了，癱倒在沙發上，身體扭曲成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好像一個動力用盡的機械人。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胖子如蒙大赦，趕緊向門外走去。

「等等……去廚房給我把垃圾丟出去。」

……

胖子背着巨大的袋子走進電梯，與蘇凡三人擦肩而過。

傅嘉石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說着什麼。

蘇凡掃了胖子一眼，問傅嘉石：「剛剛那個是你們協會的清潔工嗎，這麼晚還沒下班？」

傅嘉石楞了一下，他的注意力全在蘇凡身上，壓根就沒發現有人過去。

蘇凡拍拍他肩膀：「我就是隨口問一句。」

進入走廊，傅嘉石走到九哥對面的房間，刷了一下門禁卡，推門進去。

「琦玉先生，這裏就是你們的住處了，先把東西放下，一會我們先下樓吃飯，再帶你們去試機甲好嗎？」

蘇凡微笑道：「客隨主便。」

進入卧室，蘇凡第一時間檢查了所有角落，確認無誤之後才放心的叫米粒兒進來。

放在以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哪怕是在野獸出沒、蛇蟻成群的原始森林裏，自己也是倒頭就睡。

他看着坐在床上，脫下小熊背包的米粒兒，心裏泛起了一絲漣漪。

沒過多久，敲門聲響起：

「琦玉先生，你們收拾好了嗎？我們下樓吃飯了。」

「來了。」

蘇凡鎖好大門，帶着米粒兒跟傅嘉石一起下去了。

等他們的聲音徹底消失在走廊，九哥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一道縫。

九哥從裏面探出頭，左顧右盼，確認這一層都沒人之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原來剛剛傅嘉石上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到了，一直趴在門背後偷聽。

他從兜里掏出一張電子卡，往蘇凡的房門把手上一刷。

「嘎達！」門應聲而開。

九哥潛入卧室，四處亂翻，似乎在找裏面的什麼東西。

「一隻熊？」

九哥搜了一圈，發現了米粒兒的玩具熊。

他嘴角漸漸勾起了一個弧度。

「看來就是他們了，那個光頭和小女孩！」

他從兜里掏出手機，隨意按了幾下：

「喂？幫我殺兩個人……」

……

一樓餐廳里，長桌上擺滿了自助餐，蘇凡象徵性的夾了一小碟意大利麵，米粒兒也學着夾了一小碟。

可能是面有點乾的緣故，米粒兒喝了好多水。

她悄悄拉了拉蘇凡的衣服：「光頭哥哥，我想上廁所。」

蘇凡立馬起身帶着她去洗手間。

「米粒兒，你一個人可以嗎？」

看着門上「女士專用」幾個字，蘇凡不放心地問。

「沒問題，我可以的。」

「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喊我。」

「好……」

廁所在餐廳一樓的走廊盡頭，有一道後門連着垃圾台。

門背後，蘇凡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話。

「這可咋辦啊……這可咋辦啊……」

這聲音很低，而且沒有人對答，看來只有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他悄悄推開門，發現外面蹲著一個胖子，正對着垃圾堆不知道在幹什麼。

「喂，你幹嘛呢？」

胖子聽見有人來了，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神色無比慌張地說：

「沒幹什麼，沒幹什麼。」

天色很暗，大樓沒有也沒有燈，但蘇凡還是認出是剛剛那個清潔工。

他有些疑惑，皺着眉頭走過去：

「你需要幫忙嗎？」

「別過來……別過來……」胖子驚慌地說道。

突然，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飄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