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矛盾由來

第549章 矛盾由來

是,最近是比較乾旱,同屬高海拔地區的新聯村也缺水,但他們那邊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時候就修了完善的灌溉設置,可以把雪山融水引來。

宋輕雲以前過去看過,那邊的堰渠都是用青石建成,其中一個地方還在兩山之間架了個大拱橋,簡直就是奇觀。

新聯截斷了去紅石村的灌溉用水,恐怕還有別的原因。

宋輕雲一邊開車一邊思索,不過,在找到原因之前,當務之急是制止兩村的械鬥。

於是,他就撥通夏雨天的電話:「雨天,你在哪裏?」

夏雨天:「我一大早就起來了,正開車在回村裏的路上,最近秋收,我得盯着。」

宋輕雲鬆了一口氣:「你在就好,馬拉隔壁的,你開快點,快回村坐鎮。」

他禁不住爆了粗口。

夏雨天有點蒙:「怎麼了?」

宋輕雲怒喝:「我剛聽說你們村把我們紅石村的水給截了,村民不服,正在組織隊伍要打你們新聯村。」

夏雨天瞠目結舌:「截了你的水,不可能啊,這事幹得可沒品,混蛋了不是。」

宋輕云:「對,你就是個混蛋。水是農民的命根子,我們村種的都是高價值的農作物,你們斷水會造成巨大損失,我們能不急嗎?不管怎麼說,你必須回去把水給我通了。不然,出了事你要負責的。」

夏雨天也惱了:「打我們新聯村的可是你,宋輕雲你欺負人欺到我頭上來,這是你的錯,怎麼還氣勢洶洶的樣子,講不講道理?

不過,兩村械鬥可不得了的大事,作為駐村幹部,維穩是第一要務。

夏雨天馬上對宋輕雲說:「宋輕雲,你我都別罵娘,各自回村,管好自己的人,然後再好好談談,我認為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商量的。」

我們的老夏同志前一段時間經過章老師每天四萬步的督促,已經長出了一雙鐵腳桿,身上有使不完的精力。

他今天一大早就起床開車回村,組織村民秋收,此刻已經快到地頭了。

聽到兩村械鬥的事,夏雨天將油門踩到底,不半小時就進了新聯村。

自從也跟風發展鄉村旅遊后,經過一個多月的建設,新聯村也發生了不小的變換。

首先,村裏的道路都打掃得乾淨,各家的房屋都刷了粉,在牆壁上畫了年畫兒。路邊種了花花草草,加上旁邊的金色稻田,一派田園風光。

在空地上停了好多房車,因為地勢寬闊平坦,這裏已經變成了房車營地。

村裏投資幾萬塊在房車營地那裏建了個乾淨衛生的廁所,接了水管。

此刻,正有一輛房車在廁所旁邊加上。遠處,有幾戶房車游的家庭正在空地上做午飯。

房車旅人直接帶動了村裏的旅遊經濟,因為收費便宜,許多背包客過來歇腳。

夏雨天也是個能人,他正在着手引進一個攀沿俱樂部,讓遊客們沒事就爬爬山岩什麼的。新聯村沒有什麼旅遊資源,發展鄉村旅遊只能蹭紅石村的熱點,只能在房車旅遊和戶外運動上動心思。

村裏的遊客多起來,各家客棧總算能夠維持下去。另外,村裏還開了一家小超市一家小茶館,已經有村民在遊客兜售山貨,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發展。

等到夏雨天進了村部,早已經接到通知的村幹部們已經等在那裏了。

夏雨天也不客氣,進門就吼:「怎麼了,你們還想造反了,要跟人打仗?」

村幹部們一臉迷糊,問:「夏書記,怎麼了,誰要跟誰打仗?」

夏雨天看他們的神情不像作偽,也奇怪:「你們不是要跟紅石村打仗嗎?」

村主任:「誰說我們要跟紅石村打仗,夏書記,你看我們是像要打仗的嗎?」

夏雨天:「你們真不跟紅石村打?」

「打什麼呀打?」村支書也問。

夏雨天又想起自己剛進村的時候,各家都在田裏忙着割穀子,不像是要整頓隊伍的模樣。他抓了抓腦袋:「難道宋輕雲弄錯了?」

支書:「夏書記,究竟是怎麼了,你搞得我們好糊塗。現在是農忙,各家都忙着打穀子,如果沒事就散會吧,地里活實在忙不過來。」

夏雨天這才把宋輕雲先前給自己打電話的事詳細說了一遍,最後道:「龔珍信已經在招集隊伍了,說是吃過誓師酒就要殺過來。哎,我說你們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斷人的水?這不是引起不必要的糾紛嗎?他們要誰,咱們給就是了。畢竟那麼多畝葡萄,如果都乾死了,這個仇可就結大了,沒必要,也下不了這樣死手。」

「龔珍信已經在招集人手打仗,這……」眾人都抽了一口冷氣:「混蛋,這是欺到咱們頭上了,干,跟他們干。」

一時間,群情激奮。

夏雨天一拍桌:「幹什麼干,現在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斷人家的水。咱們現在是秋收,地里也不需要水,這麼做,那不是挑起矛盾嗎?」

我們的老夏同志工作作風粗暴剽悍簡單,不同於說話細聲細氣嘻嘻哈哈的宋輕雲,他在村裏的威信很高。尤其是蹭著紅石村的熱點發展旅遊經濟后,威望更是達到了一個高峰。

下半年鄉里換屆,如果沒有意外夏雨天會做副鄉長。有這麼一個有能力的好領導,村民都很高興,也為此驕傲。

見他發怒,眾人都是戰戰兢兢。

夏雨天:「村主任你來說,一字不漏都給我說清楚了。」

村主任苦笑:「夏書記,咱們的人被紅石村的人打了,我們氣不過,才斷了他們的水。」

「打了,誰被打了,嚴重不?」夏雨天問。

「石頭被打了,倒不重,就是被抽了一記耳光,這不是侮辱人嗎?」

石頭就是一個村委委員的外號,戴着一副眼鏡。

說到這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石頭一臉黯然,把頭低了下去。

夏雨天:「石頭多麼好的一個人,也被打,混帳啊!」

村主任:「那是,欺負人啊。」

事情是這樣,新聯發展鄉村旅遊因為先天資源不足,夏雨天也是急了,就下令讓村民直接在路上去拉遊客。

從那天開始,山路上幾乎每個招呼站都立有新聯村的村民。

通過大家的努力,才逐漸讓村裏的人氣旺起來,逐漸盤活了新聯的鄉村旅遊經濟。

紅石村的遊客實在太多,按說,分流點客源到新聯也沒什麼,可是,夏雨天這麼搞,實在有點不地道。尤其是村民在拉客的時候還可以貶低紅石村的吃住條件,把新聯的人文誇出花兒,說「紅石村就是個土匪窩子,是是是,他們那邊風景是不錯,可你住裏面,一不小心就被人給敲竹杠了。不妨住在新聯,然後去紅石村玩。」

新聯的村幹部也得力,為了集體經濟利益,親自上陣為村裏拉客源,已經形成了常態機制。

就在前天,石頭擠在一輛鄉村小巴上,不停勸說身邊兩個遊客。

石頭有近視,戴着一副酒瓶子底眼鏡,看人不太看得真切,他沒有發現同車的還有老吊。

老吊被人索賠了十多萬,心情正惡劣,一看,哈,好你個石眼鏡兒,拉客拉到老子跟前,你特么是在佛爺頭上動土呀!

他也不廢話,上前就啪啪兩記陰陽耳光,眼鏡都給抽掉了。

石頭:「瘸子你幹什麼?」

「你幹了什麼自己心裏不清楚,好意思反問我?」

老吊一動手,公交車司機將把車停下來,吼:「要打你們下車去打。」

「下去說。」老吊扯著石頭的領子,竟把他拖下車去。

山路本窄,公共小巴一停,頓時把路堵住了。又有兩輛車過來,車上的人問:「老吊,怎麼了?」

老吊「石眼鏡兒來拉客,還當着我的面,呵呵,這是跟我過不啊!」

紅石村的人早就知道新聯的人在搶生意,也想過要報復。只不過,宋輕雲對這事不感興趣,說,都是兄弟村,遊客那麼多,漏點給人家無傷大雅,大家別鬧事啊,給夏雨天一個面子,也給我宋輕雲一個面子。

既然宋書記這麼說了,大家還能怎麼着,只要新聯的人不過分,也就算了。

今天石頭居然當着老吊的面拉客,太狂妄,是可忍孰不可忍。

村民本就剽悍,當下,車上就跳下五六條精壯後生,提着棍子、扳手、改錐就打來,實在找不到家什的,則去揀地上的石子兒。

石頭一看不好,這是要把我整死在這裏啊!

危急關頭,他從老吊手上掙脫,直接跳上山崖。

……

「跳了崖?」夏雨天大驚,看了看石頭,見他好好兒坐在這裏,才放了心。

石頭說,山崖不高,也就四五米,崖上長滿了灌木,也沒傷著,這才逃了一條命,眼鏡也沒丟。

……

石頭回村后,驚魂既定。

按說,這事是他沒理,忍忍就過去了。

但他也是血性的,忍一時越想越虧,退一步越想越氣,當既就和家裏人扛了鋤頭把通往紅石村的水渠給挖了。

村支書和村主任見他動手,說,石頭你這是在幹什麼呀,這不是挑動兩村的矛盾嗎?

但一聽說石頭被對方打了,動手的還是村幹部老吊。

石頭和老吊都是村幹部,這就不是個人矛盾了,而是村和村之間的事,關係到兩村人的臉面,得分出個勝負。

這水,是不能給紅石村了。

……

「對,不能把水給他們,渴死紅石村。」所有人都吼起來。

「他紅石村要跟咱們打仗,我們接着,誰贏誰輸可不好說。」

「怕個鳥,弄他們。」

「夏書記,既然龔珍信欺到我們頭上來了,就沒啥好說的了。我這就去地里把後生們都喊回來,準備傢伙開干!」一個村幹部站起來。

夏雨天和章老師分手后,被人罵成老渣男,心情正壞。他這人其實心胸不是那麼開闊,也護短。

自己的村民被人逼得跳崖了,如果不找回場子,這念頭可不通達。

但是,作為國家幹部,帶人械鬥那可不行。

夏雨天一拍桌子:「找什麼人,要找多少人?你給我站住!」

那個村幹部急眼了:「夏書記,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夏雨天凜然:「別說你和石頭,我也咽不下去這口氣,但是,打架是不對的。」

「那……」

夏雨天:「要講道理。」

「這是講道理的時候嗎,人家都要殺上門來了。」

「他們殺上門來,我們也要講道理。」夏雨天哼了一聲:「別喊其他人了,村兩委員幹部跟我一起到灌溉渠那裏守着,反正老吊打眼鏡的事情不拿話來說,這水我是不會給他們通的。」

另外一個村幹部問:「夏書記,咱們村幹部才二十來人,人家紅石村可好幾百人,等下怕是要挨打。」

夏雨天:「就算挨打也不能通水,放心挨打,我會替你們做主,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沒有王法。老吊必須法辦,誰敢碰我們一下,也得法辦。」

大家終於明白夏雨天想幹什麼,同時道:「我們聽夏書記你的。」

夏雨天站起身來:「走,咱們過去。雖千萬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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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年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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