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2章 價值（為白銀盟わたぬききみひろ加更36/100）
涅凡生深深嘆了口氣：「天王大人說的沒錯，這就是一種根本認知的問題。這也決定了有許多在人世可以隨意使用的計謀，到了魔界反而會處處吃癟。原本可以藉助的大勢，也有可能因為一些不恰當的佈置，變成傷害己方的利器。更關鍵的是我這一方的處境，稍有不慎便會邁入萬丈深淵。於是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我的存在不僅幫不上夜叉大人，反而可能導致夜叉大人被過多的關注。所以我選擇了死亡，只因死掉的莫元空，比活着更能幫助到夜叉大人，這也是我為她獻上的最後一計。」林陌微微皺眉：「你所謂的過多關注，應該不是指無血疆朝那一方吧。」涅凡生點了點頭：「從無血疆朝主動開戰後，我們對於大夢魔國的價值便沒有想像的那麼大了。特別是幾位少帝都抱有僥倖心理，讓雙方之間的關係近乎降到冰點。其實忘玄燕恐怕一直在尋思，如何讓我們合理的死在無血疆朝手中。但因為人界會的關係，有些事他不能做的太過。而夜叉大人的血帝神體還是有一定的牽製作用，因此一時之間他還未真正出手。」一直在專心進食的黑祖插話道：「這麼說來，魔界現在看上去是無血疆朝和大夢魔國之間的血拚。實則雙方都想要藉助對面的刀，合理的殺掉夜叉。」涅凡生卻搖了搖頭：「這就牽扯到我之前說過魔界風氣的問題，死在戰場上是榮耀，借刀殺人反而是小人行徑。而且事情還沒被逼到這一步，若兩方停戰的話，那夜叉大人恐怕才會真正陷入這種局面。」黑祖撓了撓頭，顯然是沒聽懂。林陌直言道：「總之你當時的處境是想不到破局之法，或者說在魔界，唯有不斷聚集大勢，正面相壓這一條路。想要漁翁之利，反而可能失去魔界的民心。所以你發覺到你能做的其實沒有本以為的那麼多，並且因為你站在李仙雪那一方，導致忘玄燕會分出一部分精力過於關注你。因此你以公子獻頭之計主動尋死，即是給了李仙雪一方一個合理對無血疆朝宣戰的理由，也是讓大夢魔國暫時將注意力從你的身上移開。解決無血疆朝不是那麼容易，而第一少帝和第二少帝也絕不可能就這樣認輸。三方的僵持，既能讓李仙雪一方不斷壯大，也可給李仙雪爭取一段成長的時間，更重要的是你的死能讓李仙雪下定決心改變自己。換言之你是將一切賭在了未來。」涅凡生嘆了口氣：「我不相信未來，也不認為一切會這麼順利。這只是我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至少比起繼續中立，然後被大夢魔國和無血疆朝聯手吞掉，還不如趁機搏一把。在魔界，戰鬥便是主旋律，以戰養戰才是一方勢力壯大的根本，魔族崇拜強者，也唯有戰爭才能誕生真正的英雄。」
林陌點了點頭：「關於你還活着的事，我不會告訴夜叉，人界會這邊也會清除你留下的痕迹。之前夜叉聯繫我時，雖然只說了幾個字，但我能感覺出來，她對你的死感到很內疚，也是鐵了心的想要為你報仇。仇恨便是一個人加快成長的動力源泉，而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李仙雪，在第二少帝和忘玄燕眼中，威脅更是下降了一分。對於大夢魔國來說，李仙雪這一方的利用價值也會提高，這也就給了她藉此壯大的機會。至於她能否認知到自己此刻的優勢，就看她自己了。這種事一旦提醒，反而可能露出破綻。」王天雲摸了摸下巴說道：「我認為夜叉還是能在仇恨中保持理智的，特別是剛剛收到消息，那命摩玄竟然前去相助，這足以保障短期內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大夢魔國也不會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凶瞳魔國也有不小的概率或主動或被動的加入戰局。這下子魔界的各方勢力恐怕都會動真格的了。而魔界這樣亂上一陣子也好，省的他們老是把注意力放在人世。對了，涅先生，關於那同欲的身份，我們該怎麼利用？」涅凡生長舒了一口氣，手中的金色羽扇輕輕揮動，神情也恢復了冷靜：「什麼都不做，在魔界我深深認知到一點。一些太險的計策用出來之後一旦被人察覺到破綻，它所能造成的傷害會對己方更大。地上佛國想要一統佛教，首先需要一層完美的外皮，那麼它就不能留下這種試圖引密宗和禪宗自相殘殺的隱患。」王天雲有些焦急的皺起了眉頭：「可這是難得的機會。」林陌沉聲道：「不必心急，想想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總有人會比你更迫切的先揭發一切。」王天雲恍然大悟：「對了，我都忘了大墨疆域的佛道邪大戰。只要將同欲的身份完全曝出，並揭露曾經那最惡最絕望世間的真相，前去援助幽林禪院的木皇佛寺和密宗曇花寺，肯定會第一時間撤回援軍。這也給了邪道一方趁勢壓過正道，並奪取秘境的機會。」涅凡生點了點頭，說道：「所以耐心等一等，只要正邪還處於這種僵持狀態，邪道一方早晚會主動將此事公之於眾。畢竟一場戰爭，打的即是命，也是資源。繼續拖下去只是無故消耗雙方的實力，而佛教的兩方大勢力一撤，道門的乾元宮和雷雲宮也有大概率退出。只是可惜這幽林禪院恐怕會成為歷史了。」林陌意味深長的看向王天云：「滅世達摩什麼想法，好歹那也是他曾經所待的地方，還是那位佛痴的勢力。」王天雲聳了聳肩：「一個想要滅世的瘋子，又豈會在意這些。少爺，我先和涅先生回大骷了，佛國那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涅凡生起身對着林陌行以一禮，隨即兩人的身影同時消失。林陌看向一旁大眼瞪小眼的黑祖和林二道：「我們也該走了，接下來倒是有不少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