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溪邊

第二百八十章 溪邊

女醫青枝正文卷第二百八十章溪邊將馬拴在路邊的樹上以後,他拉着她離開了路邊,來到了路下面的溪流邊。

溪流寬約三尺,裏面的溪水清澈無比,溪中可見一些上方漂浮下來的落葉在順着溪水往下游流去。

溪的兩岸坡度較緩,上面是枯黃的荒草。

他拉着她坐在溪流邊的岸坡上的荒草上,和她一起並排坐了下來。

他看着溪流對岸一顆枝椏乾枯僅余兩三片葉子的樹木對她道:「孔大夫,你不覺得你該向本公子彙報一下你最近的情況么?」

「我?我可什麼情況也沒有。」她道。

「莫非在孔大夫眼裏,朝秦暮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仍然看着拿樹木對她道。

「誰朝秦暮楚了?」她手裏拔著一棵荒草,將它拿在了手裏。

「孔大夫不必過謙了,論朝秦暮楚,沒有人能比得上孔大夫你。」說話間他轉向她,伸手將她脖子上的項鏈從衣服里拉了出來,讓它露在外面,「本公子有一事不明,孔大夫既然已經移心他人,何必還戴着本公子送你的項鏈?」

「我……看它好看就戴了。」

「孔大夫不至於找不到別的好看的項鏈?」

「我就覺得它最好看,怎麼,不行?」

他不再說話。

她也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道:「陸公子大概不知道,在江北城時,本大夫可見過你數次帶着不同的女子出遊,所以陸公子,論朝秦暮楚,在本大夫眼裏,你和誰比都當仁不讓。」

她無非是想通過這段話告訴他,有時候自己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並不見得就是真的。

直接向他解釋他看到的聽到的都不是真的,他也未必相信,而且自己還有狡辯的嫌疑。

沒有哪個水性楊花的女子會說自己水性楊花的。

「孔大夫這是在論咱們兩人誰更朝秦暮楚?」

「論朝秦暮楚的名聲,還是陸公子的名聲最響。這一點相信所有江北城的人全都心裏有數。」

「但本公子發現自己已經要讓賢了。有的人名聲雖然不響,但做的卻是讓本公子望塵莫及。」

青枝聽得出,眼下他的聲音是在調笑,而非責問。

剛才自己的那番話,到底比正式的解釋要湊效得多。

兩人彼此沉默了片刻以後,他問:「今日你見的那人是誰?」

「他是我父親的徒弟。」她決定向他坦白這事。

她想,也許,以他那麼聰明,必然能一眼就猜得出,父親認這個徒弟的目的何在。

「你父親的徒弟?」他看了她一眼,問道。

青枝道:「對,就在前幾日,我去鎮上給人拿葯時,發現我父親竟然也在鎮上給人拿葯。」

「你父親給誰拿葯?」

「給鄭杭裴。」她決定實話實說,「不過,鄭杭裴在鎮上這事,希望你能暫時向太子殿下隱瞞。」

「鄭杭裴?他因何會出現在此處?」

「我猜,他大概是想距離自己的仇敵近一些。」

他道:「可以理解,父母親俱已不在了,他又以為是太子殿下派人燒的他家的宅子,眼下兄長那邊又遭遇了戰敗,而且看起來似乎已經再無勝算,對他來說,活着等於等死,所以他便讓自己來到他最仇恨的人附近,以圖得到些許微不足道的機會,哪怕這機會微乎其微,他也不會甘心。」

青枝心道,他對鄭杭裴的心理分析得倒是十分透徹。

「可是,你不覺得,他這樣只能讓他自己處於危險之中么?」她道。

「對他來說,危險已經不是他所考慮的問題。一個人所有的親人死的死,敗的敗的時候,就會將自己的生死看得微不足道。」

「他是個極單純的人,我不希望他發生意外。」青枝道。

「你父親給他看的什麼病?」他問。

青枝回道:「哮喘。我父親不將他看好,是不會扔下他不管的。我本來想請求太子殿下這幾日就派人去救他,卻被他拒絕了。」

「這符合你父親的作風。」他道。

「他便是這樣,固執已見,哪怕自己面臨危險時,也不考慮到自己。我勸不了他,可能只能等鄭杭裴哮喘好些之後,才能將他救出來了。」

「同時你父親那徒弟也會一起被救出來,然後以後你父親便多了個給他繼承香火的人了。」

他說的是「繼承香火」,而非「繼承醫術」,青枝明白,他果然還是猜到了父親的用意。

「誰要他來繼承什麼香火了?」她臉一紅,道。

「那你想讓誰來繼承你家的香火?」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你管不著。」

「雖然本公子無意於過問別人的家事,但是,想到孔大夫你一顆心盡中在本公子身上,這種家事,本公子還是勉為其難地管上一下吧。」

「你……誰的一顆心在你身上了?」

「除了眼下正戴着本公子送的項鏈的某人,本公子暫時想不到其他還有誰一顆心在本公子的身上。」

「我戴着它,就只是覺得它好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本公子相信。」

「誰要你相信了?你愛信不信。」

她想要將那項鏈從脖子上拿下來,但卻發現自己的頭髮被項鏈勾在了一起,纏了個結,怎麼也弄不下來,只好作罷。

都怪自己今日將頭髮弄亂時沒有將項鏈先摘下來。

「既然孔大夫可以因為本公子的某一物好看便戴着它,那本公子也可以因為孔大夫的某一物好看而使用它......」說着,他將她攬在懷裏。

「你……要做什麼?」她明明知道他會如何做,卻臉紅心跳地問。

「親一個小偷。」

「誰是小偷了?」

真是,現在小偷似乎成了他對她的代名詞了,真是讓人懊惱。

「孔大夫。」

說話間他將她擁在懷裏,嘴唇向她的嘴唇靠近著。

「我……臉上太臟,太難看。」她及時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道,他的嘴唇便親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不相信自己現在這副樣子他還親得下去。

抬頭看着他時,就見他滿目深情看着自己。

對着自己眼下的尊容,他竟還能含情脈脈?

他當真是不挑。

他將她捂在嘴巴的纖纖細手拿走,讓他的嘴唇和她的嘴唇之間再沒有任何阻隔。

唇與唇在一起纏綿悱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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