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離別

第107章 離別

「雲月仙人?」赤月瑤心中暗暗念叨這個名字,只覺仙音渺渺,如夢幻一般。

秦如夢也是第一次聽到赤月瑤的父親,目光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月肖眼神一暗,似乎沉靜到了回憶之中,喃喃道:「說起雲月仙人,那是五十多年前,在魔界的一個傳說。」

秦如夢和赤月瑤相互看了一眼,目光之中都露出了驚異,就連赤月隆也是側耳傾聽。

月肖聲音低沉,悠久長遠,繼續說道:「五十多年前,赤月女皇剛剛登基,帝位不穩。幾大魔族的勢力不服,乘勢叛亂。」

「這雲月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每次出現,都能救一方百姓於水火,因此在百姓之中口碑甚佳。對於這樣的人物,女皇大人必然是心生嚮往。」

眾人不禁點了點頭。月肖不過寥寥數語,就讓人對如此驚才絕艷的人物心生仰慕,更何況當時身處亂世之中的赤月女皇呢?

「後來,不知道女皇大人在哪裏竟然尋到了他,更不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這雲月仙人就成了女皇的國師,一路輔佐,東征西討。用了僅僅三年的時間,就將四處叛亂的勢力全部橫掃。」

秦如夢雙目微微一亮,看來這雲月仙人,不僅僅修為高深,智計謀略和各種手段更是勝人一籌。不然以當年女皇的根基,根本無法在這麼短時間內收攏所有的勢力。

「女皇大人統一魔界之後,這雲月仙人就又不知所蹤。三十年來,杳無音訊,直到十九年前,女皇大人突然頒佈女皇令,說敕封雲月仙人為親王。」

赤月瑤喃喃道:「若真如此,只怕當年,我爹就是母親的契約者吧?」

月肖點了點頭道:「一開始我們也有這樣的懷疑,只是後來卻發現並不是。」她不等其餘的人有任何反應,快速說道:「因為當年赤月女皇出生的時候,發生了赤月一族千年以來最為奇怪的事情,女皇大人並不是獨生女,而是有一個孿生姐妹。」

赤月隆眼中光芒劇盛,不可思議道:「這不可能。赤月一族受上天眷顧,能成為女皇者,都是一脈單胎,怎麼會有孿生?」

月肖長長一嘆道:「世間之事,又何來絕對?上一代女皇的確是一母雙胎,女皇大人有一個孿生的妹妹。這事也被那些有心的勢力拿來做文章,說女皇大人的帝位得之不順。」

「只是後來女皇傳承的白玉觀音出現,方才打消了眾人的顧慮。只是叛亂者羽翼已成,導致魔界四分五裂,元氣大傷。」

「那後來呢?」赤月瑤心中急切,有如此風華絕代的父親在身邊,自己母親又為何會遭受到如此大難?

月肖搖了搖頭道:「此事後來,老身也是不太明了。只聽說兩人因為什麼事情大吵了一架,雲月仙人又再次消失,仙蹤難覓。直到十八年前那場大難,都未曾出現過。」

赤月瑤心中猶如刀絞一般,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盡然讓父親拋棄了已經懷着她的母親,一去不回。

秦如夢將事情的前後串連起來,發現了其中幾處疑點,說道:「老人家,若是按你所說,那女皇當年豈不是沒有契約者?」

「不錯。正因為當年女皇一母雙胎,所以雲月仙人並不是女皇的契約之人。而這事件,在千年之中,也就發生了這一次!」

秦如夢眼中光芒閃過,繼續問道:「那女皇的那個孿生姐妹呢?」

月肖搖了搖頭道:「這位女皇的姐妹素來深居淺出,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行蹤。自從雲月仙人失蹤十九年,她也是十九年沒有露面了。」

秦如夢喃喃道:「女皇有姐妹,女皇和雲月仙人生了月瑤,而女皇懷孕之時,兩人吵了一架,從此以後,雲月仙人和女皇的姐妹就雙雙不見?」

聽秦如夢嘴裏喃喃而語,眾人都是一愣。赤月瑤眼中露出無比震驚的神色,厲聲道:「如夢,你是說,我的父親和我的二姨......」

月肖和赤月隆相互看了一眼,只覺其中糾葛,越來越複雜了。

赤月瑤眼中露出兩道殺氣,沉聲道:「如果......如果真的因為是他們......那我永遠也不會原諒!」

秦如夢見她神情激憤,微微皺眉,手中一抹柔和的勁力隨着手掌拍入她的體內,沉聲道:「現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尚未可知,你不要自亂陣腳。不管如何,至少要找到當年的人再說!」

月肖和眾人面面相覷,他們雖然大致知道當年的秘聞,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其中很可能牽扯到一樁極為隱秘的皇族情感的漩渦。

秦如夢見赤月瑤內心已亂,只好代她說出心中疑問道:「那老人家,你可知道雲月仙人現如今最可能會在哪裏?」

月肖搖了搖頭道:「此人行蹤飄渺不定,沒人能夠確定在哪裏出現。」她低頭沉思了半晌,眼睛一亮道:「赤月傳承會有上一代的部分記憶。若是公主殿下仔細感應,說不定可以知道當年女皇大人和雲月仙人相遇的蛛絲馬跡。」

赤月瑤眼中露出思緒之色,喃喃道:「此舉真的有效嗎?」

「具體老身也未曾可知。這是赤月皇族的千年秘法。現在別無他法,公主您只能冒險一試了。」

赤月瑤點了點頭,強自收斂起了心神,當眾盤腿坐下,默默得運起赤月皇族的回夢秘法,來窺探當年母親和父親相遇的場景。

赤月隆,秦如夢,月肖分成三個方向,守護在她身旁。回夢秘法兇險無比,若是處置不當,很有可能走火入魔。現在赤月瑤想要快點弄清當年的真想,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好在此刻山頭全是月之魔族的守衛,四邊暗哨防護如林,一時間也不會遇到什麼外敵。

赤月瑤功法流轉,周身漸漸得浮現起一層淡淡的紫色光暈。秀眉微微蹙起,額頭汗水滲出,意識進入一個無比玄妙的境界之中。

她眼前浮現出一絲絲的畫面,模糊之極,卻又似乎很是清晰,層層疊疊,卻又都是一閃而過,想要向前仔細觀看,那些畫面又都消失不見,心內不由得暗暗焦急。可是此刻她知道自己在緊要關頭,絕對不能自亂陣腳,想起秦如夢就在身邊,長長得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完全放鬆下來。

內心一松,她體內的法決運轉速度反而加快,那些畫面閃動的速度也漸漸緩慢了下來。其中大部分都相當模糊,僅有一張,異常得清晰。

那是一張男人的畫面,長身玉立,白衣若雪,矗立在一處山頭,山下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男人僅僅露出了側臉,劍眉如鬢,臉上剛毅,眼睛俯瞰著萬里草原。草原的盡頭,是一層又一層白雪皚皚的冰原,似乎漸漸傳來北風呼喝之聲。

赤月瑤心頭劇震,如此風華絕代的男子,難道就是自己的父親?她心念電轉之下,體內功法出現了明顯的波動。

只見那男子的畫面忽然產生了扭曲,他漸漸得轉過頭來,朝着赤月瑤微微得笑了一笑,瞬間,畫面變成了白色,猶如一片琉璃在空中破碎一般,直接變成了點點白色的光芒。

赤月瑤雙眼睜開,只覺身上已經被汗水徹底打濕,呼吸急促,就好像喘不上氣來一樣。

一股溫柔的暖流順着自己的背脊慢慢注入,猶如滾燙的水流,順着經脈漸漸鋪開。赤月瑤只覺身心一暖,長長得吸了一口氣,方才把自己這一層悸動緩緩得壓了下。她轉頭看了一眼秦如夢,眼中露出無盡的感激之色。

月肖喃喃道:「難道是太過於久遠,赤月皇族的法決都無法窺探其中的奧妙?」

赤月瑤搖了搖頭道:「不,恰恰相反!」她站起身來,藉著秦如夢的身體站直,緩緩道:「我窺探到了一二。只不過只有一個畫面而已。」

月肖連忙問道:「是怎麼樣的畫面?」

赤月瑤眼睛裏露出一絲迷茫之色道:「只有一個男人,他站立在一處高山上,山下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而草原的盡頭,是無盡的冰原,那裡冷風呼嘯,如鬼哭狼嚎!」

「草原?冰原?」月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她拄著拐杖,緩緩得踱步,低頭漸漸沉思。

秦如夢看了一眼赤月隆,赤月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魔界在何處會有這樣的一個地方。

「老人家,您是否知道這樣的一個地方?」赤月瑤見赤月隆搖頭,臉色一暗,只好轉頭朝着月肖詢問。

月肖的兩縷白眉深深皺起,喃喃道:「草原之外還有冰原,那必然是一處極其惡劣之地。有北風呼嘯,那也必然是極寒之地。」她來回踱了數次,眼睛裏忽然冒出一絲光亮,「難道是那裏?」

「哪裏?」秦如夢立馬問道。

「極北之地的北海草原!」

「北海草原?」赤月瑤嘴裏輕輕念叨,卻不具體是在什麼地方。

「北海草原距離此地四千餘里。中間需要穿越半個魔界大地。」月肖搖了搖頭道:「中間都是戰亂之地,若要想穿過去,只怕不易。」

「縱然有多少困難,我也要去!」赤月瑤眼中露出一絲堅定,一字一句說道。

「以我們的腳程速度,四千餘里,也僅僅是數十日即可。」秦如夢淡淡說道,「只不過中間需要繞過魔龍王佈下的天羅地網,可能會耽擱些許時間。」

月肖看着赤月瑤去意已決,知道勸也是無用。更何況此時他們雖然佔據了山頭為根基,可是依舊勢單力薄。若是能找到雲月仙人輔佐,只怕比她們這區區三四百月之魔族,要強上百倍。

她點了點頭道:「公主殿下若是要去,老身也不阻攔。只是這一路風餐露宿,只怕委屈了殿下。讓老身吩咐幾位身手一流的族人隨侍,也可助公主一臂之力。」

赤月瑤搖了搖頭道:「我此番前去,只是為了打探父母親的下落和當年的真相。一路之上最好輕裝簡從。所以這次只有我和如夢一起去。」

赤月隆臉色大變,說道:「殿下,僅由你們二人前去,是否太過於危險?」

赤月瑤朗聲道:「隆叔叔,此地剛剛才成為我們的根基,輕易疏忽不得。您留下來,和月之魔女的族人們一起守好此地。等我們回來,再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赤月隆看了一眼秦如夢,低頭沉吟良久,說道:「這樣也好。秦兄弟做事心細如髮,有他一路輔佐,想來也不會出事。」

月肖和其他月之魔女看着赤月瑤身上散發的皇族威嚴,都不敢再勸,只是內心之中暗暗嘆息,只好轉頭對着秦如夢道:「秦先生,您是公主大人的契約者,一路上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

秦如夢點點頭道:「眾位放心,我一定儘力。」

他從懷裏取出基本冊子,放到月肖手中說道:「這是我這一個月來總結整理的,針對你們月之魔族的訓練手冊,您先收好。那些姑娘訓練了一個月,還有一半的內容沒有完成。您老按我所寫,繼續即可。」

說完,他轉頭對赤月隆道:「赤月兄,這山寨四面環山,一側大路,房屋依次落建,相相呼應。你對陣法有涉獵,我和月瑤離開的時間,正好可以根據這地形,布一套護山大陣,以防外敵入侵。」

赤月隆點點頭道:「秦兄弟請放心。公主這一支根基,我是不會輕易讓她們折損的。」

秦如夢見赤月瑤雙眼目視北方,心神不定,想來內心已經無法再在這山寨之內安定下來,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事不宜遲,如今正好是夜黑之時,我們連夜趕路,掩人耳目,爭取早去早回。」

赤月瑤點了點頭,朝着月肖和赤月隆等人行了一禮,人影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月肖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心內暗暗一嘆。秦如夢搖了搖頭,朝着她和赤月隆行了一禮,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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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大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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