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子夜四時歌(上)
老者見秦如夢全身一緊，笑了起來，說道：「年輕人，我並沒有惡意。」
秦如夢微微皺眉，問道：「你如何知道我們來此的目的？」
老者輕輕嘆了一聲，說道：「我這裏常年往來，僅有熟識的那幾名客商。這些人都是老熟人了。你們兩人面孔生疏，顯然以前並沒有來過此地。」
秦如夢細細想了想，點了點頭，示意老者繼續說下去。
老者繼續道：「你們的裝束，不像往來的商賈。西南出了瘟疫，那些商人都已經一個月都沒有來此。這個節骨眼兒上你們突然過來，老朽雖然年老，卻還沒有到昏庸的地步。」
秦如夢眼中的寒意漸漸略去，說道：「老人家心細如髮，晚輩佩服。不知道老人家是否可以給晚輩解惑？」
老者看着他，眼中露出深邃之，說道：「你們能夠到達此處，應該已經知道瘟疫的原因所在了吧。」
秦如夢點了點頭。
老者長長得嘆了一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但是根源卻是我苗族的三家分裂。」
「分裂？」秦如夢眼瞳之中露出了愕然。他雖然知道苗族有不同的分支，但是也僅僅知道白苗和黑苗，從這老者的話語之中看來，還藏着秘辛。
老者點點頭，說道：「我們苗族，原先是一家。數百年前，卻因為信奉的神祇不同，分裂成了白苗，黑苗和紅苗。」
「晚輩雖然居住大夏華國，但是也曾聽聞此事。但是歷來只聽聞有黑苗和白苗之說，卻從未聽聞有紅苗。」
老者呵呵笑了數聲，說道：「那是自然。紅苗部族素來勢弱，在分裂之後，早就逃入大夏華國，成為了那裏的子民。而這南詔國，僅存下來的，就只有我白苗部族和那些黑苗部族。」
「黑苗部族，又稱青苗。他們對你們漢人無比敵視。因為當年的分裂，紅苗部族在逃入大夏華國之後，與我白苗部族聯合，與黑苗經歷了一場大戰，雙方死傷無數。後來黑苗部族使用了先祖遺留下來的禁術，方才將我們殺退。現在我們白苗，只佔了東面邊陲的一些土地。南詔國境，基本都被黑苗佔據。」
秦如夢和白戀詩面面相視，終於明白，為何中原地區談苗色變，想必是都碰到了視漢家為仇敵的黑苗所致。
老人繼續道：「你們中原漢人所見到的那些邪惡的蠱毒，全部出自黑苗。數百年前，黑苗因為使用了禁術，所以也受到了詛咒。」
白戀詩奇道：「老人家，你所說的禁術，到底是什麼？」
老人怔了怔，眼中露出一絲懼色，沉吟良久，長長得吸了一口氣，方才沉聲說道：「召喚邪神！」
秦如夢和白戀詩眉毛深深得鎖緊，白戀詩搖了搖頭道：「據我所知，邪神召喚的條件異常苛刻，需要獻祭無數人的血肉。黑苗難道不怕天譴么？」
老者嘆道：「當時估計他們也是狗急跳牆，犧牲了無數黑苗人的生命才召喚成功。」
秦如夢問道：「那老人家，此事和這次瘟疫有何關聯？」
老者搖了搖頭道：「關係大了。據我所知，那次邪神出現，雖然幫黑苗打贏了戰爭，自己卻也因為消耗過度，同時受傷過重，肉體死亡。但是邪神的元神卻並沒有死，而是直接回到了它原來的時空。這次黑苗製造這場瘟疫，就是要讓邪神重新現世。」
白戀詩搖了搖頭道：「這簡直是喪心病狂。」
老者輕嘆了一聲，說道：「這次黑苗使用蠱毒讓無數大夏華國之人染上瘟疫，吞噬百姓的血肉，一來可以滿足召喚邪神的條件，二來又可以削弱大夏華國的實力。真可謂一箭雙鵰。」
秦如夢低頭沉思，搖著頭道：「黑苗既然沉浸了數百年，為何卻在此時要召喚邪神呢？」
老者搖了搖頭道：「這事老朽也不得而知。如今我們白苗勢弱，和黑苗之間的往來全部隔斷，黑苗那邊的信息，我們這裏也幾乎不知道了。」
秦如夢和白戀詩面面相視。原本以為查到源頭，現在從這老者的口中得知的線索發現，裏面的事情並不簡單。
老者喝了一口酒，目光看向了場中沉浸在歡樂之中的青年男女，笑道：「我們苗族的歌舞如何？」
秦如夢點點頭道：「熱情洋溢。讓人不由自主會沉浸其中。」
老者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說道：「雖然你們漢人的文化震古爍今，但是生活的情趣，可比我們苗人少得太多了。」
秦如夢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微微一笑，卻也不言語。只是陪着白戀詩靜靜得看着。
「呀，爺爺原來你在這裏啊。」那名在竹樓內的苗族少女走了過來，看見老者和秦如夢，白戀詩坐在一起，眼睛一亮，臉上微微泛起了嫣紅，朝着秦如夢道：「漢家哥哥，你也在這兒啊。怎麼不去場中熱鬧熱鬧？」
秦如夢搖了搖頭道：「我本來是外鄉來此，這是你們族中的盛會，我就不去啦。」
苗女眼珠兒一轉，嘻嘻一笑道：「漢家哥哥，看你打扮，應該也是書生，詩詞歌賦應該擅長。今夜你看這裏這麼開心，也來高歌一曲助助興呀。」
秦如夢一陣愕然，但是看着苗女眼中無比希冀的眼神，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不錯。你們漢人不也有飲酒高歌么？今夜本來就是狂歡之夜，老朽也想聽一聽，你們漢家的風味呢。」老者看了看孫女，也微微笑着說道。
白戀詩見秦如夢臉色尷尬，也是笑了起來，說道：「不錯，如夢。我也想聽一聽，你唱歌會是什麼樣子。」
秦如夢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也來湊熱鬧？」
白戀詩以手支頜，饒有興趣得看着他，眼睛俏皮得眨了眨。
秦如夢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老人家，今夜這盛會，應該會有很多青年男女喜結良緣吧。」
老者笑起來，說道：「不錯。怎麼，你想給他們送祝福么？」
「喜結良緣，人生大事。既然如此，我今夜就錦上添花一曲好了。」
秦如夢說完，端坐了起來，雙手在胸前輕輕一劃，七根金色的琴弦，頓時出現在了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