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子夜四時歌(下)

白戀詩眼中露出驚異，老者和苗族少女更是驚訝萬分。秦如夢以體內真元在胸前劃過，就在空氣之中留下了琴弦，這簡直是神乎其技。

秦如夢微微一笑，在金色琴弦的旁邊又劃了一下，七根淡藍色的琴弦又出現在了胸前。

「這是......」白戀詩自然清楚秦如夢體內的七星丹田。見他的琴弦出現了兩種顏色，看來是分別使用了陽元和玄冥山的寒冰真元了。

秦如夢伸手在琴弦上輕輕一撥，「叮」的一聲輕響，遠遠得傳了出去。

場中正在演奏的苗人，聽到這一聲琴弦響聲，都怔了一下，紛紛看向秦如夢的方向。而那些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也停了下來。

秦如夢輕輕捋過琴弦，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輕聲道：「老朋友，多日不見。」說完，他雙手按在琴弦之上，指尖掠過弦絲，發出摩擦的聲響。

白戀詩微微動容，一般手指和琴弦的摩擦聲音都很是刺耳，然而秦如夢此舉卻並未造成任何的不適。

琴弦微微得被撥動，發出了悠遠的聲響。在這黑夜的篝火之中，傳播出去。苗人們放下了手中的樂器，跳舞的青年男女，則靜靜得站在原地，目光都看向了秦如夢的方向。

老者和身邊的苗女離得最近，聽得也最是分明。琴聲慢慢，像一曲遠古的鐘聲，在心頭敲擊，讓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秦如夢眼中柔情如水，手指如梭，在琴弦上婉轉挑撥，緩緩開口唱道：「春林花多媚，春鳥意多哀。春風復多情，吹我羅裳開。」

白戀詩眼中迸發出強烈的光芒。秦如夢並沒有使用大夏華國的官話，而是用江南軟語。淫雨霏霏，江南多情。秦如夢身為男子，歌喉之中竟然唱出了女子的柔腸婉轉，千年深情。

苗女只感覺胸口被歌聲重重得敲了一下，目光迷醉，喃喃道：「竟然，竟然能這麼......」

老者朝着她「噓」了一聲，靜靜聆聽，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神色。

秦如夢並未停頓，繼續唱道：「朝登涼台上，夕宿蘭池裏。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蓮子。」

唱到此處，他琴弦聲音一變，輕快得跳躍了幾段音符，又歸於柔情。

村內的苗人，此時已經聚集在秦如夢的周圍。那些上了年紀的夫妻，相互看着，眼中柔情，似清泉環繞一般，相互緊緊倚靠在一起。而那些年輕的苗女，則不自禁得將手放到了心上人的大手之中，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秦如夢眼裏閃過一絲堅定，又回復到了溫柔，目光看了一眼白戀詩，竟然透露出幾分柔媚之色，繼續唱道：「仰頭看桐樹，桐花特可憐。願天無霜雪，梧子解千年。」

白戀詩的心中劇烈跳動了起來，眼神也逐漸變得無比柔和，心中回憶起千年前的點點滴滴，和眼前的男人逐漸重合，笑容綻放，如一朵蓮花盛開，似春風一般溫暖。

「願天無霜雪，梧子解千年。願天無霜雪，梧子解千年。」老者嘴裏喃喃說着，眼角漸漸得留下淚來，苗女在邊上看了，忍不住要去幫他擦去，老者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道：「無妨，我只是想起你奶奶了。」

苗女眼眉垂了下來，心中卻是滋味複雜。她爺爺和奶奶相濡以沫幾十年，重話都沒有吵過一句。奶奶逝去之後，爺爺卻沒有流淚。卻沒想到秦如夢輕輕一曲，將他內心的堅強全部打破。

青年男女們緊緊依偎，被這歌詞徹底征服，內心之中迸發的熱情，如山洪爆發，又如一堆乾柴，徹底被點燃。

女子們臉上都泛起了羞紅。苗女多情，大膽熱辣，在這歌聲之中，勇敢得抱住了自己的心上人，卻又在歌聲之中，浮現出難見的羞澀。

秦如夢看着場中男女，心境卻進入了平靜，手中琴弦就像活過來了一般，目光漸漸變得深邃，唱道：「淵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復何似？」

所有的男女，都看向自己的愛人。歌詞在人們心頭緩緩流過，更讓他們愛戀的心境變得堅定。

白戀詩眼角漸漸滲出了淚水，嘴裏喃喃道：「我心千年如松柏，君情十世又如何？」她忍不住將秦如夢的衣襟攢在手心，緊緊握住，內心的深情，在一瞬間，爆發到了最頂點。

秦如夢的琴聲緩緩得逝去，就像鐘聲悠悠，又逐漸遠去，回到遠古的時空之中去了。

村上的人們，聽得如痴如醉。他們慢慢回過神來，卻發現已經和心愛的人相互依偎在了一起，臉上都浮現出羞紅，眼神相對，又相互避開，卻又無法忍住內心之中的悸動，不停得偷偷去看手裏緊緊攢住的人兒。

秦如夢雙手一收，琴弦剎那間，如點點星光，直接飄灑在了上空。人們抬頭細細看着，內心都浮現出柔情蜜意。

白戀詩突然一把將他撲到了地上，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直接捧起他的臉蛋，重重得親了上去。

香舌入口，交纏如蜜。白戀詩的目光深邃，又柔情似水，眼眸燦爛，如黃色的寶石，眼角淚花晶瑩，睫毛似扇，身上散發出無盡的媚惑，體香侵入秦如夢的鼻子，讓他感覺內心最柔弱之處被輕輕得撫摸一般。

兩人親了有半盞茶的時間，白戀詩方才將身子抬了起來，居高臨下得看着秦如夢，香舌繞着嘴唇舔了一圈，急促的呼吸方才漸漸平靜下來。

苗族少女在旁邊見到白戀詩和秦如夢深深一吻，眼神頓時黯淡了下去。秦如夢剛剛撫琴一曲，徹底將她的芳心沉醉，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白戀詩如夢如幻，嬌媚如妖，淡雅如仙，在她面前，她完全自慚形穢，又有什麼勇氣再去追求？

老者看着孫女的眼神，心中輕輕一嘆。若是沒有白戀詩，他會千方百計將秦如夢留下來。可惜現在人家已成神仙眷侶，他也沒有理由再去這樣做了。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問道：「小友，不知你這曲子叫啥名字？」

白戀詩將秦如夢扶起，手卻依舊將他的手緊緊握著，絲毫不鬆開。秦如夢看了他一眼，也不再掙扎，朝着老者道：「子夜四時歌。」

「子夜四時歌？好曲，好曲。」老者輕輕拍著大腿，喃喃道：「真是天下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