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劍皇

「我在這裏修行百年，卻一直沒有人來陪伴。數時辰之前，感覺到人間界內有異常的波動，有人竟然使出了死寂之劍。為了防止生靈塗炭，我破開虛空，將使用這劍法之人帶到這異空間內。沒想到竟然如此年輕。」那人手中忽然出現了一隻茶杯，喝了一口，緩緩說道。

白戀詩和劍無雙不由得都看向了秦如夢。

秦如夢臉上一陣尷尬，輕輕咳嗽一聲說道：「前輩見笑了。我雖然使出離歌死劍，但很快又撤去了劍意。」他頓了一頓，繼續道：「前輩竟然在此修鍊百年？那不知......」

那人微微一笑，說道：「老夫真名已經許久沒有人提及過了。在人間界時，他們都喚我叫做劍皇。」

「劍皇？」秦如夢和白戀詩眼中都是一片迷茫，這個稱呼極為陌生，他們兩人從來沒有聽說過。

劍無雙眼中閃過一道震驚，竟然露出了興奮之色：「什麼？您說您是劍皇？」

劍皇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奇道：「不錯，怎麼，莫非你年紀輕輕，卻還記得老夫的名號？」

「您是不是百年之前，步入仙道的劍宗聖主，人稱劍皇的古月遊仙？」劍無雙聲音急切，竟然帶着一絲顫抖。

「咦？」劍皇微微怔了一下，說道：「老夫已經飛升百年，沒想到人間界中還有人記得老夫的名字。」

他細細得看了一眼劍無雙，心中瞭然，點了點頭道：「原來你是蜀山劍宗的弟子，難怪還能知道老夫的身份。」

劍無雙連連點頭，朝着他行禮道：「蜀山劍宗弟子劍無雙，拜見聖主。」

劍皇微微笑了起來，擺了擺手，說道：「老夫早就遠離塵世，這些虛禮不要也罷。」他目光轉到白戀詩臉上之時，眼瞳之中忽然縮了一下，說道：「難怪，難怪。」

白戀詩眼裏一愣，說道：「看來你已經看出了我的身份。」

「不錯。妖界十大妖王之一，千年之前進入人間界內的白蛇之王。」

劍無雙和秦如夢都驚異得看着白戀詩，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如此的名號。

劍皇轉頭朝着劍無雙說道：「蜀山劍宗，嫉惡如仇。門下弟子見到妖魔，無不除之。我看你修為，應該已經突破了合道，所以和這白蛇之王起了衝突。」

劍無雙點頭道：「聖主，身為蜀山弟子，除魔衛道義不容辭。難道我這妖王出手，又有什麼錯誤？」

劍皇細細得看着她，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不錯，不錯。蜀山劍宗弟子，只有如此，才能修鍊到至高境界。然而過剛易折，你對她出手，卻是大大的不該。」

劍無雙臉上一紅，性子卻是執拗，說道：「聖主，這是為何？」

劍皇看着白戀詩，眼中閃過一絲敬佩之色，說道：「這位妖王，自進入人間界中，就沒有做過草菅人命的事，而且醫病救人，活人無數，可以說功德無量。若非當年為了救夫，觸犯天條，又怎會被鎮壓在塔下千年之久。」

劍無雙一愣，目光看着白戀詩，神色間複雜之極。

劍皇微微一笑，繼續道：「更何況，她如今已經褪去妖身，成就仙體，突破化龍，不再是妖。你對一條龍出手，豈不是大謬？」

劍無雙臉上一紅。秦如夢在兩人交手之前，就已經說明了其中緣由，然而自己卻一意孤行，逼着秦如夢使出了離歌死劍。若非他中途撤去劍氣，只怕那一方天地都要化為虛無。

劍皇看着她的神色，就知道事情發生的緣由，輕輕一嘆，搖著頭說道：「嫉惡如仇，不代表不分青紅皂白。除魔衛道，也不代表就是殺戮所有的妖怪。天地生靈，自有善惡。我們修鍊劍道，除的是心魔，衛的是正道。若是像你這般，只要是妖就將其斬殺，殺伐之心過重，難免墮入魔道。」

劍皇的話語不緊不慢，聲音也是充滿了柔和，但是這話卻猶如一隻極為沉重的鐵鎚，狠狠得敲在了劍無雙的心口。

「除的是心魔，衛的是正道。」劍無雙嘴裏喃喃念叨這兩句話，眼中閃過一陣迷茫。她自從懂事就在蜀山劍宗潛心修行，從來沒有接觸過世俗。雖然她知道蜀山劍宗的宗旨，可是卻從來沒有人教過她，什麼是真正的妖魔，什麼又是真正的善惡。

現如今劍皇開導於她，讓她一直以來的信念崩塌，原來自己一直以來的觀念居然是錯的。

劍皇看着她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搖了搖頭說道：「沒想到百年過去，蜀山劍宗卻依舊避世。門下弟子不入紅塵，又如何能分辨善惡的真諦。」

劍無雙眼中的迷茫漸漸散去，緊接着開始慢慢亮了起來。

劍皇見她有了頓悟，微微點了一下頭。他自然能夠看出劍無雙已經到了蜀山劍宗的天劍境界。如此年輕的天劍劍聖，悟性必然不會差，他寥寥數語的點撥，對方就已經能夠領悟到他話中的深意。

他的目光又轉到秦如夢的身上，淡淡說道：「適才你使用的死寂之劍有傷天和，輕易不能使用。不然有違天道，必遭天譴。幸好你及時撤劍，不然劍意完全，以你化虛初階，根本無法控制。」

秦如夢苦笑數聲，卻不知道怎麼回應。離歌死劍太過於霸道，能吞噬一切生命，滅絕生機，劍皇所言，分毫不差。這就是一條毒龍，一旦讓其完全掙脫，那麼天下間將沒有人能夠再束縛它的行動了。

劍皇臉上浮現出一絲迷茫之色，喃喃道：「離歌劍法......我似乎在哪裏聽說過。」他低頭沉思了半晌，眼中一亮，直直得盯着秦如夢，臉上忽然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原來是你！」

秦如夢愕然，和白戀詩相互看了一眼，兩人都是感覺莫名其妙。秦如夢自問從來沒有見過劍皇，對方的這句話，讓他完全摸不著頭緒。

「前輩，你這話是何意？」秦如夢心中疑惑萬分，出言詢問道。

劍皇卻不回答，深深得看了他一眼，眼中蘊含着莫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