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絕症

「沒想到這少年和白蛇之王在千年之前就已經結下了羈絆，看來並不是簡單之人啊。」劍皇心中念頭一閃而過，但並不說破，饒有興趣得看着兩人。

「對了，聖主，你不是飛升成劍仙了么？為何會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劍無雙朝着周圍看了看，那一路過來的孤獨和死寂，讓她此刻依舊心悸無比。

劍皇低下頭去，見茶杯之中的水已經見底，伸手在杯口一抹，茶水緩緩升起，又漲到了杯口。他喝了一口，方才緩緩說道：「百年之前，我劍道圓滿，突破歸元，領悟到太乙境界的門檻，飛升成劍仙。然而飛升之後，感覺天地至理，無比玄妙，原本以為的圓滿境界，不過是小道巔峰而已。我為了潛心修行，就來到這方外之地，不在三界之中，不在六道之內。」

秦如夢奇道：「這裏似乎沒有一絲的波動，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定住了一般，就好像是被開闢出來的小世界，又好像是在一處幻陣之內。」

劍皇眼中閃過異色，微微笑起來，說道：「沒想到你區區化虛境界，竟然能將這方天地看得如此透徹。不錯，這個世界乃是劍蘆結陣，是我無意中發現的。」

劍無雙訝然道：「莫非，這裏並不是聖主您開闢的空間嗎？」

劍皇苦笑數聲，說道：「開闢空間，那是聖人手段。我如今不過是區區太乙境中階罷了，又怎麼可能做到。」

劍無雙低聲喃喃自語道：「太乙境界，都已經是劍仙的至高境界，莫非上面還有其他境界？」

劍皇搖了搖頭，說道：「修鍊之途，永無止境。淬體，聚氣，還神三境不過是基礎。化虛，合道只是門檻。歸元之後，才是真正步入仙途。歸元之上還有太乙境界，至於太乙之上，就算是我，現在都無從得知。」

他的話好像給他們打開了一扇門，自己原來只不過是井底之蛙，總以為歸元入仙，太乙成神。到達太乙境界就是最高，沒想到後面竟然還有。

秦如夢對這些境界之說，雖然也有耳聞，但是他修鍊隨心，從來沒有真正去關注過，直到今日才算是有了系統的認識。

劍皇見秦如夢對此似乎很不在意，笑了笑道：「秦小友，你似乎對這修行的境界興緻缺缺啊？」

秦如夢笑着搖了搖頭道：「修鍊之途，艱險萬分。妄念太多，反而分散精力，讓自己產生執念。這些境界不過是人為而定罷了，又何須在意？更何況我到底能到何種境界，自己本身也沒有想過太多。」

「哦？」劍皇眼神微微眯了起來，他飛升之前，遇見過無數修鍊之人，哪怕性子再怎麼淡薄，對着修行的境界也極為重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秦如夢這般，對境界最基本的敬畏都沒有。

他細細得觀察起秦如夢來，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將他完全看透，他就像一片極深的海洋，無論怎麼看，都只能看到表面的浪花，卻看不到隱藏的任何東西。

「咦？」他眉毛輕輕抖動了一下，然後有迅速皺了起來，手指閃電般得伸出，將秦如夢的手腕擒住。

白戀詩怔了一下，但也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一個太乙中階的劍仙，若真要對秦如夢不利，意念揮灑之間，他就會殞命。

劍無雙看得不明所以，不知道劍皇為何會突然抓住秦如夢的手腕，正要說話，卻被秦如夢一個眼神制止了。

劍皇體內的真元很快就滲入了秦如夢的經脈之中，眨眼之間就已經運遍了全身。他一邊探查對方體內的情況，一邊朝着秦如夢露出驚異的目光。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劍皇方才將秦如夢的手腕放開，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戀詩和劍無雙見他低頭沉思，面面相視。看着劍無雙眼中露出的疑惑之色，白戀詩搖了搖頭。

秦如夢卻如老僧坐定一般，一邊喝着茶水，一邊耐心等待。

劍皇忽然發出一聲輕嘆，抬起頭來，看着秦如夢道：「沒想到你竟然天生四絕加身。雖然中途有了奇遇，兩絕癒合，但是還有兩絕，卻非人力所能治癒。」

白戀詩原本有些希冀的目光黯淡了下去。秦如夢體內的情況，她自然是知曉得一清二楚，原本以為劍皇可以有解決之策，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艱難。

秦如夢笑了起來，說道：「生死有命，定數使然。若天要我死，則想也無用；若天不亡我，則自有機遇，前輩以劍入道，找不到治癒之法，也屬正常。」

劍皇苦笑起來，說道：「你原本九陽絕脈，丹田碎裂，五行不合，經脈混沌。如今九陽絕脈被沖開之後，形成純陽混沌脈體，萬古無一；而丹田碎裂應該是經由太陰之體的女子和你用了禁術之法進行聚合，形成七星連環。然而五行不合，經脈混沌，卻是亘古難題。」

秦如夢目光閃爍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劍皇竟然將他的經歷說得分毫不差，笑着搖了搖頭道：「原本我到二十歲就要殞命。如今兩絕治癒，則又可以苟活數年，還有什麼強求的呢？」

劍皇手指在桌上輕輕得敲擊，喃喃道：「但是我看你氣運加身，命宮之中福澤極為深厚，就連很多帝王將相都無法匹敵，不應該會出現如此劫難......」說到此處，他神色突然一動，說道：「你的丹田，應該是在前世被那玄冥山傳承者一掌擊碎，沒想到會帶着一起輪迴轉世。看來你的另外兩絕，必然也是前世之因，今世之果。」

秦如夢聞言陷入了沉思，若真是如他所說，那自己今世應該會遇到因果之人。丹田碎裂由李凝心助他凝聚，那麼其餘兩大絕症，應該也會有因果之人相應出現。

只不過到現在，這兩個人還沒有音訊，自己也不知道去何處尋找，更何況紅葉下落不明，他現在也沒有那個心思。

白戀詩進入了歸元境界，對天地輪迴已經有了一絲感應，聽了劍皇的話，若有所思，眼神靜靜得看着秦如夢，嘴角微微翹起，心中千腸百轉，暗暗嘆道：「若果真是如此，如夢這輩子，恐怕要永遠粉色的漩渦之中，再也無法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