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奄鎮

第30章 回奄鎮

秦如夢背着圓圓,紅葉和李凝心在旁邊跟着,三大一小四人正緩緩得朝着奄鎮走去。此時已經接近傍晚,落日的餘暉照在身上,在地上映出長長的身影。

小路上異常寂靜,僅有三人的腳步聲音在沙沙得迴響。

紅葉心情略微有些沉重。自從她和秦如夢相識,兩人相依為命,她看着他一天天長大,也看着他圍繞在自己身邊,從來沒有分開過。此次離別,將有兩年不見,前途未卜之下,她心中難免會有些凄然。

李凝心內心裏更是複雜無比。秦如夢此去魔界,可以說完全就是為了她。對於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人的潛意思之中總會感到恐懼,更何況依赤月隆所言,如今的魔界一片混亂,只怕更是危機重重。

二女各懷心思,默默而行,眼神卻都不由自主留在了他的身上。

「呀,快到了。」耳邊傳來秦如夢的話語。二女都是一驚,方才回過神來,原來前面一條道路越來越寬,三人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奄鎮的村口。

「這麼快就到了么?」兩人不約而同得浮起了這樣的心思。這一路走來,也有兩個時辰,可二女只感到似乎時間僅僅過去了一瞬。明日辰時,秦如夢就要在這裏和她們分別了。

秦如夢見紅葉沉默不語,停了下來,朝她笑了笑說道:「怎麼了?回家了還不開心?」

紅葉搖頭道:「開心,怎麼可能不開心?」

秦如夢嘻嘻一笑,沖她做了個鬼臉道:「那笑一個?」

紅葉被他逗樂了,忍不住噗哧一笑,嬌美的臉蛋如桃花初開,梨渦乍現,眼睛裏滿是柔媚的寵溺。

秦如夢滿意得點點頭,繼續往前走去,紅葉朝他輕輕得做了一個咬的姿勢,趕緊跟上。

李凝心見他倆親密無間,內心裏羨慕萬分。秦如夢和紅葉二人,早就密不可分。兩人之間的感情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磨難,相互間已經習慣成了自然,而她卻只和秦如夢認識了三四天而已。

她一邊自怨自艾,一邊緊緊得跟在秦如夢身旁,彷彿在潛意識之中,有股力量在驅使着她接近他,只要在他身邊,自己就會完全平靜下來。這種感覺越發得強烈,竟然已經隱隱蓋過了她一心向仙的心境。

即便是古井無波的心境被血毒打破,可那二十多年的修鍊又何等深厚?在血毒沒有發作之時,她完全可以繼續保持,可只要接近秦如夢,這一切瞬間崩塌,讓她無法自已。

「秦先生回來了,秦先生回來了!」秦如夢剛剛轉過路口,幾個在門口的村民立即叫了起來。剎那間,村裏的村民都從四面八方涌了上來,就連那老村長,也在人們的攙扶之下,顫顫巍巍得走了過來。

秦如夢微微愣了一下,把背上的圓圓交給了紅葉,迎了上去。老村長雙手顫抖,卻是一把抓住了他,顫聲道:「秦先生,真的是你?」

秦如夢微笑着點頭道:「是啊,老村長,如夢回來了。」

老村長心情激動,顯得有些語無倫次:「那,那個怪物......」

秦如夢彎下腰去,笑道:「托您老人家的洪福,如夢幸不辱命。那怪物已經除掉了!」

人群里瞬間無比安靜,只有輕微的風聲在耳邊拂動,數息之後,才爆發出無數的歡呼聲音。

老村長此時已經是老淚縱橫,一邊擦著雙眼,一邊斷斷續續道:「好啊,真好啊。秦先生,你可是救了整個村子啊!」

秦如夢嘿嘿笑起來,輕輕得拍着他的手道:「老村長,您可以安心得睡個好覺了。」

老村長哈哈大笑,罕見得捋了捋長長的鬍鬚,點頭道:「今晚還得喝兩盅!」

從老人家後面伸出了七八個小腦袋,正是秦如夢去偃嶺臨行之前,和他告別的幾個孩童。秦如夢朝他們招了招手,小孩子們瞬間圍了上來,簇擁到了他周圍。

秦如夢蹲下身去,撫摸着他們的小腦袋,說道:「我不在的這兩天,你們乖不乖啊?」

小傢伙們立即嘰嘰喳喳,紛紛點頭。秦如夢看着他們可愛的臉上笑容天真,心中一片純凈,只感覺這次雖然兇險,但是值得。

李凝心和紅葉在後面看着他和小孩子們打成了一片,心中也是一片寧靜。李凝心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心中忽然動了一下,腦子裏閃過兩個孩童在一起嬉戲的畫面。這個畫面竟然無比清晰,是一男一女兩個異常可愛的孩童,年紀都只有七八歲的樣子,在田間追逐,歡聲笑語就好像在耳邊環繞一般。

李凝心不知道為何自己腦子裏為何會有這樣的畫面。她自幼修持,可以肯定根本沒有見到過,更沒有經歷過。難道自己身體之中,會隱藏着什麼秘密?這會不會跟自己見到秦如夢,心境就守護不住有關?

她心內有異,紅葉就察覺到了,側頭問道:「你怎麼了?」

李凝心回過神來,腦子裏的畫面瞬間消失不見,連忙搖頭道:「沒什麼。」

紅葉目光閃了閃,卻沒有說話。每個人都有自己內心的秘密,既然不說,那必然是自己的私隱,又何必再問。

老村長見秦如夢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心中瞭然。他早已經是人老成精的角色,一眼就看出,秦如夢此行必然是兇險萬分。他吩咐村民先行回家,讓勞苦功高的秦先生回去好好休息一番才是。

老村長在村子裏素有威信,村民們見老村長發話,都各自散去。

老村長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邊的紅葉和李凝心,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也慢慢得轉身離開。

紅葉和李凝心自然見到了他最後的笑容,臉上都是一紅,暗中啐了一口,卻不言語,默默得跟在秦如夢身後。三人不多時就回到了如夢居。

站在門外,紅葉走上前去,撫摸了一下門口的對聯,喃喃道:「僅僅出門兩天,就已經沾滿了灰塵。」

秦如夢搖了搖頭,只感覺她未免太多感慨,卻也不多說話,直接推門而入,一股墨和紙的沁香撲面而來。

「這裏滿是書籍和香墨。這兩天沒有開門,沒想到已經這麼濃郁了。」李凝心輕輕一聞,只覺胸中一凈,心口那一層血毒的鬱結竟然隱隱被壓下去了。

紅葉朝着屋內看了一眼,伸手在桌案上擦了一下,說道:「沒想到門外雖然塵煙蒙世,屋子裏倒依舊一塵不染。」她看了一下懷中的圓圓,說道:「她此刻昏迷未醒,還是先讓她住我房間把。」

秦如夢見她入了裏屋,卻沒有跟去。李凝心雖然和她們共同患難,可是在這如夢居之內,畢竟是客,他若是也進去了,那留人家一人在此,殊為不妥。

他倒上了一杯涼水,遞給了她道:「喝一口吧。」

李凝心應了一聲,雙手接過。此時天氣還沒有回暖,又是黃昏時分,杯子握在手心裏,一股涼意直透進來。

她抬頭喝了一口,水涼如冰,順着胸口一直到了胃裏面,卻把心內因心境破裂而產生躁動壓下去了幾分。

「明天我就要離開,李姑娘就暫時住在我這如夢居中。有我姐姐在,不會有事。」秦如夢見她沉吟不語,以為她還在擔心自己血毒發作,會再次入魔,於是出言安慰。

李凝心點點頭道:「紅葉修為比我高出甚多,而且還有圓圓那個丫頭,我想應該沒事的。」

秦如夢見她這麼說,也就放了心,卻不再言語。兩人瞬間各自沉默,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李凝心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獨處,低頭道:「天色已經不早。我在客棧定了房間。就先走啦。」說完,也不敢再看秦如夢的眼睛,低着頭匆匆離開了。

秦如夢只感覺莫名其妙,卻理解不了這小女兒的心情,見李凝心離開,也就不再多想,回身進來紅葉的房間之內。

紅葉此時正坐在床邊,檢查著圓圓的身體。聽到腳步聲響動,也沒有回頭,直接問道:「如夢你怎麼來了?李姑娘呢?」

秦如夢道:「她回客棧去了。圓圓怎麼樣了?」

紅葉將圓圓的手放入了被窩,站起身來,回頭看這他道:「沒事了。只需要安心靜養,最多半個月就可以恢復。」

秦如夢恩了一聲。紅葉見他臉上已滿是疲憊,心中一軟,柔聲道:「如夢,這兩日你消耗體力太多,還是快去歇息吧。」

秦如夢搖搖頭,上前握住她的雙手,輕聲道:「姐姐,我明日離開,就要兩年,那要好久好久見不到你啦!」

見他眼中流露出來眷戀的神色,紅葉心裏一片溫暖。她微微一笑,嘴角上翹,反手握住了秦如夢,說道:「怎麼?捨不得姐姐了?」

秦如夢點點頭道:「我可是從小到達都沒有離開過你呢。」

紅葉螓首低垂,輕輕說道:「如夢,此去魔界,雖然日久,卻也是人生的必然。你乃是池中金鱗,風雲既會,便可化龍。這小小的奄鎮,困不住你的。」

秦如夢撇了撇嘴道:「可我四絕在身,原本就活不過二十歲,哪怕是吃了九轉續命丹,只怕也難活到二十三歲啊。」

紅葉低眉淺笑道:「如夢,原本我還有這個擔心,不過這兩天的經歷,我越發覺得,你日後必會打破體內的桎梏。」

「你就這麼肯定呀!」

「不錯。你應該知道,我的直覺一向很准!」紅葉自信一笑,嬌艷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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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大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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