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九連環

老者看着秦如夢，嘴角微微浮起了笑意，彎腰下去，只聽見一陣金屬撞擊的輕微聲響傳了出來。

秦如夢和金元臉上露出莫名的表情。金元悄聲說道：「秦兄弟，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竟然還會有金器之聲？」

「咱先稍安勿躁，看看再說。」秦如夢心中已經若有所悟，也悄聲回道。

老者輕輕咳嗽數聲，方才慢慢抬起頭來，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閃現著古樸光澤的物事。他輕輕一吹，揚起一層清灰。

「唉，沒想到這一次我竟然在紙上推演了一百年之久，這寶貝都蒙上一層灰了。」老者愛惜得拿衣袖，將手中物事細細得擦拭。

沉灰擦去之後，古樸的花紋，煥發出耀眼的光澤，其上光芒燦燦，竟然是用最上成的青銅所鑄。只見兩根長長的棍子，頭部彎曲連接，上面掛着九個圓環，環上各連接一根細長杆子，下方一張精鐵所鑄的薄片，將所有的杆子固定。

金元看在眼中，奇道：「怎麼像一把鎖一樣？」

「鎖？」老者瞟了他一眼，「這寶貝內藏乾坤，比一般的鎖器要精妙千萬倍。而且沒有鑰匙。」

「沒有鑰匙？那怎麼解？」金元撓了撓頭。眼前的物事他第一次見到，連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要說解開了。

「老人家，這東西，你想了一千年？」秦如夢看了一眼，就已經知道是什麼，雖然心中瞭然，但是對方花了千年都毫無進展，他簡直無法想像。

「怎麼？瞧不起老夫么？你可知道，老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通。此物非人力能及，簡直巧奪天工，又怎麼可能是那麼容易的？」老者臉上有些不悅，微微沉下臉來。

他見秦如夢臉上帶着微笑，撇了撇嘴，問道：「難道你知曉這寶貝是什麼？」

「晚輩不僅知道這是什麼，而且還知道如何解開。」秦如夢微微一笑。

「什麼？」老者大吃一驚，雙目圓瞪，盯着秦如夢，那架勢似乎就要撲上來一般。

秦如夢從他手中拿過那件物事，上面環佩叮噹，異常清脆，在金元面前輕輕晃了一下，說道：「此物名叫九連環。這九環前後相連，套在桿上，若要全部取下，步驟可不簡單哪。」

「秦兄弟你竟然認得？那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第一關都要過不去呢。」金元哈哈大笑，原本他看九連環如此複雜，以為這一關必然通不過，沒想到峰迴路轉。

「哼，小夥子，就算你知道如何解法，可是此物這麼複雜，就算是兩個時辰，時間也極為緊張。你若再不抓緊，別到時候會解卻沒了時間，功虧一簣。」老者吹着鬍鬚，瞪了他一眼。

聽了他的話，金元臉上又焦急起來，說道：「秦兄弟，那你快些解開吧。不然真如老人家所說的話，就後悔莫及了。」

秦如夢一臉自信，搖著頭道：「不急不急。真要解開，莫說兩個時辰，只要一炷香時間即可。」

老者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沒好氣道：「現在的年輕人，為何都如此急躁。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怎麼在一炷香時間內解開！」說完，他拿過一張凳子，往二人身前一坐，大有「老夫看你怎麼辦」的意味。

秦如夢沒有去看他，而是緩緩說道：「要解九連環，就必須知道其原理。此物環環相扣，牽一髮而動全身，是故不可蠻幹。也正因為如此，需要逐步而行。」

金元此時哪兒有心情？看着他慢條斯理，急道：「秦兄弟，你就快點吧。」

秦如夢看了他一眼，笑着搖了搖頭，手中慢慢施為，嘴裏說道：「九連環，前環上，可下后環。前環若下，后環不可下。而前環之前的諸環都必須下。所以需要不斷得下環又上環。」

「解環共需要二百五十六步，正所謂一二一三一二一，釵頭之後第二環，上則下，下則上，八步循環定如願。」

他一邊說，手指迅速得拿着圓環在兩根長棍之間翻飛。金元和那老者看得眼花繚亂。

眼看着他逐漸將圓環從長棍上面解下來，老者眼中的驚異越來越盛。秦如夢很快就捏著已經全部脫離長棍的圓環，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說道：「怎麼樣，老人家，是不是特別簡單？」

老者拿過分離成兩部分的九連環，頭上汗水涔涔而下，喃喃道：「沒想我窮極千年之功，做夢都想解開的九連環，就被你這麼簡單解決了。我自問天下之事無所不知，看來真的是太過自大了。」

「這九連環不過是遊戲之學，老人家莫要太過在意。這些都是奇巧之術，若是不熟悉算學，常人也不知道其中奧妙。」

老者長長嘆了一聲，說道：「看來天下之學，無窮無盡。各界之中，奇巧之學不知凡幾。」

秦如夢看着老者，發現他雖然年老，目光卻是無比深邃，奇道：「我看前輩也不是尋常之人，不知道是否可以告知身份？」

老者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深深得看了他一眼，滿是皺紋的臉上浮起笑容，說道：「老夫名字叫做諦空。」

「諦空？」秦如夢和金元都是一臉茫然，在妖界之中，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個人。

老者呵呵而笑：「老夫的姓名已經不為外人所知曉。不過老夫有個弟弟，他的姓名，你們應該聽過。他叫做諦聽。」

「什麼？諦聽？」秦如夢和金元二人都發出一聲驚呼。

「可是那地藏菩薩坐騎，號稱天地通曉的那位？」金元眼中晶光閃閃。

「不錯。就是他。」諦空捋著長須說道。

秦如夢看着諦空，眼中一亮。既然此人是諦聽之兄，那豈不是可以詢問紅葉的下落？

正在他要出言之時，諦空看了他一眼，說道：「小夥子你不用問了。你姐姐和你的命運已經緊緊糾纏，聖人之下，無法窺探。你們以後自有機緣相見。老夫是不會泄露天機的。」

秦如夢只感覺胸中一窒，嘴裏的話被堵了回去，神色變幻，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