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心跡

洛水仙子的話，是用最後的力氣，從牙齒縫之中迸發出來，話音落下，她的生命也如殘燈一般，瞬間熄滅。

看着她的頭顱無力得垂下去，秦如夢等人的心卻像是被一塊石頭重重得壓着，就連呼吸都感覺無法順暢。

香菱靜靜得躺在蘇長卿的懷抱之中，目光卻一直盯着他的臉龐。

看着他臉上透露出來的焦急之色，她卻漸漸得笑了，伸手摸上他的臉，柔聲道：「長卿哥哥，你......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蘇長卿心頭一沉，看着她眼中的希冀和濃濃的情意，忍不住點了點頭。

「長卿哥哥，我好開心。」得到他的回應，香菱眼中閃過一絲神采，就連說話的力道都不免大了幾分。

蘇長卿焦急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說着胡話！」

香菱緩緩搖了搖頭道：「不，長卿哥哥，我真的好開心。因為......你是第一次，真正得抱着我，看着我，為我在擔心着。我終於能感覺到，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在你的心裏，我還佔據着一個小小的位置。」

她眉心突然蹙起，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深深得吸了一口氣，眼裏透露出無盡的愛戀。

蘇長卿感覺到自己似乎被狠狠得撞了一下，這個純情浪漫的姑娘，所要的竟然是如此微末。自己稍稍給她一點安慰，她居然就能這麼欣喜。哪怕是在將要毒發身亡之際，她腦海之中想的，依舊是自己對她是否有一絲的感情。

他右手有些顫抖得將她手腕緊緊攢住，快速說道：「你不要再說話了，我們趕緊回去，回去找族長。他一定有辦法，他一定有辦法的！」

他從來沒有如此得恨自己，為何一直沒有好好得回應香菱的感情。花宛若已經離去那裏么多年，他卻一直耿耿於懷。

香菱笑了笑，說道：「長卿哥哥，沒有用的。這毒已經深入骨髓，即便是有天神下凡，也無法醫治。」

「不，一定有辦法的。那個惡女人，肯定是在騙你。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生命鏈接的毒藥！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到時候，我就陪着你！」蘇長卿此刻已經有些語無倫次，眼中淚水忍不住流淌下來。

香菱的眼中露出悠然神往的神色，喃喃道：「真的么？長卿哥哥，你真的願意娶我？我們一起，織布耕田......」

「願意，當然願意。我還要你給我生娃娃，生一堆小娃娃......」蘇長卿看着香菱眉心之中的黑氣朝着全身開始擴散開來，知道她馬上就要香消玉殞，悲從心來，言語之間，竟然再也說不下去。

「生一堆娃娃么......他們一定會很可愛，像......像長卿哥哥一般，又帥......又好看......」香菱眼裏的光芒開始漸漸暗了下去。

旁邊秦如夢見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眉頭緊鎖，看了白戀詩一眼。白戀詩緩緩閉上了雙眼，搖了搖頭。

「有什麼辦法，到底有什麼辦法。」他腦海之中一直在飛速運轉，想要找出解毒的方法。只是香菱毒入骨髓，又耗費了大量的元氣，根本已經是無力回天。

眼看着她體內的生命之火就要徹底消亡，秦如夢雙手如電，剎那之間，十幾枚銀針刺入她身上的大穴之內。

她體內的黑氣，被銀針阻隔，流速瞬間變慢了數倍。秦如夢面沉如水，卻想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

蘇長卿長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道：「秦兄，已經沒有辦法了。香菱體內的劇毒，根本無葯可解。」

他輕輕得拂過她的臉龐，將她的秀髮攏到耳邊，看着香菱清純而又美艷的面容，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自己若是早一點回應於她，自己若是早一些接受她，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如夢......」白戀詩看着秦如夢冥思苦想，心中也是不忍，她走上前去，將他的手緊緊抓住，說道：「你不要再想了。這一切，冥冥之中都是天意。你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有用。」

秦如夢雖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一直以來，他憑着逆天的醫術，都能化險為夷，卻沒有想到這一次，卻根本無能為力。

他腦海中有無數的解藥配方，數不清的解毒之法，可是全都派不上用償。

「秦兄，白姑娘說的沒有錯，這一切都是天意。若是可以，我恨不得中毒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香菱。」蘇長卿輕輕撫摸著香菱的臉蛋，眼中露出一絲柔和的神色。

秦如夢腦海中如同一團火苗瞬間燃爆，臉色一喜，但是很快又沉了下去。

白戀詩見他表情變化，神色一動，問道：「如夢，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法子？」

蘇長卿猛然間抬起頭來，雙眼通紅，說道：「秦兄，你有解毒的法子？快點說出來，快救香菱！」

秦如夢看着他的眼神，幾乎就要冒出火來，其中的希冀，就好像在抓住一根救命的草根，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不錯。救她的方法，的確存在。」

「太好了！」蘇長卿一下就抱着香菱跳了起來，「秦兄，你快說！」

秦如夢臉色一正，沉聲道：「這個方法，雖然可以救她，但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秦兄，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承受，只要能夠救活她。」蘇長卿聲音無比低沉。

秦如夢深深得看了他一眼，陷入了沉吟，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想要救她，唯一的方法，就是換血塑魂！」

白戀詩身形一震，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秦如夢繼續道：「換血塑魂，以己之血，換人之血，以己修為，塑人之魂。使用此法，可以讓受益之人功力大增，解去百毒，但是施術之人，將油盡燈枯而死。」

蘇長卿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天地之數，自有天意。不過是舍了這一身皮囊，又有何懼？秦兄，你儘管把方法告訴我。無論如何，我都要救活他。」

秦如夢盯着他看了半晌，長長嘆了一聲，說道：「看來你心意已決。也罷，我就將這方法傳授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