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乾元混沌天脈
「你......你要做什麼？」花解語見他臉上凝重，心中一顫。
「解語，你可知道我為何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有如此突破么？」秦長風目光看向遠方，悠悠說道。
「你悟性這麼逆天，以音入道，資質萬中無一，常人又怎麼和你相比？」
秦長風呵呵笑起來，說道：「這僅僅是其中之一。我最依仗的，是我的血脈。我天生擁有乾元混沌天靈脈，不管學什麼速度都極快，而且基礎穩固。然而擁有這脈體的人，天生如廢脈一般，旁人無法窺視，也檢測不到。若不是這一年進步神速，我也根本無法感受到。」
他話說完，突然點在花解語的穴道上，讓她動彈不得；他手掌展開，一下抵住花解語的背心：「我今將自己脈體交給你。你擁有之後，體內真元將再不受任何影響。不僅可以保住胎兒，經脈將徹底進化，修為大進。」
「停下來，夫君，快停下來！我不要什麼乾元脈體，我只要你活着！」花解語大聲叫起來，只是她此刻動彈不得，根本無法阻止。
秦長風身上散發出七彩的霞光，隨着手掌全部湧入花解語的體內。他的髮絲從根部開始逐漸變白，周身皮膚也漸漸開始顯出皺紋。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秦長風已經白髮蒼蒼，一臉老態，他緩緩撤去雙手，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花解語只感覺體內真元開始快速運轉，原本的阻滯一掃而空，腹中胎兒更是獲益良多，頑強的生命力滲透出來。
她被點的穴道直接解開，連忙回頭，見到已經蒼老幾十年的秦長風，驚叫一聲，將他緊緊抱在懷裏，哭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秦長風只感覺體內生機急劇流逝，四肢漸漸麻木，不再聽從使喚。他看着花解語，說道：「你能活着，我好開心......好開心......」
花解語聽他聲音漸漸變小，最後幾乎完全聽不見，心中一沉，低頭看去，秦長風已經在她懷裏閉上了雙眼。
「長風......」她將他的頭抱在胸口，淚如雨下，一手撫摸著腹中胎兒，喃喃道：「咱的孩子，我會好好養大。那些害死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花解語的雙眼漸漸變成紅色，淚水也漸漸變成了紅色，她將秦長風輕輕得放下來，整理好身上的衣襟，就那麼看着，直到眼中淚水徹底流盡。
夢凝雪長長嘆了一聲：「她徹底入魔了。」
「世人心中一尊佛，佛下鎮壓一隻魔。他日你若推倒佛，魔必顛世弒佛陀！花解語心中的佛被那些人推倒，等他們追來，將面對一個徹底成魔的真正魔女。」秦如夢長長一嘆。
夢凝雪身形劇震，眼中竟然露出驚懼，看着花解語。只見她緩緩站起身來，臉上已不再是那般淡然如仙，而是邪魅無比，全身透露著濃郁的殺氣。
遠處幾十個身影快速飛來，她負手身後，靜靜看着，眼中不帶半點感情。
「哈哈哈哈，看來你自知無法逃跑，就在這裏準備等死了？」雲宗主仰天大笑，臉上極為得意。
魔門門主臉色微微一變，說道：「不對，她身上怎會有如此濃郁的殺氣？」
「我殺了她的相好，她自然是想要殺我而後快。只可惜她現在身懷六甲，只怕有這心也沒有那本事。」雲宗主極為得意，絲毫沒有將花解語放在眼中。
花解語嘴角微微露出邪笑，雙手展開，古商遺音出現在手中，說道：「我要求不高，只是想你們聽一首曲子。」也不等他們說話，手指就在琴弦上快速撥動起來。
「這是，天媚之舞！」李晴晴發出驚呼，「這些人，竟然逼師祖彈奏起這首曲子。」
「晴晴，天媚之舞怎麼說？」赤月瑤不知道其中厲害，出言問道。
「天媚之舞，一曲而出，鬼神皆醉，醉生夢死。這些人將在這舞曲之中迷失本性，相互殘殺！」李晴晴眼中閃過一抹懼色，連聲音都開始打顫。
古商遺音發出聲響，雲宗主和魔門門主臉色都是一變，剛想要凝神靜氣，花解語眼中閃過厲色，雙手的速度突然變快。
一瞬間，所有人眼中同時失去焦距，開始隨着曲子開始跳起來。花解語指作蘭花，輕攏慢捻，又抹又挑，那些人就跟着做出相應的動作。
她冷冷一笑，手指一陣，曲音之中突然射出一道殺氣，就看見一人眼神突然變紅，拔起腰間的刀劍，就朝着旁邊刺去。
旁人措手不及，胸口被劍刺穿，當場倒地，那人還沒回過勁兒來，就感覺腰間一疼，自己也已經被人用刀劈中。
不一會兒，那些人就開始相互殘殺，濃郁的血腥之氣開始蔓延開來，魔門門主和雲宗主也相互交手。
兩人在琴音控制下，都未留手，魔門門主一張印在雲宗主的胸口，他鮮血狂噴，擊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上掙扎數下，眼看活不成了。
「哼，既然全都死了，剩你一個，活着也沒意思，也去死吧。」花解語眼睛微微眯起，指尖翻轉過來，一拉琴弦，崩彈而出。
「噗」得一聲，勁氣鑽進魔門門主的胸口，穿胸而過，留下碗口大小的窟窿。魔門門主雙眼圓瞪，眼珠凸出，朝着前方倒下，再也沒有任何聲息。
山間一隅，被鮮血徹底染紅，花解語看都不看，收起古商遺音，回身將秦長風的屍身抱起，說道：「夫君，那些人已經被我全殺了，咱回家，好好過日子。」
說完，她有意無意，向後看了一眼，騰空飛起，朝着那片花海飛了回去。
「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局。難怪當年祖師性情極為暴躁，但是對小主特別溫柔。只可惜小主雖然繼承了他們的天賦，卻不願再過問天下大事，一直隱居。」李晴晴看着花解語遠去的身影，眼中露出黯然。
「山中歲月容易過，世間繁華已千年。我們看到的這些景象，不知不覺已經全部化作雲煙。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恩怨，也早就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秦如夢喃喃自語。
「如夢......」赤月瑤見他神情略微露出些許的傷感，心中也是一顫。
秦如夢轉過眼來，見她們都看着自己，臉上滿是關心和擔憂的神色，笑起來道：「我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覺得有些傷感罷了。」
夢凝雪見他目光深邃，透露著晶瑩，怔了一下，說道：「如夢，你是不是領悟到什麼？」
秦如夢眼神閃動，點點頭道：「不錯。我們看到的這些過去，最終都會化作一片黃土。任憑你修為再高，福緣再深，一旦身死道消，就還是墮入輪迴，一切回歸原點。」
「這是天道循環，輪迴不止，亘古不變。又有幾個人能逃離？」赤月瑤搖著頭，嘆息說道。
秦如夢說道：「正所謂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大鵬飛天，斯風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後乃今將圖南。我們修鍊，不就好像這一隻大鵬，一開始藉助風勢，扶搖而上；然後再以自身控制風勢，來控制天道。」
「這事其實修鍊之人心中都明白。只是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光是水擊三千里，扶搖而上九萬里，就已經是鳳毛菱角。」夢凝雪雙手合十，搖了搖頭。
「生命不停，追尋不止。唯有心志堅定，初心不改，方能有始有終。」秦如夢微微一笑，眼中兩縷劍光閃爍，身上氣勢突然一變。
「如夢，你突破了！」李晴晴又驚又喜。秦如夢雖說到了歸元境界，但還不是巔峰之境。沒想到回夢仙訣看到過去，他一番感慨之下，心有所悟，幾乎達到歸元境界的最高峰頂，距離太乙境界只有一步之遙。
「歸元境界，已經不是肉體凡胎。一旦突破到太乙境界，就能完全成就仙體，跳出五行，不墮輪迴。千百年來，能夠到這臨門一腳之人都寥寥無幾。沒想到我們都進入這個境界，真是福緣深厚。」夢凝雪眼裏露出深意。
赤月瑤低頭思索了一番，說道：「或許，這和我們前世跟如夢產生了因果羈絆大有關係。姐姐曾說過，三千年大劫已經開始，如夢身份非同一般。我們與他產生的牽絆，無疑會改變我們的氣運。」
秦如夢看了她們一眼，搖頭道：「這氣運福緣，是福是禍，還說不定。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欲受其福，必承其苦。這沒來由的身後福緣，背後一定是千鈞重擔。我們還是不要太過樂觀的好。」
其餘三人原本還感到無比欣喜，聽了這話，心中都是一沉。
千百年來，自從上一次三千年大劫過去，世間平靜，各界安穩。然而就在最近百年開始，各地邪魔歪道，妖魔鬼怪越來越多，他們修為越高，福緣越深，剷除這些邪魔的責任也就越重。不然只顧自己，即便突破成仙，也將遭受天譴。
「給你這麼一說，我怎麼盼著，咱的氣運還是不要這麼旺盛得好。」赤月瑤露出苦笑，眼中閃過深深的無奈。
夢凝雪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堅毅起來：「我們已經置身在漩渦之中，又怎是想脫身就能脫身得了的？唯有提高修為，早日修成大道，才能應對眼前的劫難。」
四人相互說着話，心裏中卻是感到沉重無比，眼前的景象漸漸消失，周圍徹底變成了黑色。
「這是，要回去了么？」李晴晴環顧四周，放眼望去，唯有無盡的黑暗。她眼中露出不舍，喃喃道：「好想在那一片花海，改變師祖的命運。」
「改變過去，就是改變歷史，最終將改變因果。這是連聖人都無法做到的事。往事已矣，追憶便可，最重要的還是把握眼前。」秦如夢一邊說，一邊伸手在身前輕輕畫了一個圓圈，指尖亮起淡淡的白光。
白光圓轉，形成一個傳送之門，三名女子面面相視，都露出驚異之色。
她們雖然心中疑惑，但依舊跨了進去，眼神忽然一亮，就見自己已經回到了李府的後院之中。
紅葉和李凝心，正端坐在石桌旁邊，手中各捧一杯香茗，正在喝茶觀賞夜色。對於她們這般修為的人來說，是否睡覺已經不再重要了。
紅葉轉過頭來，見四人出現在法陣之中，微微一笑道：「你們回來了？」
「嗯。」秦如夢應了一聲，神色之間有些莫名。
紅葉看了一眼，就已經大概知道他心中所想，臉上露出溫柔之色道：「這些往事，雖然結局都不太好，但的的確確，是你們前世所發生的事情。如今已經過去這麼多年，當年的事情也不要再過介懷。」
李凝心見其餘三女臉色都不太好看，笑起來道：「我曾說過，以前的記憶和經歷，會不太好，你們都躍躍欲試。現在終於相信了？」
赤月瑤眼波流轉，看着秦如夢，輕聲嘆道：「沒想到如夢今世身上四絕，都和我們的前世有關。原本以他的悟性和體質，如今起碼可以到太乙境界，甚至更高。卻因為我們，受了這麼多年苦。」
李凝心臉色變得溫柔起來，目光也轉向他道：「過去的因，才有如今的果。沒有如夢，我們在前世早就隕落。這一份情深義重，註定要這輩子來好好報答。」
秦如夢被眾美的目光環伺，臉上尷尬，輕咳一聲。
就在此時，牆邊忽然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他「咦」了一聲，還未說話，就見一個五六大歲的小女孩，從暗中撲了過來，一下竄入他懷裏，不停得在他胸前磨蹭，嘴裏格格嬌笑個不停。
眾女一愣，這個女孩面目清秀，俏麗之極，可是在場的卻沒人見過。看模樣又不像是李文博一家的人。
小女孩雙眼靈動，眨呀眨的，猶如天上繁星，無比閃亮。
「這是......」赤月瑤眼神遲疑，微微皺眉，她能從小丫頭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只是她也不敢輕易確定。
小女孩笑了數聲，方才從秦如夢身上跳下來，轉眼看到赤月瑤，露出歡快之色，一下又跳到了她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