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夢裏夢外都是夢

十二年後，又三年。

整整三年時間，麒麟一邊護法的同時，一邊也散開神識，想要看一下孫瑾識海光點的內部，但哪怕是真靈，也只是感受到光點裏面的動靜，卻沒辦法看出裏面的詳細，讓麒麟很是無奈。

就好像一個偉大的君王，能佔領一塊又一塊的土地，戰無不勝，但也沒有辦法單單憑藉肉眼看到微觀世界裏面，一粒原子的結構。

那是所有生命都擁有的，但無法挖掘，靈魂最深沉，阿賴耶識。

光點內，碧綠色的漩渦旋轉着，這漩渦充斥着生機之力，在這生機裏面，帶着一種輪迴的氣息。

這氣息源於大輪迴轉生術，一切的開端。

漩渦輪轉，捲動了無數始源變化的符文，漩渦的中央，有一個光球，這光球和漩渦逆向轉動，每轉動一圈，就有一絲氣息揮散開來，融入漩渦裏面。

這氣息，源於羅天之靈，裏面蘊含了磅礴駭人的信息量，每一次的融入，都會讓漩渦產生玄之又玄的變化，漸漸地，所有符文凝成在了一起，漸漸地，漩渦發生了變化，如鏡面一樣，出現了畫面。

而在畫面裏面，有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流轉，這氣息，叫做緣。

所有生命最深層的意識，阿賴耶識，是靈魂意識的本質，換句話說，是接近於虛無、混沌的意識形體，本就為無，所謂的感悟，實際上就是不存在的。

理論上，沒有任何生命，可以通過後天的能力，感悟阿賴耶識。

除非例外。

在靈魂意識的最深層，以一切之初的始源之力凝化符文作為能源，以輪迴生機之力構架輪迴，再以萬象信息，變幻出一個幾乎和真實無異的世界出來。

在這個基礎上面，融入緣力，讓這個世界，更加真實。

創造出了例外。

創造出了一個夢境，阿賴耶識的夢境！

漩渦內，有兩層分明。

隨着兩聲啼哭的回蕩，畫面內，原本黯淡的一切，有了色彩，靜止的一切，動了起來。

輪迴，輪轉。

……

「馬克思……」房間裏面，少年臉趴在桌面上，喃喃著夢話，手上還拿着筆，筆尖在課本上，劃出了彎彎曲曲的線條。

桌面十幾本教科書散亂放着，還有零零散散的放着幾十張卷子，名字欄上，寫着孫瑾。

微風從窗帘縫隙吹拂進來，隔壁房間傳來了聲音，就像定時鬧鐘一樣，孫瑾手指動了一下，皺着眉頭，帶着起床氣艱難的撐起身子，死沉沉的眼袋說明他昨晚通宵了，至於臉上貼著的那張卷子，還有卷子飄下了后，半邊臉上的墨跡，說明了他昨晚通宵幹了什麼。

「好像做了個夢……」

「都成習慣了……」抓了抓頭髮，看了下手錶，拉開窗帘看了看外面根本還沒亮的天色，孫瑾嘆了口氣，行屍走肉般一樣的從位子上下來，推開房門，一番洗刷，強打精神的走進廚房裏面。

「都大一了就別這麼瘋嘛……」聽着房間裏面還在播的電子聲音，孫瑾自語了一聲，打開冰箱，打開爐火，準備早餐。

三十分鐘左右，等到出鍋時，房間裏面的聲音也準時的消下去，咔的一聲房門打開，一道穿着寬鬆襯衫的倩麗身影從裏面走出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看向孫瑾。

「早啊，哥。」她這麼問候完后，直接坐在飯桌前，大吃特吃起來了。

少女長得不是一般的漂亮，是那種走在大街上，十個人裏面有十個人都會回頭的驚艷，就算沒有一點點裝扮的現在也是一樣……不過現在這個樣子，怕已經不是應該說不會裝扮這種程度了。

吃飯的時候，也沒有妄想女神的吃相，相當的現實。

「慢點，別噎著。」而孫瑾也好像習以為常一樣，習慣性的說了一句，把做好的早餐都放上桌，然後同樣的大吃特吃起來。

吃相非常的同步，三分鐘不到，風捲殘雲。

「我吃飽了。」女孩雙手合十，說了一句后，頭也不回的走回房間。

「憂兒，今天不上課么。」孫瑾一邊收拾，一邊問道。

「今天沒課，我要肝。」咔的一聲，房門關上，遊戲機的敲擊聲再次傳了出來。

吃飯是為了補充能量，為一天而做準備。

吃到肚子裏的東西，會根據需要，轉化為眼睛、手指還有肝的能量。

「是是是。」

等到把戰場收拾完后，解開圍裙，孫瑾轉過頭，看向掛在牆上的日曆，上面有一個日期被圈了起來。

2017年。

3月。

被圈著的第14日，上面寫着考試兩個字。

今天是3月13日。

「一定要拿高分……」他握緊拳頭，帶着堅定，喃喃自語。

「不然這個月財報就危險了……」貌似另有隱情的樣子。

……

「早啊孫哥。」

「早。」

「今天還是一樣早啊老孫。」

「還在看，你讓我們這些學渣情可以堪啊。」

走在大學校園的校道上面，和幾個朋友打過招呼后，進教學樓，進課室，找了個位置坐下后，繼續翻著教科書。

「咦他就是那個人的哥哥么。」

「也不是特別帥啊。」

「聽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聲聲低語，隱隱傳入耳朵裏面，孫瑾也不在意，繼續翻著教科書，就好像對於這種嚼耳朵的行為，習以為常一樣。

他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快二十個年頭了，除了降生后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對於一個家庭來說，就是一個養子。

孫瑾沒有父母，是被撿來的孩子。

收養他的，是年近百歲的老夫妻。

初生懵懂，沒有記憶的他，對於收養他的養父母，非常的孝順，因為知道自己的立場，從小就非常的懂事，而那對老夫妻也和藹可親，給了孫瑾和一般家庭一樣的溫暖。

五年前，老夫妻離開了人世，在開始的時候，孫瑾也難過，也哭過，但看着他們在百歲高齡，安詳辭世的面容后，心裏忽然的，有一絲釋然。

留給孫瑾的，有一些遺產，還有一位女孩，同為養子，叫做巫憂兒。

年齡上，孫瑾要大上一些，算是兄妹。

和孫瑾不同，她生來就是個俏麗的美人，星眸柳眉，肌如凝玉……按照道理來說，有這麼一位妹妹，而且還是沒有血緣關係會被所有人羨慕嫉妒，但很可惜的是，一起生活太久了，孫瑾早就過了會心動的階段。

現在同為大學生的兩人，見證了女孩成長，孫瑾早就沒有了心動的感覺。

成長的不只是個頭，還有心靈的腐朽，從當初的乖巧變成了邪惡。

他甚至都想把妹妹的生活照拿出來讓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破滅……被發現苗頭后暴打了一頓，妹妹和哥哥性格可謂相當的不合。

「早啊，孫。」

「老陳，早。」

距離上課差幾分鐘，陳數走進課室，向孫瑾打招呼道。

「還在看啊，真夠努力的。」陳數瞄了一眼埋頭的孫瑾，說道。

「嗯，畢竟有點危險啊。」

孫瑾就讀的這所大學，平均值很高，也就是所謂的重點，尤其是校院本部在外國，雖然在本地的大學環境會寬鬆一點，但在課程和考試上，還是非常嚴格的。

對於優等生的孫瑾，要過是非常輕鬆，但他說的危險是另一個層面的意思。

「不就是去約個會么，去年不也是一樣。」陳數打趣說道。

「……你是知道才這麼說的吧。」

兩人都是大一學生，高三時兩人同校同班，所以陳數知道孫瑾家一些事情，譬如說每年定期考試，考好的話，長輩要答應小輩一個要求什麼的。

孫瑾家一共兩人，孫瑾為長，巫憂兒為幼，要是成績低於妹妹，就必須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往昔不堪回首。

「嗯，那你加油吧。」看了一眼孫瑾，和其他嚼耳朵的同學，陳數表情有些古怪，沒繼續說下去。

鈴鈴的鐘聲播出，年過三十的老師走進來，教室裏面氛圍一邊，雜亂的聲音消停下去。

……

「明天的考試，祝各位同學拿到個好成績。」下午，最後一節課，老師合上筆記本說了聲后，轉身離開，而其他同學也紛紛離開了課室。

「好，回去了。」合上教材，孫瑾喃喃自語一句后，一樣抽身離開。

和以前一樣準點。

「回來了。」把背包放下，說了這麼一句。

就算房間關着門也可以聽到的動畫聲，有那麼一陣暫停，從裏面傳出回答。

「歡迎回家。」說完這句，再按一下滑鼠，繼續播放。

準時回家，準時放包，對於從早到晚宅在房間裏面熟視無睹，準時開爐做飯，不得不說，習慣是一種相當可怕的東西。

三十分鐘，煮好飯菜，等到在桌子上擺好時，少女用和早上沒有什麼改變的裝束，準時出現。

「我開動了。」巫憂兒吃前說道，接着動筷。

孫瑾也動筷，正要夾起一塊炸雞翅時，坐在對面的巫憂兒忽然開口。

「哥啊，大後天準備好了沒有？」

筷子一頓，然後對面的筷子快了一步的把雞翅夾走。

「……不去，我會比你高分的。」孫瑾說了一聲，巫憂兒意味深長的揚起嘴角，看向哥哥。

「記得準備好啊，不然，打，爆，你，哦！」語氣非常可愛，語句非常不可愛。

在完收拾飯桌，就算回到自己房間后，孫瑾心跳沒有減速，手背上的汗毛，還是豎起來的。

「不不不，我是做好完全準備的，這最近半個月，我可是一直通宵複習的……」

「反觀她，半個月打電動追番劇的，就算她成績一直比我高，這麼鬆懈也一定會下降的，嗯，這是一定的！」

「嗯，一定沒問題的！」強打信心，連他都沒發覺自己聲音有些發抖了。

「多想也沒有意義……嗯，今晚就不通宵了，早點睡吧。」自我安慰著，孫瑾深吸一口氣，關燈，躺床上。

時間緩緩流逝，許是最近幾天的疲勞湧上來了，眼皮漸沉，慢慢的，睡了過去。

……

「醒了么。」清脆的聲音傳來，孫瑾緩緩睜開眼，爬了起來。

「像做了個夢。」喃喃自語着，孫瑾轉過頭，看向女子。

她，是夜汐！

「十分鐘后，繼續闖關吧。」孫瑾神識散開，感受着體內的狀況，看向夜汐，說道。

「好。」夜汐點頭，兩人分別打坐，調息起來。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處殿堂，要是視線在外看去的話，可以看到，一座巨大宏偉的宮殿樓塔，呈倒狀，從上往下數的話，一共九處分層。

而孫瑾和夜汐，現在所在的，也就在第五個分層殿堂上面。

「三年了……」夜汐喃喃中，帶着一絲感嘆，從他們兩人出現在這裏，並且知道此地的規則后，從最頂端的第九層開始，闖到第五層，一共五個分層，他們所耗費的時間，整整三年。

「闖過全部九層，就可以離開這裏。」

在踏入這座詭異的倒塔后，規則的聲音就浮現腦海裏面，一句話，就只有一句話，之後不論孫瑾和夜汐用什麼樣的方法，也沒有再聽到規則的聲音傳出。

用了各種方法，但孫瑾無奈的發現，這裏除了那倒塔以外，四周，哪怕百萬里開外的地方，就是一片虛無，什麼也沒有，一望無際，到最後孫瑾也只能無奈的選擇回來，和夜汐商談過後，選擇了按照規則聲音的說法，開始朝下方九層，闖下去。

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一片虛無，甚至沒有靈氣，沒辦法修鍊，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闖關了。

第九到第四層，所遇到的難關各不相同，在第九層的時候，非常的簡單，只是面對一隻元嬰妖獸而已，但下一層會難度會呈百倍激增，第八層會遇到百尊元嬰妖獸，第七層是一萬個元嬰級別的天驕強者，到了第四層，也就是現在需要面對的分層，遭遇的就是百萬妖魔大軍，並且每一隻妖魔，都擁有堪比元嬰的強大實力。

這樣的差距，足夠讓人絕望，要是闖關條件是把每一層都屠殺殆盡的話，根本不可能，但經過一年時間的摸索，孫瑾也逐漸找到了這裏沒有規則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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