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女孩什麼都不懂
七年，從那之後開始，女孩的目光，逐漸的，匯聚在那曾經的少年身上。
一開始，只是一種同類吸引的感覺而已，但漸漸地，可以感受到他身上，還有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孤寂、失去一切，這是女孩感受到的同類吸引。
瘋狂、哀傷、憤怒，必須活下去……這是女孩從他的身上，逐漸感受到的東西。
她不知道，她開始在意他。
她不知道，她開始重新的，思考起來。
「你，是誰？」她曾經發問過一次，意念傳入孫瑾的腦海裏面。
但當時的他，精神高度集中，在妖魔的亂軍當中不停歇不間斷的殺戮七個小時，就這樣直接忽略過去。
後面也有很多次的發問，但，幾乎每一次都是他殺得幾乎入魔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沒有回應。
但這讓女孩更加的在意他，漸漸的，她開始在思考，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但就算在意，還是不夠，她也只是繼續著旁觀。
七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戰爭，逐漸開始顛倒，妖魔族落敗，是各族聯軍的勝利。
可終章，遠遠沒有結束，一尊妖魔的出現，把整個局面再次顛倒，最終的結局，兩方几乎全軍覆沒。
之所以用幾乎，是因為，僅僅有一人，苟延殘喘著，沒有死亡。
是他。
他在哭，在笑，在自殘，在落淚。
女孩還是不懂。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她，想要了解。
第一次。
所以在那一道神識掃過來的剎那，她，出手了。
……
女孩還是什麼都不懂。
她第一次的，想要去懂，去了解。
在那間小房子裏面，在看着大量的書籍，大量的資料，他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東西。
這是世界的歷史，文化，故事。
但沒有一樣，可以讓她的心，有觸動的感覺。
她還是什麼都不懂。
她在玩著遊戲，但沒有任何情緒蘊含在內。
似乎想要在這些人為創造的故事裏面，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還是沒有找到。
她不知道什麼是情緒，也不知道怎麼會引動情緒的起伏。
但她覺得，應該能在上面，找到些什麼。
可惜沒有。
她還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想要在他身上，找到些什麼，找到自己沒有的東西。
她在意他。
她不想讓他死。
再一次的幫助他，之後的好幾次，都是不想讓他死。
不希望他，不再是他自己，所以出手了。
每一次，都是表情平淡。
每一次，都沒有心情的波動。
她想要找到，想要學到，自己沒有的的東西。
大她還是什麼都不懂，還是什麼都沒有學到。
「阿賴耶識。」空寂的房間裏面，她喃喃自語的這麼開口。
這是她腦海裏面，那諸多知識里的一部分。
「有了阿賴耶識，應該就可以了吧。」
她希望他覺醒。
她希望，在這個輪迴中，她能找到，自己一直希望找到的東西。
那個雨夜，男孩撐著傘，在空寂的街角，看着女孩。
「會感冒的。」
那是註定的遇見。
……
或許是動畫和遊戲的關係，女孩很執著於喜歡這個詞。
她純粹的，沒有一點感情的，希望被喜歡。
被他喜歡。
為了這一點，在輪迴后的每一天，做着努力。
「這是笑。」對着鏡子，她兩隻手勾起嘴角，露出上揚的弧度。
「這是哭。」對着鏡子，她扯着眼皮，想露出哭喪的表情出來，但沒有淚水落下。
她在學習著怎麼表情，為了能讓她喜歡上自己。
他不在的時間，靜止的世界，她都在反覆的做着這些。
「你喜歡我么。」
「你喜歡我么？」
「你，喜歡我么。」
一次次的，反覆用不同的語調，重複著一句話。
但就算電影落幕的一刻，她也沒有等來她想要的回答。
……
沒有人員名單，直接的黑屏。
漆黑的電影院裏面，兩人坐在那裏。
「無聊。」巫憂兒又重複了一遍。
「確實很無聊啊。」孫瑾再次表示同意。
只有一個主角的電影，沒有任何起伏，沒有感情，枯燥無味，加上冗長的時間，沒有比這更加無聊的電影了。
但他還是想要看，因為就算掌握了阿賴耶識，知道自己的事情，但，對於她的事情，幾乎全然不知。
也只能在這個輪迴世界裏面，看到，知道。
「時間早過去了。」巫憂兒淡淡開口，在電影院之外，一切幾乎靜止，甚至在意識世界，昆長老殘留的一絲意念也是苦笑搖頭中，消散了自身，利用剩下的輪迴生機之力，結合始源氣息，去靜止意識世界的時間，去維持這三千年時長的電影。
但還是晚了，昆長老意念消散，失去了開門人，這個意識世界會被完全的封住，沒有入口，也沒有出口。
他已經出不去了。
「哦。」孫瑾反應出乎意料的平淡，非常隨意的應了一聲。
「不後悔么。」她再次問道。
「有什麼後悔的，反正我的命，都是你給的。」
「你在讓我白費功夫。」
「畢竟沒死，遲早可以出去的。」
「怎麼出。」
「隨機應變。」
女孩的聲音，沒有感情，沒有起伏，沒有自我。
青年的聲音，非常的隨便，沒有經過一點點的思考。
但，女孩還在不停的發問。
但，青年每一次問題，都直接回答，遵從本心，脫口而出。
「你喜歡我么。」女孩再次的，將問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問題，問了出來。
「不知道。」青年回答，或者，他是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本心，也遵從本心的，這麼回答。
從始源氣息融入靈魂的那一刻起，孫瑾就和巫憂兒，有了不可分割的聯繫，這種聯繫，哪怕是鴛鴦咒也遠遠不如，比潛意識更深層，他對於她，會有親切，不會警惕。
所以在和李冰雲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沒有太多思考的，放下了警戒，或許，是從他身上，感受到同源的氣息導致。
聽着青年的話語，女孩還是一如既往的，什麼都不懂。
但，心底里，隱隱約約的，感覺有什麼東西，被填補了一般。
充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