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養靈後期
聽着巨獸痛苦的咆哮，李姓老者臉色一喜，冷笑中大袖一揮，立刻就有大量雲霧巨手凝化，呼嘯激射而出。
與此同時，天空中雷鳴轟隆隆的巨響更加劇烈，赤雷再次如狂風暴雨般劈下，準確的朝饕餮尊轟擊而來。
轟轟轟轟轟！
「畜生，還不死！」李姓老者獰笑，但就在他笑容浮現的一刻，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轟鳴回蕩，卻是讓他的笑容，猛地凝固了起來。
因為他看見了，那凶獸頭顱雖然受創，但傷害不多，其兇殘的雙目中露出猙獰之意，血盆大口張開，裏面連同的，彷彿時黑洞一樣的無底深淵。
這個血盆大口，一口……將天空中的黑雲，驀然吞噬！
在吞噬了之後，在巨獸的口中，可以聽見轟隆隆如雷霆震裂的炸響之聲，但這聲音以極快的速度被削弱下去，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完全消失不見。
「吞了……天劫？」李姓老者神色獃滯，好像是世界觀被刷新了一樣愣在了那裏，不只是他，哪怕是其他的雲宗長老，何忠，甚至是雲宗宗主，也是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
「將天劫吞了，而且看那樣子，還……消化了？」雲宗宗主嘴角抽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霜也是怔在了那裏，在她的身邊，寧夢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就說吧。」
在吞噬了整個黑雲后，那顆磅礴漆黑，猙獰的凶獸頭顱，驟然轉頭，猛地看向李姓老者，目光中，露出了兇殘之色，剎那衝殺撲來。
李姓老者猛地清醒了過來，但他立刻做出了反應，冷笑中雙手飛快掐訣，頓時雲霧涌動，變得異常濃郁起來，將身形完全掩藏，無法找到。
而這瀰漫籠罩的雲霧，散發出一種磅礴的氣息，讓在雲殿上觀戰的雲宗宗主，也是不由得眉頭一皺。
「老祖的雲滅陣……」
想到這大陣的來歷，李姓老者原本慌亂的內心平穩了下來，臉上帶着篤定的表情，因為他對於自己的安全，還有着絕對的自信。
除非……這雲滅之陣，崩滅！
「這雲滅陣，是一代老祖他老人家找到一處遺跡，這遺跡哪怕以其修為也沒有把握踏入，所以將位置奉給道門，故而獲得的三大陣法之一，此陣以這種規模展開，就算是宗主也會頭疼，又怎麼可能是區區一隻畜生可以……」
李姓老者臉上露出冷笑，但這冷笑也是驟然凝固，因為他看到了，在那漆黑可怖的巨獸額頭上，那一根如石質般的碑文獨角，縷縷魔氣逸散而出，咆哮中，直接對着雲霧，一頂！
便看到那滾滾濃霧，如紙糊一樣，直接……撕開！
雲霧撕裂，露出了李姓老者不可置信的表情，就連組成雲滅陣的所有雲宗門人也是一樣，他們慘叫中大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形踉蹌，慘白的臉上，露出惶恐至極之色。
就連李姓老者也是一樣，他內心咯噔一聲，一種難以形容的生死危機之感湧現心頭，讓他當機立斷，毫不遲疑的轉身要逃！
全身修為運轉，就在他正要展開瞬移之術的時候，一股煞氣剎那將其鎖定，霎時間，他的眼前化作了一片屍山血海，在他的面前，一張巨口，腥風撲面而來！
下一刻，巨口閉合，直接吞噬！
咻的一聲，在雲殿的一角，李姓老者身形驀然出現在了那裏，他瞬移成功了，可在他出現的一刻，心臟以暴雷般的速度跳動着，他的全身被冷汗浸透，臉色慘白無血，在站在雲殿的時候，隨着那駭人感覺的消失，他好像全身力氣失去了一樣，癱倒在了地上。
他的呼吸還有，靈魂波動尚在，沒有死亡，只是……被嚇昏過去了而已。
而在瞬移之前的位置，那饕餮尊頭顱目中透出煞氣，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修士。
不論是弟子，還是執事，或者長老，就連修為達到靈嬰境後期的何忠，都是呼吸屏住，不敢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滔天煞氣籠罩四周，一秒鐘好似百年般漫長，世界靜得可怕，唯有自己心臟咚咚好似要蹦出來一樣的跳動聲在耳邊炸響。
何忠的心提了起來，生死危機之感始終籠罩心頭，他有種強烈至極的感覺，要是現在動彈一下，剛剛李姓老者沒有獲得的下場……就會降臨在身。
哪怕他隱隱有種感覺，那就是這凶獸不會將他們殺死，就好像在剛剛那一個瞬間，凶獸沒有將李姓老者殺死一樣，但他不敢逃，因為籠罩的煞氣之濃烈，讓他駭然，好似有無數惡鬼亡魂在身邊繚繞，彷彿要索命一樣。
凶獸目光掃過這些渺小的螻蟻，再次張開了他的血口，讓所有雲宗門人，內心狂跳加速了一倍。
雲殿上，雲宗宗主臉上露出遲疑之色，想要出手的時候，忽然間一股冰寒之感籠罩全身，讓他心底一冷，看了一眼倒在雲殿前面的李姓老者時，暗嘆一聲，沒有過去。
「名義上，他還是雲宗之修，應該不會……亂來吧。」他沒有寄望對方對於雲宗有什麼感情，但選擇了雲宗作為靜修的地方，也不會大開殺戒，亂了自己的心境。
之所以是應該不是肯定，因為在感受到那種讓他也膽戰心驚的煞氣后，實在不敢妄下結論。
而幸好他的想法，是正確的，巨口張開，吞噬的吸力擴散而開，但並不強烈，將潰散遊離，雲滅陣的雲霧碎片吸扯過來，緩緩吞入口中。
一分一秒都靜寂得可怕，直到凶獸將雲霧碎片都吞噬一空后，其身形模糊起來，消失不見，那籠罩四方的恐怖煞氣，也隨着凶獸的消失，那壓抑的感覺，也漸漸淡了下來。
但這種感覺不會消散，那恐懼的感覺始終籠罩在場所有雲宗門人的內心，如烙印入靈魂一樣，不會忘記這一天發生的一切。
他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他們神色露出深深的茫然，久久緩不過神來，只有三個人，還站在這裏，都是露出複雜之色。
「是他么……」何忠聲音喃喃，抬起頭，遙遙看向雲殿的方向，露出複雜的表情。
「宗主沒有過來。」他暗嘆一身，轉身離開。
而還有兩人，正是宋文青和宋餘杭，他們表情沉默，尤其是宋文青，正因為他了解孫瑾，才更加的沉默。
「靑兒，你認識了他，需要把握尺度。」宋餘杭看了一眼兒子，暗嘆一聲，同樣轉頭朝雲殿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了解的情況更多，自然比起何忠要知道的更多，如三十年前的一次召見，而在此三十年之後，哪怕孫瑾在雲宗內的身份奇特，也沒有什麼風浪掀起。
「煞氣，他是個煞修。」宋餘杭臉上露出複雜和疲憊之色，以他的修為，自然不會不清楚修煞之人，都是一些怎麼樣的瘋子，尤其是那煞氣的磅礴程度，他不清楚，死在其手上的生命，究竟有多少。
宋餘杭也是殺戮不少，可這要跟誰比了，要是和那種滔天煞氣相比，恐怕連零頭都不夠。
宋文青沉默，但良久后露出果斷之色，看着兒子，宋餘杭再次嘆息一聲，帶着他，轉身離開了。
……
三個月，一轉而過。
晴朗的一天，孫瑾來到了雲殿裏面，如約向何忠拜見了。
「孫執事，你確定真的要去往龍紋秘境么？」何忠沉吟片刻后，問道。
「是的。」孫瑾說道，讓何忠不由得再次多打量了孫瑾一眼。
哪怕三個月過去了，那一天發生的事情，還是讓所有人都記憶猶新，傳聞在宗門內擴散開來。
天劫、凶獸之靈，在雲宗內幾乎每一天都會被提起，其中凶獸之靈的印象，比起天劫來說要超出太多，但當初切身見到之人，卻是很少提起，因為每當他們提起的時候，都會不由得身子打顫，露出忌憚懼怕的表情，顯然是不願意揭開這一段記憶。
天劫和凶獸之靈的事情，在雲宗之外，罕有人知道，因為當初天劫降臨的時候，氣息沒有外散出去，哪怕有一些消息擴散出去了，大多數人也都不會相信的。
更不用說雲宗宗主聯合長老們，將事情壓下，違反者一律重罰，加上還有寒族之女的一些暗箱操作，讓這些事情，總歸也就只有雲宗之修知道和相信而已。
只不過好事的人總歸是不少的，尤其是雲家之修，雖然當初被家主禁足，可沒有感受過那駭人的感覺，讓不少本來就傲氣慣了的雲家少爺小姐們興趣提了起來，使用自己的勢力眼線去調查，雖然很多事情都沒有查到，可還是查到了一些事情的。
譬如說，當初那凶獸之靈出現時，位置在哪裏，而那裏的主人，究竟是誰。
但顯然，這個問題，也早就有說法掩蓋的。
「說來孫執事，新的住處，可還舒適？」何忠露出笑容，不着邊際的問道。
「謝謝何長老關心，宋長老已經幫我找到一件新的閣樓，居住進去，希望比起之前，更加安全吧。」孫瑾露出苦笑的表情來，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何忠想要從孫瑾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但遺憾的是，孫瑾的一切舉動都非常自然，沒有什麼破綻露出。
那凶獸之靈出現的位置，赫然就是孫瑾所在的居所閣樓，但在凶獸之靈出現的一個月之前，孫瑾卻是從閣樓處離開，和好友的宋文青執事聚在了一起。
此事被宋文青證實，加上一些手腕的暗中干涉，也就成了幾乎所有人都認可的事情，畢竟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一尊能引動，並且吞噬了天劫的凶獸之靈，會被區區一個養靈境修士藏起來就是了。
但這個所有人，不包括何忠在內就是了。
何忠含笑，要是當初那個被他冷喝的弟子在這裏的話，一定會不敢相信師傅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尤其是面對的還是他冷眼不屑的孫瑾，更是孫瑾解釋的傳聞已經流傳整個雲宗的現在，別人不知道，可那個弟子卻是記得，他的師傅，在距離當初一年前就召見孫瑾，可其卻遲遲沒有前去的。
而要是這個說法成立的話，那麼孫瑾就是擺了雲宗權勢極高的何長老，而且還留下了口實，證據確鑿！
但何忠沒有，並且還含笑將孫瑾送走，而直到其離開后，其表情才漸漸沉了下來。
何忠雖然頑固，可並不代表他愚鈍，他深吸一口氣，目中露出遲疑和猜測，沉默下來。
哪怕孫瑾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但通過很多其他的細節，他也可以聯想到不少東西，但最終也還是搖了搖頭，化作了一聲嘆息。
他終究……還是雲宗的長老，對於雲宗的感情極深，所以在猜到了雲宗宗主和此事有關聯的時候，便選擇將這件事埋在心裏。
他或許會問，但問的人不會是孫瑾，而是雲宗宗主，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也應該是雲宗宗主親自告訴他。
或許雲宗宗主不會說，也或者會拿出一個虛假的理由，但不管是什麼，何忠都不會繼續深究下去了。
而在離開了百靈堂后，孫瑾輕吸一口氣，雙目中有光芒一閃而過。
「這何忠長老不像傳聞中的那樣，他猜到了一些事情。」孫瑾自言自語着，他可以隱隱從一些細節和端倪中看出何忠的試探，而就算不用這些老方法，感應其靈魂的波動，也知道了他對於自己的看法如何。
「也罷，深究也沒有意義了。繼續留在這裏，對於我修為的提升意義不大，妖獸殘魂的感悟和解析雖然有效，但靈契也只剩下一萬，不足以讓饕餮尊再升華一次，要想再升華一次，需要更多的素材才行。」孫瑾暗道，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在裏面，有大量的草木靈藥，赫然都是剛剛在百靈堂裏面拿到的。
這些材料孫瑾沒有太厚臉皮的去找雲宗宗主索要，畢竟借用雲宗的地方，加上天劫的事情，讓雲宗受損不少，所以在這兩個月時間裏面，他外出了一趟，狩獵了幾尊靈嬰級別的妖獸和偽靈獸，用換來的貢獻值再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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