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她呢
太子殿下看着青枝態度和氣道:「孔大夫,今日孤叫你來,是為兩件事情。其中一件事情便是本太子尚未感謝過你救過花木純的性命,只不過這感謝有些遲了,還望孔大夫莫怪。」
青枝道:「太子殿下不必客氣,作為任何一個大夫,遇到那種境況,都會提醒太子妃娘娘的。」
她在心裏疑惑著太子殿下將她叫來的第二件事該是何事。
太子蕭道:「對本太子而言,這是莫大的恩情,所以,本太子欠你一個人情。你在這裏可以提任何要求,本太子都會答應你。」
青枝道:「草民沒有任何事情有求於太子殿下的。」
「孔大夫不必忙着拒絕,你可以在這幾日好好想想。」他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這第二件事,是孤有求於孔大夫的,孤希望你能跟隨着孤的部隊一起行軍,孤的士兵們需要孔大夫這種醫術精湛的人才。」
太子殿下的這個要求,她不知如何拒絕。
作為女子,長時間身處兵營有太多不便。諸如洗漱沐浴如廁等等,且自己又是個女扮男裝的,比正常女子更為不便。
況且,如果隨着太子的部隊東奔西走,那麼就不可避免地要經常和陸世康見面,這是她拒絕的。
不管怎麼說,他是個即將有主的人了。
她明白自己面對他時,必然會動搖自己的內心。
到時候再陷入更難堪的境地,又是何必?
再再者,自己在太子殿下面前女扮男裝,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會不會讓自己形像掃地?
這可是欺瞞,是不是也算是欺瞞之罪?
對於這點,她不太清楚。
太子蕭見她沉默著,一言不發,道:「孔大夫倒也不必立刻回我,你回去好好想想,過幾日之後再答覆本太子也可。」
「是,太子殿下。」她躬身行禮後退了出去。
出了太子殿下的帳篷后,便看到武書站在帳篷外,和其他哨兵站在一起,她道:「武大哥,能不能隨我過來一下?」
武書愣了一下,道:「好。」
到了距離太子殿下的帳篷有二十來尺遠處,她輕聲道:
「既然我要在這兒呆上幾日,我能不能麻煩武大哥幫我做件事情?」她道。
「孔大夫請說。」
「我作為大夫,平日裏見的病人太多,所以一向注重個人整潔,有些許的潔癖,能不能請你讓後勤兵幫我搭一個帳篷以及只我一人出入的……洗浴間之類的。」
茅房兩字不便出口,只好只提了洗浴間。
武書似是知道她所要求的洗浴間和其他場所,道:「此是小事,我會告知後勤部操辦此事的。」
「在下就先謝過武大哥了。」她覺得自己為了這等小事煩擾武書有些難為情,但是她又不能直接自己去和後勤部說,思來想去,只有求助於武書。
好在和武書已經見過兩次面,算是相熟了。求熟人辦事,總歸是方便一些。
武書則怪自己有些粗心大意忘記了,這些,他本來該自己想起,並操辦的。
他想着孔大夫畢竟是大夫,每日接觸諸多病人,不與常人一樣,也是不足為奇的。
青枝見武書已經答應了為自己操辦自己最在意的事情,便往陸世康的帳篷處走去。
回去路上聽到有遠處的士兵在重複地吆喝着:
「大家都注意了!為了防止寒疾蔓延,以後每個帳篷相互不得來往!吃飯就在自己帳篷里等著伙房的人端過來在帳內吃!吃完飯將碗具放在帳篷外即可!如廁時只能去自己那個帳篷的茅房!且需用布條捂住口鼻!布條明日將會送至每個帳篷里!不守規則者將嚴懲不貸!」
聽到這聲音,青枝知道自己的話被常御醫傳到了太子殿下那兒並且已經被採納了。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微暗了,有不少後勤兵在端著盤子往各個帳篷里送,不少帳篷里已經開始點起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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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世康的帳篷里,王呂和齊方自從給三公子喂水后便一直呆在三公子床前。
讓他們疑惑的是,從昨日開始每次醒來只有半個時辰清醒時刻的三公子,這次卻清醒了很長的時間。
按以前的情況來看,他應該在喝水后不久便該睡了。
眼看着帳篷里光線開始變暗,越來越暗,三公子還是沒有睡着。
有伙房的後勤兵端來了四人份的飯菜和三公子的葯,王呂和齊方兩人一起先伺候三公子吃了,然後自己也吃了。
另外一份飯菜,大抵是孔大夫的了。
王呂見別的帳篷都點起了蠟燭,於是從帳篷邊緣的地上拿起火石,也點起了一支蠟燭,放在那隻圓矮凳上。
剛剛點上蠟燭,就聽到三公子問道:
「她呢?」
「誰?」王呂疑惑問道。
「孔大夫。」
「三公子,你說孔大夫啊?」王呂道。
「……」
見三公子沒回自己,王呂道:
「三公子放心,他應該已經走了。」
這麼久沒見到孔大夫的人,王呂猜測孔大夫大概是見三公子人醒了就回去了。畢竟他可是做了對不起自己三公子的事,想必是不好意思在這久呆的。
齊方不知道王呂剛才的那句話是何意。
什麼叫三公子放心,他應該已經走了?
這是幾個意思?
三公子和孔大夫不是友人么?
怎麼被王呂說得好像是仇人似的?
王呂回完話后,見三公子沒有說話,於是看了看他三公子,發現他三公子面上有一種他捉摸不透的神情。
他也不知道那種神情意味着什麼。
「三公子,你好好養傷,別想着其他人其他事了,不值得。」王呂道。
他現在巴不得孔大夫遠遠離開呢。自己三公子現在最需要的是心情平靜。
齊方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似的,怎麼王呂說的話他句句不懂呢?
「怎麼,王呂,孔大夫是咱三公子的仇人?」齊方瞪大了眼睛問王呂。
王呂道:「不算什麼仇人,但是,和仇人也差不多吧。」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時,便看到了孔大夫掀開了帳篷的帘子,走了進來。
他內心一驚,心道那句話孔大夫剛才一定聽到了。
覺得有些尷尬,他咳嗽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剛才王呂那句話青枝確實聽到了,她緩緩進來道:「我來這裏是行我作為大夫之職的,既然太子殿下請我來醫治陸公子的病,本大夫便會做好此事,方不負太子殿下所託。」
說話間,她走到陸世康床前,道:「陸公子現在覺得如何?」
「尚還沒死。」他道。
「沒死便好,陸公子既然還有一息尚存,便是值得慶幸之事。」
「......」
一時間房間里沒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