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過往

等了快有半分鐘，沒聽見一絲聲音，姜蠻煙掃眼對面，嫌墨跡的催促，「還在組織語言？」

對方一直盯着姜蠻煙看，像是看入迷了一樣，直到姜蠻煙出聲，才醒過來神，淡淡的一笑，「你竟然感興趣我和他的過去。」

「是有點興趣。」姜蠻煙回。

對方又是清淺一笑，但就姜蠻煙看來，像是在嘲諷她。

果然，她說：「我知道你這種心理。勝利者心態。」

姜蠻煙：「……」勝利者？勝利個球了。

姜蠻煙抬手瞥了眼腕上的手錶，還沒到午夜，時間尚且充足，她放下手，再看對面的女人，開口說：「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禮尚往來，該你先吧。」沒想到連自報家門，對方都一副小心謹慎。

「姜蠻煙。」

對方聽了一愣，大概是沒想到姜蠻煙會這麼乾脆自報家門。

姜蠻煙倒是感覺良好，她從不是什麼不能見人的主兒，名字也是！何況她自認名字不難聽，沒有報不出口的道理。

對方愣完以後，開口說：「我聽過你的名字。」

聽說姜蠻煙的名字時，她還不過是個在寨里練習蠱術的單純女孩。

沈折柳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見到姜蠻煙。

要不是時機不對，立場也不對，沈折柳會帶着欣賞目光看面前的姜蠻煙，畢竟是她曾經好奇和佩服過的人。

姜蠻煙清淡的「嗯」了聲，對自己的聲名遠播一點也不驚訝。

有名總比寂寂無名好。

「沈折柳。」對方又開口。

姜蠻煙眼皮稍稍高抬，「巫脈兩支的沈家？」

在玄學一門裏，巫脈有兩支。這兩支巫蠱術最頂尖的人，一支姓沈，一支姓沙。

原本沈沙兩支的巫蠱術不分伯仲，很長一段時間裏，這兩支人都在爭着高低。但隨着時間的變遷，沈家不知怎麼的，逐漸開始沒落，後來據說遷入了深山的寨子裏，很少再出來。如今還活躍的，就是沙家這一支了。

沈折柳點了下頭：「是。」

「已經很久沒聽過巫脈兩支的說法了。」沈折柳又說，說完又自哂一笑。

姜蠻煙跟着笑笑，似安慰的說：「總歸你祖上是富過的。」

說完，不等沈折柳接話，姜蠻煙把話鋒一轉，「既然都知道對方底細，那就不用再多說什麼了吧。將他身上的蠱解了吧。」

沈折柳順着姜蠻煙的話看向瘦脫了形的秦勛，一改剛才，「你不是說想聽我和他的事嗎？」

姜蠻煙雙手抱臂，「那你說吧。」看在她是沈家人的份上。此外，她也很想知道，沈家到底是怎麼沒落的。那就先順着她，看看能不能問出個一二三來。

……

原本以為沈折柳和秦勛的故事會有什麼妙不可言之處，結果令姜蠻煙失望了。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日久生情的故事。

沈家雖然遷入深山老寨后很少再出現在人前，但時代變遷，深山生活多有不便，年輕人們總是嚮往外面的多姿生活。同理，外面見慣了花花世界的旅者也對與世隔絕的生活心嚮往之。

於是，在外打拚的年輕人歸寨時帶來了幾名旅客，秦勛就是其中之一。

作為來自外界的年輕人，不論是外貌還是穿者打扮，都和寨里的人很不一樣。其中最受寨里姑娘青睞的，還是秦勛。因為就屬他長的最好看。

長的好看，還不文弱，談吐更不凡，上知天文下懂地理，據說見識過無數的國家和地方。

僅僅入住寨里三天，就收穫了寨里大半姑娘的芳心。

沈折柳作為沈家巫脈繼承人，清心寡欲，一心撲在了鑽研上，平時深居簡出，秦勛入寨三天，都沒照過面。

契機在第四天夜裏。

那天夜裏秦勛幾人住的小樓走水，第一個發現的就是沈折柳。

所以是沈折柳救了秦勛幾人。

得救后的第二天，秦勛特意打探了沈折柳住的小樓，親自上門道謝。

兩人就這麼相識了。

要是秦勛的道謝就在這裏，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情況。

聽沈折柳的敘述，見完她以後，秦勛向寨里不少人打探她的情況，之後，不時在她面前晃動。

沈折柳是獨居，秦勛就自告奮勇的幫忙幹些挑水一類的雜事。

一開始沈折柳並不放心上，但久而久之，一顆心就起了變化。皆因秦勛的不同對待。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秦勛能除了睡覺時間外，十多個小時晃在她眼前，她不理他，他也能尋上不少稀奇古怪的話題。寨里其他姑娘都想引起他的注意，想與他走近，他一個個都婉拒了。沈折柳全看在眼裏，心裏也是悄悄高興的。

秦勛在寨里足足待了兩月的時間，到要走的時候，沈折柳特意問他還會不會回來，秦勛答的十足肯定，他一定還會回來。

不僅如此，秦勛還又邀她離開寨子。

於是沈折柳告訴他，等她能出寨的時候，她一定會離開。

但沒想到，秦勛一走就再沒回去過，而她的蠱術始終未到大成，不能離寨。

春去秋來，她在寨里等了三個年頭，也發奮了三個年頭。

好不容易她終於能走出寨子，來到外面的世界時，她卻聽說秦勛早已另結新歡，將她拋去了腦後。

她打探了諸多，也想要親自問問秦勛，但秦勛不願見她。所以秦勛體內的紅蠱，是她在失望至極之下發動的。

沈家的女兒，容不得被這樣糟辜負。

……

聽完了他們倆的事，姜蠻煙總算明白沈折柳誤會了自己什麼。

可惜認識秦勛的人不在，對於秦勛是否移情別戀，她也不清楚。

只是，有點話，她不吐不快，「你們沈家真是與世隔絕太久了，都不知道外面世界的變化吧。如今可不講究在一棵樹上弔死，而是下一個更乖。」

沈折柳：「……」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完全聽懂。

「他負了你，你給他吃點苦頭，我沒意見。但為一個負心漢搭上自己，真的值得嗎？」姜蠻煙又問她。

對於這個問題，沈折柳表現的異常固執，「這就是他要復出的代價！」

姜蠻煙控制着自己沒翻白眼，不過也沒再跟沈折柳搭話，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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