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木葉村並沒有幼兒園，大部分的孩子都是由父母教導直到達到入學年齡為止。但並不是所有小孩都會進入忍者學校，畢竟木葉村還是普通人較多，還是有普通學校的。

豬鹿蝶三家雖然人口不多，卻也算是有名的忍者世家了，這三家的孩子根本不用考慮，以後肯定是都要去忍者學校念書的。而三家各有各的家傳秘籍，秘籍上的忍術是學校學不到的。所以四歲以後，小豬鹿蝶三人除了睡午覺的時間以外，大部分的空餘時間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悠閑，而是要開始早期修行了……

「……心轉身之術的特點是用精神力侵佔敵人的身體，使得敵人的身體在一定時間內被控制住。而心亂身之術的特點即是直接以術控制敵人的身體，完全按照施術者的意志而行事……」

「呼呼……」

「……」

「呼嚕、呼嚕……」

「山、中、井、野！」

「啊？到！」

「……╬」山中亥一感覺自己腦門上的神經一跳一跳，看着小井野那副無辜的樣子，他氣就不打一處來，最終沒忍住，還是一拳下去砸在小井野的腦袋頂上，大聲吼道：「你到底還想不想學？！」

「不想！」小井野揉着自己被打疼的腦袋，理直氣壯的吼得比山中亥一還要響亮——她早就不想學了！

「……〣」山中亥一很無奈，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啊，他無力的說：「為什麼不想學？這可是我們山中的祖傳秘籍啊，別人就算想學也沒辦法學的。」

「因為我是女孩！」

「……？？？」山中亥一真的覺得自己跟女兒的溝通存在很大的障礙。

「爸爸，以前你用心轉身之術附到女人身上的時候就沒有覺得胸前突然增加的重量很難受嗎？還有，難道你不覺得底下突然少了點重量，讓你沒有安全感嗎？」

「呃……」聽見底下『少了點重量』的時候，山中亥一的臉『唰』的一下白了，本來以前根本沒注意過，但聽女兒這麼一說，實在覺得心裏格應得慌。

「男忍的數量明顯比女忍多，難道要我以後穿到那麼多男人身上嗎？那我肯定會噁心得忍不住想要把底下突然多出來的那點重量割掉的！！」小井野握拳而起，激憤不已，「最重要的是，女穿男，那是天雷啊！！」

「……(@﹏@)~」山中亥一徹底暈倒過去。

看見山中亥一似乎開始反省了，小井野雙手抱胸很滿意的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井…野…那個，心轉身之術，我、我們可以慢慢來學，你只要學會就行了，至於用不用，再根據具體情況具體考慮……」山中爸爸感覺壓力很大，總之只要能把祖傳的絕招傳承下去就行了，至於用不用就不勉強了。

「可是，那我要是以後都不想用這個術，那我總得學點別的絕招，要不然我豈不是很廢？」小井野很自然的說道，完全不理會山中亥一收到的心靈創傷。她體內本來就有不少暴力的好戰因素存在，以前玩遊戲，她都是武力輸出的角色，所以才會很不滿山中家的輔助技能。

「那你想學什麼？」山中亥一揉揉有點脹痛的太陽穴，他忽然覺得以後只要什麼都順着女兒就好。

『啪』小井野拍桌而起，一腳踩在小矮几上，一手握拳舉起，雙眼閃亮閃亮的，大聲宣佈道：「我要當女俠！執劍走天涯！」

「……〣」山中亥一開始覺得有點胃疼，虛弱的說道：「寶貝女兒啊~我們是忍者……不是武士……」

小井野歪著小腦袋看着山中亥一，大大的眨巴眨巴兩下，左手握拳敲在右手手心，恍悟道：「SOGA！」

「……」

「不過，就算是忍者也有用劍的？要不然刀也可以啊~」其實井野一直沒弄明白日本的刀和劍的區別——她看的漫畫里的那些人明明學的是劍道，用的卻是竹刀，還有什麼授刀儀式之類的，而在天朝刀劍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寶寶為什麼想學用刀劍？忍者擅長的是忍術啊，那些武士在我們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山中亥一繼續努力，想要糾正自己女兒的思想，告訴她能成為一名忍者是多麼的光榮。

「切，那是因為你沒有遇上浪客劍心、鬼眼狂刀、宮本武藏、佐佐木小次郎他們~」小井野不屑的一甩頭，她上輩子宅在寢室的時候，看得最多的其實是武俠小說。雖說連去食堂打飯她都懶得動，但卻也時時幻想着自己什麼時候能穿越去武俠世界，當一回俠女，還把自己好吃懶做的行為歸結為是因為從小沒有鍛煉，如果重來一次，她肯定會從小就努力用功鍛煉身體的！

此時的山中亥一覺得自己真是傻了，明明已經決定小井野想幹什麼都順着她就好了，還說那麼多幹什麼，真是給自己增加頭痛的感覺。

「好，寶寶想學什麼就學什麼，但至少要把山中家的秘籍都學會了，不過山中家並不擅使刀，等你再長大點，爸爸再給你找個好的劍道老師。」

「好！」

終於和平解決了……

相比起山中爸爸的杯具，奈良家和秋道家都要正常的多——小鹿丸雖然懶散，但他老爸本也不是什麼勤快的人，給他講解了最基本的影子束縛術的原理后，就讓他自己隨便練習去；秋道父子倆，每天坐在一起吃東西就當做是基礎訓練了……這不得不讓山中亥一感嘆女兒真的是比兒子難養多了。

山中家的術主要是靠精神力來控制的，現階段適合四歲的小井野修鍊的方式也只有最簡單冥想了。她立馬提出，冥想的地點只要安靜就可以了，並不一定要在家，她要自己找地方。想當然，而山中亥一已經融會貫通了『一切從女兒的意願出發』這條真理……

奈良鹿丸躺在無人的山坡上，兩眼懶洋洋的盯着頭頂飄過的雲彩，享受這難得的靜謐的一刻……可惜的是，這樣美好的時光對於他來說是不可能長久的。剛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感覺一片陰影籠罩過來，然後一堆細碎的東西散落在臉上，弄得他痒痒的，睜開的眼的瞬間就看見了那熟悉的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還真有點刺眼呢。

「嘿嘿，找到你了，鹿丸~」小井野保持雙手伸直的姿勢跪坐在小鹿丸頭頂的方向，剛才她把一路上收集的所有的花瓣都撒在了小鹿丸的臉上。

眯了眯眼睛，聳了聳鼻子，試圖把臉上還殘留的一些小花瓣拱下去，小鹿丸沒有起身的打算，他早已習慣了，只是懶洋洋的問道：「你不是要訓練嗎？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切，你還不是也在偷懶~」小井野嘟起嘴，有點不服氣的說，自然的移到小鹿丸的左邊躺下。

「嘛~我剛剛練習完，稍稍休息下。」

「那我正準備開始冥想，你不要吵我哦~但要記得喊我回家吃飯！」小井野倏的一下又坐起來，盤起腿，閉上眼睛。

「……」小鹿丸瞥了一眼身邊的小井野，沒有出聲，只是在心裏嘀咕了一句『真麻煩』，繼續抬頭看雲，卻總覺得跟剛才看的時候感覺有點不一樣，身邊多了一個人的氣息，不過這樣的感覺並不討厭，因為他早已習慣了……

******

冬去春來，小孩子的時間過得特別快，在父母眼裏，孩子似乎剛剛還是一團肉球的嬰兒，眨眼之間就已經能幫忙打醬油了，讓人很有一種為人父母的成就感……

「井野——井野——井野——」脆脆的童聲在山中家的門外拉長了音調，小男孩在門外不間斷的呼喊著。

「啊——，鹿丸，你不要催了，再等等，我馬上就好了！」山中宅里傳出一個略帶焦躁很有活力的女孩聲音，卻還是沒有看見人影。

「切，真是麻煩的傢伙~」男孩習慣的性的輕叱一聲，小小的身子懶懶的往身後的牆上依靠，兩手交叉墊在腦後。

「來啦，來啦！」

伴隨着一陣嗒嗒的木屐聲，一個粉紅色的小小身影出現在男孩的視線里，讓他那天生懶洋洋的眼睛裏閃過一道光彩，卻有立馬恢復平靜，撇過臉，語氣無聊的說：「嘛~你可真夠慢的，丁次都等不及先走了。「

「人家第一次穿和服，吉野媽媽今天又不在，我又沒有……」女孩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又沒有媽媽』這句話到底沒有說完整，委屈的低下了頭，一雙小手使勁的攪動着寬敞的袖子下擺。

難得聽見小女孩這麼弱氣的語調，小男孩老成的皺起了眉頭，看着一身淡粉色和服的小女孩身後那個有點複雜的紅色衣結，好像還有點歪歪的。恍然之間似乎第一次發覺眼前這個平時瘋起來比大多數男孩還要『野性』的人其實真的是個女孩子。女孩和服的衣結比男孩的複雜的多，大部分小女孩都是由媽媽幫忙才能順利穿好的，可她卻沒有媽媽……

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向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的男孩不自覺的走到女孩身後，伸出手幫她扯正身後的結翅，然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自然的拉起女孩的手，輕輕的說：「走，小心去晚了，整個廟會攤子上的小吃都被丁次吃光了。」

女孩有點吃驚，因為這是男孩第一次主動拉她的手，平時都是她死纏着他不放的……剛才因為穿了半天和服都穿不好而間接引發那極少的傷感細胞，聯想到自己兩世都缺少的『母親部分』的委屈，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臉上又掛起了她平時那燦爛過頭的笑容，大聲的答道：「恩！」

猛地一拉，小女孩以超人的速度沖了出去，沒有準備的男孩被他拉得一個踉蹌，差點直接栽倒在地，好不容易穩住步伐，看見前面的女孩和服下擺因為那寬大的步伐而大大的敞開着，他只能眼角抽搐的在心中感嘆——果然不像女孩啊！

……

這一年，井野和鹿丸都五歲了，木葉也基本恢復了往昔的繁榮景象，世界也比較和平，所以類似廟會和慶典的活動也漸漸的多了起來，讓人感覺整個村子都熱鬧而充滿了生機，欣欣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