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定下賭局

第六十四章 定下賭局

鬼臉少年冷冷地看着林溪,身上的靈力不斷地從下至上流動着。

一縷縷的靈力圍繞着他全身,如煙囪的煙火一般,徐徐上升。

林溪知道,對方的實力很強,能夠將體內的靈力懷繞自己全身,就代表鬼臉少年和他一樣,已經打開了某種東西,能夠隨心所欲的運轉靈力。

若是修行呼吸法,在人腦海里會呈現出一片海洋一般的『精神海』。

那麼這些修士呢?當他們修行到一定的程度,便可打開屬於自己的空間,那個地方,修士通常將它稱之為『神識』。

「刻意隱匿自己的修為嗎?」林溪暗道,他剛剛趁著鬼臉少年分神之時,就已最快的反應去試探對方的實力。

鬼臉少年的實力不好做判斷,從他剛剛動手來看,很強。只不過林溪知道,他早就在這裏,遲遲未動手,為的就是剛剛的那一瞬。

如果他的實力真的很強,就沒有必要偷襲那名修士了。

他的高低,就如他所戴的面具一般,看不清他的臉。

巨鳥扑打着翅膀,弄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灰塵,林溪死死地將它抓住,沒有要放過它的意思。

除了面前站着的那個人,還有誰知道是自己拿走了古書?

林溪不是修士,他當然不會放過這隻巨鳥。

沉默了一會,鬼臉少年並未繼續動手,靜靜地從林溪身邊走過。

他走到小女孩面前,一腳又將那名修士的頭顱給踢開,輕聲道:「記住了他的模樣,下輩子可不能放過他。」

說完,他輕輕地抹過小女孩的眼睛。

「四層樓的烈鳥,謝家?」鬼臉少年轉頭看向林溪,除了那鬼臉面具之外,給林溪最為深刻的便是他的那雙眼睛,在那裏面,林溪只感覺到了一絲冷氣。

烈鳥?林溪再一次看去,剛剛還真沒有多注意。

這次一看,這隻巨鳥的頭上有一根修長的羽毛,其顏色真如它的名字一般,烈火的顏色。

林溪一把將它拽下,使勁地向下一甩,他可沒有留力,靈氣覆蓋自己的手臂,巨鳥一聲哀嚎,地面上多出了一個大大的凹坑,烈鳥竟是被他這重重的一擊摔暈了過去。

撿起身邊的一柄刀,沒有猶豫,一刀便將烈鳥結果。

林溪長呼一口氣,面對鬼臉少年,防備之心減了不少,「你一個人留得住我嗎?」

鬼臉少年眼神冰冷,冷言道:「你現在還有力氣嗎?」

林溪沒有否認,要是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決不能在此停留太久,鬼臉少年一人還好說,要是等到其他修士來了,能不能走,就真的說不準了。

「想留住我?除非,你能先跟上我的速度。」林溪說完,沒有再留一絲氣力,全部用到雲步之上。

一道淡藍色的身影掃出,速度很快,倒像是在湖面上打水漂一般,只不過林溪這個水漂,隨隨便便都能上岸。

實在是太快了,鬼臉少年冷靜的眸子終於有一絲憂慮,他等待着時間,在林溪第十步踏出之後,鬼臉少年終於動身了。

一道鬼影飄出街道,他的速度更快,縱然林溪已先行十步,鬼臉少年也能跟上!

自從林溪將雲步熟練之後,在步法速度上,他還沒有輸給任何人。

一前一後,兩人不斷地轉變身形,他們的速度都很快,每一步卻是很輕,一步踏出,身後只剩下他們的氣息留影。

林溪前幾十步都太快了,一口氣也不曾換過,靈氣不斷地向著腳下聚去,身體上的傷勢沒有了靈氣的保護,漸漸地浸透他的衣袖。

接下來的十幾步,每一步都比之前慢了一大截,而他腳下的靈氣亦是如此,慢慢地,所能供給的靈氣跟不上他所消耗的靈氣。

鬼臉少年眼神一閃,「機會!」速度在落腳的瞬間提升。

兩人的追趕終於落下帷幕,鬼臉少年再踏出一步,竟是與林溪並肩而行。

「我還從來沒有在步法上輸過,這一次是我輸了。」鬼臉少年開口。

他很清楚,若不是林溪有傷在身,加之剛剛的戰鬥后,體內的靈氣剩餘不多,才能讓他追上。但是,即便是追上了林溪,鬼臉少年也消耗了巨量的靈力。

「秘術,鬼影化實!」鬼臉少年一個跨步,閃至林溪眼前,兩道鬼影從他身邊憑空躍出,各持一把兵刃,向著林溪砍來。

兩個鬼影的面容恐怖無比,臉上鮮血密佈,上面全是爛肉,一雙眼珠子掛在眼眶外面,下巴只剩下白骨,它們在嘶吼,彷彿是在痛苦的掙扎。

一般人見到此番景象,還沒有開戰,就會被這恐怖的一幕給嚇的失魂。

林溪一步後撤,將腰間匕首掏出,狠狠地一劃,兩個鬼影臉上一時間多了一道血痕。

可即便是如此,它們沒有一點要退後的樣子,反而面容更加猙獰,口中的牙齒漆黑無比,上面帶着絲絲爛肉。

一堵氣牆擋住了第一波攻勢,導致鬼影不能再向前一步。

鬼臉少年本就沒去將攻勢寄托在兩道鬼影之上,他的秘術『鬼影』是一道虛招,隨後的殺招便是他自己。

林溪一愣,氣牆中心出現一個向里盤旋的旋渦,在旋渦之中,那是一柄由靈力所形成的斷刃!

鬼臉少年身後四層樓盡顯,在氣牆的前方,也能看見一陣靈光閃出。

修士一旦走上修行之路,第一步就是要在體內開啟自己的井口,這就是他們靈力的來源,可以以自己為井,只要自己尚有一息在,便可湧出源源不斷的靈力。

修士們將體內的井口稱之為『命泉』。

而為了更方便,更靈活的使用這些『井水』,他們就要以自己的修為在井口上方築起一層層的高樓,自己便是樓中之上,隨意為自己取水,隨心地使用自己體內的靈力。

這一境界便是命泉境,而高樓共計有十二層。

也就流傳出登十二層樓可觀天下法的壯言!

四層樓顯化,這是將靈力運用到極致的表現,他的修為不高,可在同境界人中,實力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高手!

「再不用全力,下一擊后,你就再也見不到天空上的太陽了。」鬼臉少年說道,將斷刃向前推去。

一股股的殺意從鬼臉少年的身上散發而出,斷刃更是將氣牆破開了一個口子,不斷地有靈力流入。

氣牆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再過一刻,整個氣牆便會被這股強大的氣力給摧毀。

轉攻為守,現在的他,能做到嗎?

林溪體內的靈氣越來越少,要是再打下去,等到靈氣消耗殆盡,自己和普通人又有什麼區別?

突然,林溪感覺到對方正在收力,濃烈的殺意漸漸消散。

「你很厲害,在同輩中,你是我第一個認真的對手。」鬼臉少年身後的四層樓隨殺意的散去而消失不見。

林溪疑惑道:「你究竟要幹嘛?」

鬼臉少年手中的斷刃憑空消失,眼神中的冰冷再次讓周圍顯得寒冷無比,那個眼神,如同冰山一般嚴寒,而與他對視之人,彷彿正處在冰天雪地之中。

「下一次,等你的狀態恢復,我們再分勝負。」鬼臉少年冷冷道。

儘管他的眼神冰冷,林溪卻不再覺得緊張了,反而輕鬆了不少。

對方的敵意已經消失,從剛剛到現在,亦如兩個不同的人。

與其他修士不一樣,林溪能明顯地感覺到,這個人和其他人不一樣,真的不一樣,或許他們並不是敵人。

林溪嘴角上揚,說了一句不大不小的玩笑話,「這一次勝負如何?」

鬼臉少年一愣,迅速回過神,然後緩緩道:「先前那局,你勝了;這一局,就當平局吧。」

平局?這是什麼原理,難不成他覺得勝之不武?

修士里竟還有這種人嗎?

鬼臉少年繼續道:「鬼宗,馬禾,下一次,我會勝。」

林溪思索了一番,問道:「那豈不是各勝兩局?」

鬼臉少年沒有反駁,確實如此,他點點頭道:「在那之後會有第五局的,便是我們分勝負之時。」

林溪在與他對話之間不斷地調整自己的狀態,體內的靈氣不多,但足夠他全力地使用雲步逃走,也許鬼臉少年也知道了這件事,才會有所停手,一旦發生追逐戰,就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從剛剛開始林溪就發現了靈氣在快速增加,消耗過快,增加的更快,這是什麼道理?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開啟了那片『精神海』的緣故?

林溪從小到大還真沒有像這幾天用出那麼多的氣力。

「第五局,第三局都還未曾發生,要是中間輸一次,你不就輸了?」林溪說道,很不介意就在現在來上一局,儘管自己的體內消耗過大,可靈氣的恢復,令林溪信心大增。

令林溪沒有想到的是,明明就是一句玩笑話而已,卻被鬼臉少年當真,只聽見他一字一字地說道:「那就連勝你三局!」

王老爺的大院裏,眾人仍然在對峙,靜的出奇。

而外面的街道亦是如此,安靜的可怕。

院中除去三位老爺子都是修士,相對而立;街道上,除去死去的那幾名修士,全部是普通人,雜亂地躺在血泊之中。

好似外面所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什麼勢力家族?都是這般模樣?」吳昊軒罵道,隨後摔門而去。

眾人見狀,沒有去阻攔,看着三位老爺子,只見他們面色陰沉,若是再繼續留在此處,指不定倒霉的就是他們。

謝於拱手道:「這件事情,謝家會給三位老前輩一個交代。」

陳大爺很想說話,卻被一旁的鄧大爺攔住。

交代?如何交代,街道上枉死了那麼多普通人,難不成就一句話就可以消除這一樁罪行嗎?

王大爺沉聲道:「若是謝家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不介意親自拜訪。」

謝於拱手告退,不再逗留,其餘的眾人也隨他退去。

只有付家家主依舊站在那裏,遲遲未動。

王老爺子沒有理他,轉身進屋,踏出門檻之時竟被門檻絆了一下,幸好王老爺子身形及時穩住,不至於摔上一跤。

鄧大爺一陣恍惚,像他們這樣的人,怎麼會被門檻絆倒?

若不是心神已失,都不會碰一下門檻。

陳大爺走到付家家主身旁,沉聲道:「我們對不起這裏的人,可是你不應該讓外面的人進來。」

付家家主冷聲道:「不讓外面的人進來?那你們三位呢?當年若不是父親為了報恩,還會留你們在此?」

陳大爺沒有生氣,而是溫聲道:「我們三人馬上就要離去了,最後一段路就當作是我們的贖罪之路吧。」

付家家主冷哼一聲,轉頭離開。

大院外面的街道,一道靈光出現,不知道是誰以無量的神通將一地的血跡給清除乾淨。

而後,付家家主站在街尾,望着這一條原本熱鬧的街道,心裏一冷,吩咐身旁的人,「將死去的鄉親們埋葬了,還有,每一家若是有活着的人,一家一塊金條。」

謝於靠了過來,無奈道:「你也得理解一下我們,年輕人辦事,就是那麼無所顧忌,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們。」

「不用了,還請你們快點履行諾言。」付家家主轉頭離開,不願與他多說一句。

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就是將他們的後輩們懲罰一下便可?

修士?真的將普通人不當人嗎?

謝於冷哼一聲,心想若不是上面的那位要他謹慎行事,以他的修為,死一條街的人,都算是少的了。

一名謝家的後生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臉色極差,見到謝於立馬跪地道:「於大人,我們派出去的人。」

「怎麼了?」謝於臉色陰沉,心中陣陣不安。

「都死了。」那人說道。

謝於拉起他,喝道,「我孫兒,謝藍呢?」

那人戰戰兢兢地指了指不遠處,語氣越來越低,不敢正視眼前的男子,「公子他,公子他死了。」

一掌拍下,那人的天靈蓋瞬間裂開,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便已經化成一灘血水。

他身旁的手下臉色一冷,都向後退了退。

「敢殺我孫兒,好,很好。掘地三尺,也要將他找出來。」謝於惡狠狠地喝道,眉頭緊皺,滿臉怒意。

一道道人影從街道飛出,尋找著那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

他們不知道,林溪已經走進一座酒樓里,嚷嚷着夥計上菜。

夥計連忙跑過來,「小公子,出去幹了什麼事情,那麼勞累?」

林溪將桌上的一杯水一飲而盡,苦笑道:「剛剛才宰了幾頭畜生,難免有些飢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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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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