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闖不過去
只要闖過去，進入到下一次就好了，根本就沒有規定必須和每一層的敵人殺個你死我活才行。
雖然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但在知道了通關條件后，孫瑾和夜汐就改變了作戰方針，從開始的擊殺，變成突圍，這才在第五層根本不能面對的絕境裏面，完成突入。
而在這三年裏面，孫瑾，也逐漸心裏生疑，有了自己的推測。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還有現在的我，算什麼……」
讓他有這種疑惑的，有兩個點。
第一，就是每一次闖關后的死亡，在死亡過後，都會陷入昏迷一段時間，再次醒來的時候，會出現在上一層的殿堂上。
有點像遊戲裏面的……記錄存檔，而醒來后，原本消耗殆盡的修為靈力都會恢復如常，原本崩潰的肉身和靈魂都會恢復如初，就好像之前的死亡根本不存在一樣，但也靠着這裏的特性，孫瑾和夜汐才重複了無數次后，到達第五層殿堂裏面。
至於第二點……孫瑾神識內斂，感受着體內的一切生命活動，一切都沒有問題，但卻是讓孫瑾在每一次蘇醒過後，有種違和感浮現出來。
「三年裏面，我反反覆復觀察，發現這裏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沒有任何異樣，但為什麼……每一次醒來，我都會有一種不協調的感覺浮現出來……」孫瑾眉頭微皺，喃喃自語着，但究竟什麼違和，就算是有着鍛煉到極端的直覺，他也沒有沒有辦法說出。
每成功下到一層，雖然微不可聞，但違和感都會加劇一些。
……
「三十八年，看這個進度，應該是還在第五層了。」外界，看着沉睡中的孫瑾，麒麟喃喃自語道，雖然看不到裏面的詳細，但靠着氣息的變化，還是可以粗略感受出來的。
「按照當初的設置，擬態阿賴耶識的世界，一分為二，一個是變化輪迴的世界，另一個則是更加單純，幻化本尊的意識心相，用兩種方式不斷交錯，最終接以不斷向靈魂最深層接近而去。」
麒麟沒辦法看透光點的構成如何，但畢竟是領悟仙源的真靈，並且從頭到尾都看到了構架過程，所以對於原理，還是有所了解的。
「兩個世界呈陰陽相對，以意識深層為界限，心相世界所化的顛倒巨塔，終點就是在輪迴世界，而每一次的死亡，意識都會進入到輪迴世界裏面，意識在兩個世界的不斷來回，都會經過意識深層，而越是通關接近終點，也能不斷接近意識深層，交錯、接近，一切都是為了覺醒。」
「心相世界所化九層，這九層都由潛意識所化，代表過往經歷，心相會根據自身修為做出調整，雖然無法看到，但第九層，應該是和自身修為沒有區別的元嬰之妖，但以小子的千錘百鍊后的實力，應付同境界，應該不會太過困難，何況還有小女娃的幫助，第九層和第八兩層，不會艱辛，第七層和第六層，發現規律的話，也可以通過。」
「現在還是困在第五層殿堂，看來是闖過第四層，是困難了些，按照心相的規律，第四層，恐怕是其前半生，那一場場必死之境的交匯，再加上輪迴轉生前最後經歷的那一戰所衍變出來的，要闖過去，確實不能抱太大期待……不過這就是一場儀式，可以無限次反覆重來，直到覺醒，甚至不需要闖過，只需要覺醒就可結束。」
麒麟自說自語着，護法的同時，神識凝聚，觀測孫瑾識海裏面光點，，哪怕些微的細小變化也不錯過。
……
心相世界第九層，1次通過。
第八層，1次通過。
第七層，在死亡1次之後，接觸到這裏的規則，死亡7次，第8次成功斬殺守在這裏的所有天驕強者，通過。
然後在第六層開始，遇到的，就是妖魔族了。
第六層，一萬元嬰妖魔。
第七層和第六層，雖然數量同為一萬，但妖魔族可以算作一個整體的軍隊，不像第七層時，天驕強者雖然強大，但相對來說比較零散，時間拖長下去的話，雖然困難，但還是可以逐個擊破，可妖魔族不行，在軍隊裏面有指揮者的存在，時間拖長下去，戰術會被看破，行動模式會被看穿，最後只會把自己逼入必死的境地裏面。
在發現根本不可能力敵，在第23次，才想到找到出口就好了，嘗試到第32次后，才闖過了這一層。
第五層，十萬妖魔，第30次，闖關成功，這其中也要得益於夜汐的能耐。
夜汐雖然是女流，但絕不是什麼花瓶一樣的存在，她擁有元嬰初期的修為，並且堪比同境後期的戰力，領悟了潮汐意境，和神識法術結合形成的圖騰之法，能直接攻擊靈魂，讓哪怕妖魔族，也會一顫中出現恍惚，失去行動能力。
要是之前沒有發現規律時，孫瑾還會出手斬殺，但在清楚了規則后，方案改變，更加充分利用神識法術的特點，指定方針，用最快的速度突破。
開始的時候，確實不得不說夜汐是有些累贅的，因為沒辦法很好的配合，對於孫瑾斯巴達一樣的方針很難跟得上，只不過死亡次數多了，而且每一次面對的都是同一批敵人，自然也就越來越嫻熟。
並且通過實戰和孫瑾的講解，專門利用多次死亡來讓夜汐熟悉妖魔族的特徵，也讓夜汐逐漸的針對妖魔族展開攻勢。
孫瑾可以說是一個奇葩了，還是凡人時，就斬殺了數之不盡的妖魔，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戰績，足以證明他對於殺妖魔這個方面有多麼深刻的研究。
而實戰，同樣也是對於實力的最好磨鍊，就如同孫瑾當年就是這樣，才掌握了大量的軍技，和大成了軍殺九步中的其中六步。
要不是當年礙於沒有修為，是一個凡俗的話，完全掌握，也並非不可能。
不斷的生死循環，一次又一次的廝殺當中，讓兩人的神通法術方面，有了長足的進步，越發的嫻熟起來，到了後面，夜汐還逐漸熟悉起了海神將傳承下來的種種法術，對於潮汐意境領悟更深。
而孫瑾，也在不斷的戰殺裏面，慢慢對於自身數種意境有了更多的認知和了解，逐漸的融會貫通，並且為了提升戰力，對於自身妖魔血脈裏面傳承的種種神通法術，開始涉及。
三年過去，其戰力，比起天星戰的時候，強悍了數倍有多。
唯一讓孫瑾遺憾的，是這裏的妖魔，竟然不受封血術的影響，無法反向操控，讓孫瑾頗為的可惜。
他不清楚的是，因為他雖然血脈傳承，有妖魔族內，高等血脈可操控低等血脈的知識，但並沒有用過幾次，尋找羅天之靈所在地入口時，雖然也有嘗試，但當時心境紊亂，沒辦法精確展開，而對於已經被操控了，失去心智的妖魔，兩個層面下，也是最終失敗了。
沒有對應成功的記憶，自然不會在這個心相世界裏面成功展開。
孫瑾和夜汐，兩人各有傳承，但因為修行年月太短，或者說得到傳承時間太短的關係，根本沒有融匯貫通，展現出來的戰力，哪怕強大，但還是有很大一塊沒有挖掘出來。
現在，這九層顛倒之塔的闖蕩，給了一個融會貫通的機會。
但，僅限於到第五層而已，第四層，難度之大，讓兩人，也沒有鍛煉的空暇了。
原因很簡單，心相世界，是根據孫瑾的記憶，潛意識等通過修正，變化出來的。
主要的部分，取於庫贊星的種種戰役。
而通過這些戰役匯合，哪怕因為修正弱化了，可在這百萬妖魔大軍裏面，還是有幾十尊化神妖魔。
並且鎮守在出口位置的，是一尊問道大魔！
……
融合了孫瑾此生所有的生死經歷，打造出來的百萬妖魔大軍，哪怕有夜汐這麼一位外來者的協助，有走出去，也確實太過困難了些。
第24次，孫瑾被無數利刃穿透而亡。
第105次，十幾隻擬態雷族的高等妖魔奇出，活生生被劈死了。
第228次，被燒死。
第692次，在開局的時候，直接展開全力，神通盡出，被上千隻會鏡像反射神通的妖魔反殺死亡。
第1124次，第58次遭遇妖魔族的化神強者，碾壓而亡。
第1763次，結合了諸多規律，通過極念和靜心二訣的演算，編繪出最為詳盡的一次計劃，但還是在面對最終問道大魔的時候，被一招斃命。
……
「現在算起來，這應該是第3328次了。」十分鐘過去，調息恢復后，夜汐這麼開口說道。
「確實。」孫瑾回應，看向前面，在那裏有一座青銅大門聳立着，磅礴威武，那是他們走過第3327次的門戶，現在正要走第3328次。
對於這個數字，就算是孫瑾也不禁輕嘆一聲，覺得這一次，或者真的很難通過了。
三千多次的磨鍊，讓他們對於法術神通的領會，到了同境裏面一個極高的高度，甚至意境都在生死當中，感悟極深，要不是因為這裏詭異，修為沒有辦法增長的話，只要給予足夠的資源，孫瑾和夜汐，都有信心直接晉陞到元嬰中期。
孫瑾和夜汐，兩人聯手起來，更加的無間。
要只是百萬大軍存在，或者還有一絲可能，但對於那問道大魔，孫瑾衍算了不下萬次，都找不到可以突破的方法。
「你為什麼這麼急？」夜汐看向孫瑾，忽然開口問道。
「我很急么？」孫瑾愣了一下，保持着剛要起身的姿勢。
「不急的話，陪我聊一會兒吧，一直綳著神經，不好。」夜汐開口，孫瑾聞言后，遲疑片刻后，也真的重新坐了下來。
要是放在以前，孫瑾對夜汐突然的這麼開口，因為性格和經歷關係，一時間是做不出回應的，但有了三年的同生共死，平常聊起來，也更加隨意了一些。
「你每次醒來時，基本比我晚啊。」夜汐挽起髮絲，用隨意的語氣，開口問道。
「是這樣么？」孫瑾沒有太大的感覺，在這個殿堂裏面，也就只有他和夜汐兩人，而在顛倒之塔外面，更是什麼都沒有，沒有對照，很難形成時間觀念。
但卻是，大部分醒來的時候，他都比夜汐要慢上一些，只有不多的幾次，是夜汐醒來時間，比孫瑾要晚上一些的。
「感覺做了一個夢。」孫瑾回道。
「嗯，是什麼夢？」夜汐問道。
「記不清，很模糊。」孫瑾皺着眉頭，想了一陣，這對於他這個修為境界來說，並非正常，哪怕夢境，可哪怕血魂的修士，靈魂會得到增幅，忘記這種事情是很少發生的，更別提是近期的夢境裏面。
現在一想的話，孫瑾也覺得有些怪異。
「嗯~」夜汐故意拉長了一個字音，開口問道：「說出來給我聽聽吧，修鍊也沒有效果，就算是解悶了。」
「只記得一些感覺。」
「嗯，沒關係。」夜汐說着，孫瑾沉吟片刻后，才開口出聲。
「也沒有太多感覺，只是很平常的，覺得舒心，安穩而已，每一次醒來，都有這種感覺。」孫瑾也沒多大在意，就這麼說了出來。
「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家一樣。」罕見的，說這些話的時候，孫瑾表情帶着些柔和，對於那些認識孫瑾的人，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吧，因為這傢伙，基本都是常年維持着謹慎、不鬆懈的狀態。
因為他，就是在那種環境裏面養成的習慣，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能活下來。
夜汐就在一邊聽着，指尖抬起，挽著髮絲，在聽着孫瑾的描述時，挽發的動作，快了一些。
「這樣啊。」夜汐自言自語，說了這麼一聲。
「這樣啊。」她輕聲的重複了一下，微不可聞，轉過頭，孫瑾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沒有發現她挽發的動作，快了一些。
「解悶完了，該進去了吧。」夜汐起身，這麼說道。孫瑾看了她一眼，雖然對於她今天的問法有些疑惑，但還是應了一聲后，兩人再一次的推開大門，進入到了第四層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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