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飛鳥靈成

「伏羲……守護者……巫山……」一縷縷雜亂的信息在腦海內一閃而過，他的嘴就像是無法控制似的，零散的詞語脫口而出。

僅僅只是片刻，孫瑾就猛地將手沖石碑上迅速收了回來，臉上露出濃濃的疲憊之色，但目中卻是有強烈至極的精芒一閃而過。

「這面石碑……和石門一樣，是必須使用阿賴耶識才可以感應，也正是因為我擁有阿賴耶識，才可以石門打開，並且感應到石碑上紋絡的信息。」他這麼輕聲低語了一句后，忽然間有沉默下來，低頭頷首，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在他的識海裏面，此刻已經是翻江倒海，僅僅只是零散的信息，卻是讓他聯想到了很多事情。

「沒有想到，此行會有這樣的收穫。」

就連當初佈置這個幻陣的化神強者們也不會想到，會有人能夠闖過那個幻陣，但也只有孫瑾不，正因為是孫瑾的冰寒分身，才可以做到這一點。

他本身的天賦就是冰寒，再加上領悟到了寒屬性的意境，自然和那些必須持續運轉修為抵禦寒氣的元嬰修士有所區別的，這裏甚至可以說是他的天堂，在這種環境裏面，赫然是如魚得水，甚至可以借用一些此地環境的力量。

他本來就是受邀進入探索遺跡的一員，只不過中途遇到一些意外，耽擱了，而等到他想要進入的時候，大隊伍已經踏入其中，一般這種情況，也只能無奈的在幻陣外等待，或者直接放棄這次這一次的行動，但孫瑾不同，阿賴耶識的特性，能讓他不大會迷路。

更關鍵的是，彷彿冥冥中有種牽引的感覺，他可以清晰感應到遺跡的所在，如同黑夜滄海中的燈塔，指引着他……只不過就算有了方向，這幻陣的恐怖，也讓他走了接近半年的時間，才勉強的成功闖過來。

而在進入遺跡裏面后，因為沒有其他人的關係，他放開了手腳，大隊伍用了一年時間的速度踏入到第三十六層，而孫瑾則是使用了半年的時間，雖然在踏入的時候遇到一些石門，感受到其中的奇異，但孫瑾生性謹慎，還是決定先和同伴匯合，然後再折返回來。

他熟悉某個奸商的性格，而且在探索期間找到了一座剛設置沒多久的傳送陣，成了決定性的證據。

「伏羲……守護者……巫山……」孫瑾低垂着眼帘，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句。

「守護者……巫山……」

「巫山……巫山么……」

記憶浮現，他想起了曾經女孩對他說過的話語，巫山兩個字烙印在心神裏面，從來沒有忘過。

他想要去找她，但就算蘇醒至今，竭盡全力的去尋找，茫茫星空裏面確實有不少地方存在着巫山這個名字，但……都不是他要找的。

直到現在，他再次看到了這兩個字，巫山。

「僅僅這些支離破碎的字句，沒有辦法明白什麼，只不過……在這個遺跡裏面，有很多這樣等到石門，要是這些石門裏面都有石碑存在的話，可以知道更多的事情。」

「關鍵的是，就算真靈，也只是模糊阿賴耶識而已，但這些石門，甚至石碑上的紋絡，都是需要阿賴耶識才可以感應的，而阿賴耶識這個名稱，是她說出，而她，在巫山……」

他喃喃低語着，目中光芒閃動，像是隱隱找到了什麼線索，想要伸手抓住，卻沒有辦法做到。

但他相信，只要繼續探索這些石門，他就可以找到更多的線索。

他有種感覺，這遺跡內，隱藏了一個巨大的秘密，在等待着他的發掘。

「這座遺跡，是一萬年前被找到的，但並不是說其被吸入秘境的時間就是那一刻，可能更加久遠，而這座遺跡具體承載的歲月又有多少，又是誰建造的……」

「這些事情需要一步步的摸索，我需要人手，而要讓他們服從命令的話，不能單純的以威震懾，還需要給予報酬。」孫瑾目光一轉，落在那些堆積成山的珍寶上面，嘴角漸漸的露出了微笑。

此時此刻，就算是他覺醒了阿賴耶識，但卻沒有注意到，有一雙眼睛，在冥冥中，看着他。

……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間，三十年就這麼過去了。

破碎星空，失落星系，失落星域，九宮星，雲宗山門所在之地，雲山。

某間閣樓內的大廳中，方子萱恭敬的站在那裏，向一位青年做着例行的彙報。

「……最後還有最近去百靈堂拿取供奉的時候，遇到了最近出關的何長老，對方說想要見上孫執事一面，想問大人意下如何？」方子萱抬頭，向孫瑾問道。

孫瑾坐在木椅上，神色平靜，一手環抱着一隻白鳥，另外一隻手則是在白鳥的羽毛上輕撫著，看白鳥躺在臂膀裏面，靜靜的睡着，似乎很是享受這種撫摸羽毛的感覺一樣，露出非常舒適的表情。

「那就轉告何長老，近期我會去上門拜見，還有其他事情么？」孫瑾手上動作沒有停頓，抬頭看向方子萱，問道。

「稟大人，沒有了。」方子萱說道。

「好，那下去吧。」

「是。」

方子萱一拜過後，斜眼看了一下躺在孫瑾臂膀中的白鳥，又很快的收回目光，轉身離開，沒過多久就離開了閣樓，化作一道長虹，朝雲山的另一角飛馳而去。

疾馳時，可以看到不少宗門弟子的身影，許是因為方子萱外貌俏麗的關係，所以自然而然的被眾多宗門弟子關注，在遇到的時候，基本上都會含笑打一個招呼，而方子萱也會適當的回應一兩句。

也因為方子萱名氣的關係，她平時一些固定的安排也被不少弟子知道，就算言語詢問時，方子萱也沒有掩飾，自然而然的，弟子們也都知道了其會定期為那位孫執事例行彙報的事情。

在開始的時候，大部分弟子都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孫執事很感興趣，但隨着時間久了，這種興趣就逐漸淡了，除非是另有意圖，想要以此為話題的弟子，基本上都不會有太多人去詢問這方面的問題的，畢竟對於這個孫執事，他們也是基本上都了解的模樣。

境界不高，和宋文青執事交好，不愛出門……這些基本上都是他們對於這位孫執事的印象。

一般來說作為執事，哪怕是挂名的也好，也要履行一些宗門的義務的，但這位孫執事除了基本的完成了幾件執事最低限度的任務，再有就是在一些場合上出席以外，大都是在自己的閣樓裏面閉關，不會出行。

在他們的印象裏面，這位孫執事是走了後門，才得到的執事位置，也因為並不是完全閉關，有一些在外露面的時候，故而人們對其的印象雖然不多，但也不深。

而在印象出現后，自然而然的，有一些聲音在弟子中出現，似乎是對於孫瑾居於這種位置的不滿，但聲音在出現沒多久，就平息了下去，再也沒有出現過，此後人們對於這位孫執事的標籤，就又多了一個。

對其不以為然，哪怕說上一兩句也是無傷大雅，但只要不是閑的發慌的生事，就不會有發生些什麼事情，這就是認知。

只不過雖然大多數人都不以為然，但方子萱則有些不同，可能因為近距離接觸更多的關係，她可以隱隱察覺到，孫瑾的一些神秘之處，但也只是感覺而已，具體是什麼，說不上來，可就是存在。

「那隻白鳥，最近經常看見孫執事抱着，之前還沒有看到的。」方子萱一邊疾馳，一邊喃喃著，很快的，就進入到了百靈堂裏面。

而此時此刻，在閣樓之內，孫瑾還是坐在那裏，雙手還是輕撫著白鳥的羽毛，但神色中卻是漸漸有一絲凝重之色浮現出來。

他的手忽然一頓，按在白鳥的頭上，同時輕吸一口氣，雙目緩緩閉合，心念集中，種種往事片段在識海內浮現而過。

隨着動作的一頓，那白鳥身軀一顫，潔白的身子忽然間變得渾濁起來，一縷縷灰暗的氣息瀰漫而開，漸漸變成了灰暗之色。

那身軀也不是血肉組成的，而是靈體，但卻極為凝實，幾乎和實體沒有任何差別，一聲低鳴從飛鳥口中傳出，帶着顫抖，似乎在承受着某種痛苦一樣。

孫瑾神色凝重，心念流轉，一幕幕記憶在識海中一閃而過。

「咒靈，此咒為念，為緣，故唯念轉而凝……」在孫瑾的識海裏面，還有一道聲音傳出，這聲音中透出一股滄桑之感，漸漸凝聚，赫然化作了蚩獸的模樣出來。

蚩獸的目光透過識海，看到了灰暗色飛鳥之靈的上，目光一閃，居然也有凝重之色一閃而過。

在識海中，一幕幕記憶的畫面閃爍而過。

虛擬的考核中，第一次的相遇。

訓練新兵的時候，在看着。

迷宮之地，共渡難關。

傳承之地，生死與共。

一切畫面，都有一個女子的存在。

然後，一切成了一個點，起點，原點。

「緣……」蚩獸看着這些記憶片段，忽然間再次重複了一遍這一個字。

這個字音落下，孫瑾身子猛地一顫。

與此同時，在外界星空的某個角落，女子同樣嬌軀驀然顫抖了一下。

「誰！」她嬌喝一聲，猛地轉頭，只不過發現什麼都沒有時，不由得愣了一下。

而緊接着，她的嬌軀再次一顫，因為其眉心之上，忽然間有一道印記浮現而出，這印記非常的模糊，如同圖騰，但又看不清是什麼模樣，可在出現的一刻，讓女子露出茫然錯愣的表情，沉默良久后，露出複雜之色。

「是他么……」她複雜中，喃喃低語了一聲。

「是他啊。」和藹而又滄桑的聲音傳了出來，在女子的身後，道袍老者的虛影出現，捋了捋鬍鬚，看着女子眉心的印記，目中有強烈的精芒一閃而過。

但這精芒裏面，卻也有一絲複雜蘊含在內。

「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啊，這傳承居然被他重新開啟了，只不過這究竟是緣，還是一種詛咒……唉，老了，看不透了。」

「爺爺，是什麼看不透啊？」在道袍老者的身旁，一隻巴掌大小的六翅元素精靈飛了出來，她瞪大了眼睛。露出了純潔的表情，朝道袍老者問道。

「哈哈，采兒，等你該明白的時候，就會明白的。」道袍老者哈哈笑了一聲，深深的看了女子一眼后，帶着瞪大着眼睛，露出不解表情的元素精靈，一閃之下，消失不見。

只留下了女子，沉默的，站在那裏。

沉默中，她右手抬起，按在眉心的印記上，雙目閉合，良久后又重新睜開，露出了茫然之色。

「感應不到……」她喃喃自語着。

「那一瞬間，是錯覺么，只不過我不應該會再有錯覺才對。」同一時間，在破碎星空的一角，孫瑾睜開了眼睛，其目中居然有恍惚一閃而過。

等到視線凝聚時，他自言自語了這麼一句，接着搖了搖頭，將目光落在了懷裏的飛鳥之靈上面。

「終於完成了。」他臉上露出笑容，而在他目光的注視下，鳴叫從飛鳥口中傳了出來，其翅膀扇動，從孫瑾的懷裏飛了出來。

一閃飛出，這飛鳥之靈帶着歡快的聲音咻的一聲，在孫瑾身旁環繞了一周，又重新落在了孫瑾的肩膀上，比起還沒有完成時，飛鳥之靈還要細小許多，現在只有嬰兒拳頭大小的程度，但卻極為凝實，甚至說這是實體，也沒有任何異樣。

通體灰暗，只不過精細的每一根羽毛內，都是由一道道渾濁的符文凝結而成，讓這看起來嬌小可愛的小鳥，卻是有種詭異之感瀰漫而出，隨着孫瑾心念一動，這飛鳥心領神會的一閃飛出，再次重新回到孫瑾肩膀上的時候，卻是在這大廳裏面，留下了成百上千道的殘影。

「這個速度，就算是元嬰的瞬移也無法比較，只不過作為鴛鴦咒為基礎誕生的你，應該也是繼承了那些能力才對。」孫瑾喃喃著，立刻飛鳥再次低鳴，其目光，朝孫瑾看了過來。

這一看，立刻讓孫瑾的識海，驀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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