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林家祖屋屋頂之物

第二百五十六章林家祖屋屋頂之物

令狐衝心內不平,他讓店小二送來好酒好菜,拉着他二人一起坐下飲酒吃肉。那店家心內不喜,但也不敢得罪了這位軍官,只能讓店小二好酒好肉的在一旁伺候着。

兩人喝了一壇好酒,店小二隻喝了幾碗,就已是大醉,令狐沖也不勉強,有人陪着他就好。酒足飯飽之時后,令狐沖也已是酩酊大醉。他扔給店小二一錠紋銀,讓店小二給他找來一套黑色衣衫,說要辦案用。

那店小二服侍他睡下,拿了銀子回後院休息處,給令狐沖取來一身乾淨的黑色衣服,包括鞋襪頭巾,擺在令狐沖身邊。自己看着賞銀髮笑,如果官老爺這就離去,除去他的吃住費用,自己還能剩下多少……

便在此時,只見左邊牆頭處人影一閃,一條黑影越牆而出。瞧身形是個女子,這女子向西南角上奔去,所使輕功正是本門身法。令狐沖提氣追將上去,瞧那背影,依稀便是岳靈珊。心想:「小師妹半夜三更卻是要到哪裏去?」

但見岳靈珊貼牆疾行,令狐沖好生奇怪,跟在她身後尾隨前行。令狐沖此時的內功已大進,輕功自然也已提高不少,自己不想讓小師妹發現,她當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已被跟蹤。

福州城中街道縱橫,岳靈珊東一轉,西一彎,這條路顯是平日裏走慣了的。在岔路上從沒半分遲疑,奔出二里有餘,在一座石橋之側,轉入了一條小巷之內。

令狐沖一覺睡到夜半三更,這才醒來。迷迷糊糊點亮燈光,想到今夜給恩師留書之後,自己就會離開中原,找個人煙罕至之地隱居了,心內不由得一陣酸楚。他看着鏡子裏面自己一臉的大鬍子,很是好笑,都如今了還是恢複本來面目的好。

令狐沖扯下滿腮虯髯,連同參將的衣衫皮靴、腰刀文件,一古腦兒的掘地埋了,想到從此不能再做「將軍」,一時竟還有點茫然若失。此時已經收拾停當,令狐沖腰懸寶劍,轉身出了客房,飛身奔向「福威鏢局」。

「福威鏢局」建築宏偉,極是好認。令狐沖沿路來到鏢局跟前,但見鏢局中燈火盡熄,更無半點聲息。令狐衝心想:「不知師父、師娘住在哪裏?此刻當然已是睡了。」

岳靈珊笑道:「臭林子,死林子,你罵我是鬼,小心我這就把你心肝挖了出來下酒。」

林平之道:「不用你來挖,我自己挖出來給你看,給你吃可好?」

岳靈珊笑道:「好啊,你就知道跟我說些風涼話,我這就告訴我娘去,看她怎麼收拾你。」

令狐沖飛身上房,緊隨其後,只見岳靈珊走到小巷盡頭,縱身躍進一間大屋牆內。大屋黑門白牆,牆頭盤著一株老藤,屋內好幾處窗戶中都透出光來,自己也翻身進入大屋牆內。

岳靈珊走到東邊廂房窗下,湊眼到窗縫中向內張望。令狐沖料想此處必是敵人所居,她是前來窺敵,突然聽到她尖聲大叫起來,卻把自己嚇了一跳。但一聽到窗內那人說話之聲,令狐沖隨即恍然大悟。

窗內那人說道:「師姊,你想嚇死我么?嚇死了變鬼,最多也不過和你現在一樣。」

岳靈珊道:「呸!我希罕么?不見就不見!喂,臭林子,你還不打開窗戶?你到底一個人在裏面幹什麼呢?」

林平之發出爽朗的笑聲,呀的一聲,兩扇木窗便被推開。岳靈珊縮身躲在一旁,不讓林平之看到。那林平之自言自語道:「我還道是師姊來了,原來沒人,看來是我自作多情,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吧。」

他作勢關窗之時,岳靈珊已縱身從窗中跳了進去。令狐沖蹲在屋角,聽着兩人一句句調笑,渾然不知自己是否尚在人世。只盼著自己一句也不聽見,偏偏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的鑽入耳中來。

林平之笑道:「師娘要是問你,這句話我是什麼時候說的,在什麼地方說的,你又是怎麼回答的?你要如何應對?」

岳靈珊道:「我便說是今日午後,你在練劍場上說的。你不用心練劍,卻盡跟我說這些閑話煩我心神。」

林平之道:「師娘一惱,定然把我關了起來,讓我學大師兄那樣,在這祖屋內獨自修鍊劍法武功,三個月不能見你的面。」

林平之道:「我在等你啊師姐。」

岳靈珊笑道:「呸,說謊也不怕掉了大牙,你怎知我會來?」

林平之道:「山人神機妙算,心血來潮,屈指一算,便知我的好師姊要大駕光臨。」

但聽得廂房中兩人笑作一團,窗戶半掩,兩人的影子映在窗紙之上,兩個人的腦袋相偎相倚,笑聲卻漸漸低了。令狐沖已不是少年郎了,自己雖然沒有做過出格之事,但是見識還是有的。

令狐沖輕輕嘆了口氣,心如刀絞一般,自己的小師妹終究還是長大了,她選擇了一個男子,卻不是我啊。令狐沖此時悲痛難當,怕自己在此不能自制,正要掉頭轉身離去。

忽聽得岳靈珊說道:「小林子,都這麼晚了你還不睡,你來這裏幹什麼來着?」

岳靈珊道:「這是你林家的屋子,拆也好,不拆也好,你問我幹什麼呢?」

林平之道:「正因為是林家的屋子,所以就得問你啊。」

岳靈珊道:「這是為什麼?」

岳靈珊道:「我知道啦,瞧你房中亂成這個樣子,定是又在找那部『辟邪劍譜』啦,你說是也不是?」

令狐沖已然走出幾步,突然聽到「辟邪劍譜」四字,心念一動,又迴轉身來。

只聽得林平之說道:「這一個多月來,這屋子也不知給我搜過幾遍了,連屋頂上瓦片也都一張張被我翻過了,就差著沒將牆上的磚頭拆下來瞧瞧……啊,師姊,這座老屋反正也沒什麼用了,咱們真的把老屋拆了重建,你說好不好?」

偏生自己後來得風太師叔傳授,學會了獨孤九劍的神妙劍法,華山門中,人人都以為自己吞沒了辟邪劍譜,連素來知心的小師妹也大加懷疑。

平心而論,此事原也怪不得別人,自己上思過崖那日,還曾與師娘對過劍來,便擋不住那「無雙無對,寧氏一劍」,可是在崖上住得數月,突然劍術大進。

而這劍法又與本門劍法大不相同,若不是自己得了別派的劍法秘笈,又怎能如此?而這別派的劍法秘笈,若不是林家的「辟邪劍譜」,又會是什麼呢?

林平之道:「不問你問誰啊?難道你……你將來不姓……不姓我這個……林字嗎?就如師娘一樣,她雖然喜歡別人叫她寧女俠,但終究她還是岳夫人啊。」

只聽得岳靈珊笑罵:「臭林子,死林子,你討我便宜是不是?」又聽得拍拍作響,顯是她在用手拍打着林平之。

他二人在屋內調笑,令狐衝心如刀割,本想即行離去,但那「辟邪劍譜」卻與自己有莫大的干係。林平之的父母臨死之時,有幾句遺言要自己帶給他們的兒子,其時只有自己一人在側,由此便蒙了冤枉。

岳靈珊已經幾次向父親岳不群告狀,說林平之不知道勤學苦練華山派劍法武功,而是整日裏泡在祖屋之中,要找那「辟邪劍譜」。岳不群總是岔開,說讓她多陪陪林平之,這孩子睹物思人,也是人之常情。

也因此,岳靈珊才能時常陪着林平之來到祖屋之中,查找「辟邪劍譜」。可是此事讓岳夫人知道了,寧女俠平日裏對林平之很好,但是卻不願意讓女兒岳靈珊陪着林平之到這祖屋之內。

岳靈珊問了幾次,最後岳夫人才說道:「孤男寡女,你時常陪林平之去他家祖屋之中,別人知道了會怎麼想?你是姑娘家,什麼時候你們倆真的拜堂成親了,為娘才會不管你,此事今後休提!」

他身處嫌疑之地,只因答允風太師叔決不泄漏他的行跡,實是有口難辯。中夜自思,師父所以將自己逐出門牆,處事如此決絕,雖說由於自己與魔教妖人交結,但另一重要原因,多半也是認定自己吞沒了「辟邪劍譜」。

行止卑劣,已不容再列於華山派門下所致。此刻聽到岳、林二人談及「辟邪劍譜」,雖然他二人在自己面前親昵調笑,他也只能強忍着心酸,聽個水落石出。

暫且不提令狐沖在窗外偷聽林平之與岳靈珊談論如何查找「辟邪劍譜」之事,其實這一個多月來,陳勇一次也沒有佔據過這具身體。林平之自從回到福州,除了練劍,剩餘時間都全部泡在這座祖屋之中。

林平之和岳靈珊二人聽不到外面的腳步聲,他陳勇因為全身心關注,已經聽到了令狐沖的那聲嘆息。看來「辟邪劍譜」今日就要再次問世,而五嶽劍派今後就要再次大動筋骨了。

岳靈珊道:「我說這段時間,你總是精神不振?原來你晚上不肯在鏢局自己的房間休息,都會一個人跑到這裏查找『辟邪劍譜』,怪不得這幾天你陪我練劍都會心不在焉呢。」

林平之道:「想我爹爹媽媽死得好慘,我倘若能找到劍譜,就能以林家祖傳劍法手刃仇人,方得慰爹爹媽媽在天之靈。」

因此這幾日岳靈珊才會更想念小林子,但是她又不願違背母親的意願,已三日沒有來這裏陪林平之了。而兩人除了在練劍之時能夠見面,平日裏連見面都不多,要不然也不會大白天拉着林平之出門喝酒了。

岳靈珊晚上偷偷到林平之住所,推門見他不在房間,就徑直來林家祖屋找小林子了,也因此才有令狐沖跟隨她前來之事。而林平之這段時間用盡了方法,還是找不到林家的「辟邪劍譜」。

陳勇心知「辟邪劍譜」的具體位置,但是為了不改變劇情,更是不想讓林平之學習「辟邪劍譜」,才會一直關注著此事。而今日岳靈珊半夜潛入林家祖屋,陳勇就開始潛心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岳靈珊道:「呸!旁人愛怎麼說,讓他們說去。只要我知道你是真心就行啦。」

林平之笑道:「你怎知道我是真心?」

岳靈珊在林平之肩頭重重打了一下,啐道:「我知道你是假情假意,是狼心狗肺!」

岳靈珊道:「不知大師哥此刻在哪裏?我能見到他就好了,定要代你向他索還劍譜。他劍法早已練得高明之極,這劍譜也當物歸原主啦。小林子,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不用在這舊房子裏東翻西尋啦。就算沒這劍譜,練成了我爹爹的紫霞神功,也報得了仇。」

林平之道:「這個自然。只是我爹爹媽媽生前遭人折磨侮辱,又死得這等凄慘,如若能以我林家劍法報仇,才真正是給爹娘出了這口惡氣。

再說,本門紫霞神功向來不輕傳弟子,我入門最遲,縱然恩師、師娘看顧,眾位師兄、師姊也都不服,定要說我和師姐好,就是為了紫霞神功!」

林平之和岳靈珊二人又在佛經中翻查,最後包括用水濕佛經都用遍了,還是沒有絲毫髮現。二人已經絕望之時,門外突然闖入二人,林平之岳靈珊正要拔劍抵禦,就被二人點住了穴道。

這二人在屋內撕蒲團,碎木魚,一看就是要搶「辟邪劍譜」!林平之此時才看清二人的面貌,那二人都是五十來歲年紀,一個禿頭,另一個卻滿頭白髮。

二人行動迅疾,頃刻之間,便將佛堂中供桌等物一一劈碎:直至無物可碎,兩人目光都向那幅達摩老祖畫像瞧去。禿頭老者左手伸出,便去抓那畫像。白髮老者伸手一格,喝道:「且慢,你瞧他的手指!」

林平之道:「師父說過,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重現江湖,聽說已到了福建境內,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心狠手辣。你深夜獨行,如果不巧遇上了他,那……那可怎麼辦?」

岳靈珊道:「我不是為了見你嗎?小林子,師姐既然來了我們倆再好好的查找一番,說不定今夜就找到林家的『辟邪劍譜』啦。」

二人在祖屋之內翻查個遍,最後來到西北角的佛堂之中,在這裏,居中懸著一幅水墨畫,畫的是達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寫他面壁九年的情狀。

身子縱起,雙掌對準了圖中達摩食指所指之處,擊向屋頂。

蓬的一聲,泥沙灰塵簌簌而落。禿頭老者道:「哪有什麼古怪……」。

白髮老者道:「不知道!且試試看。」

林平之、岳靈珊二人的目光都向畫像瞧去,但見圖中達摩左手放在背後,似是捏著一個劍決,右手食指指向屋頂。

禿頭老者問道:「他手指有甚麼古怪?」

話音未落,一團紅色的物事從屋頂洞中飄了下來……

預知屋頂飄落之物是不是那「辟邪劍譜」?林平之和岳靈珊二人有沒有生命危險?令狐沖能否沉冤昭雪?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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