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人心難測車中藏人

第三百一十章人心難測車中藏人

只聽得林平之怒吼道:「我不要你可憐,誰要你可憐了?我林平之劍術已成,什麼也不怕啦。等我眼睛好了以後,林平之就要雄霸天下,什麼岳不群、令狐沖;什麼方證大師、沖虛道長,都不是我的對手!」

岳靈珊一驚之下,身體已從馬車裏面跌了出來。好在此時馬車已停,再加上自己輕功了得,並沒有受傷。岳靈珊又上了馬車,嘆了口氣說道:「平弟,咱們總得先找個地方,暫且避上一時,將你的眼睛養好了以後,你再做這些打算如何啊?」

林平之揚著頭說道:「我自有對付你爹爹的法子!只要他都不敢來傷我,我還有什麼可怕的?這天下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我又怕的了什麼?」

岳靈珊急忙說道:「平弟,那你又何必要如此啊?你這不是,這不是……」岳靈珊羞愧難當,林平之如果說出此事,我又如何能再和他在一起?我母親又如何在這江湖中立足呢?

林平之哈哈大笑着說道:「那又何必?這是我保全身家性命的法門啊!明日我就要逢人便說出此事,這樣不久自然會傳入到你爹爹的耳中。岳不群既知我已然說了出來,便不能再殺我滅口啦,他反而要千方百計地保全我的性命!」

岳靈珊說道:「這件事既然說出來難聽的很,你自然是不會說的。爹爹他也不用擔心你武功大進,大家便可相安無事了,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

林平之冷笑着說道:「哼!岳大小姐,對你爹爹的為人,我可比你明白得多了。明日一早,我一見到人,就立即說出此事,讓天下人都知道學習辟邪劍法需要自宮才能練得了!」

岳靈珊嘆了口氣,她只能默不作聲了,但是她卻是知道,如果任由林平之如此胡鬧下去,華山派又該如何自處?自己和母親又要如何面對接下來的日子?世人的眼光呢?

林平之說道:「我縱然雙目從此不能視物,但是父母雙親的大仇得報,我這一生也決不後悔!當日令狐沖傳我爹爹遺言時,說向陽巷老宅中祖宗的遺物,千萬不可翻看,這是曾祖傳下來的遺訓。

岳靈珊說道:「你的想法當真稀奇!你們已經撕破了臉皮,我爹爹恨不得殺你滅口,又為何要千方百計的保護你的性命?」

林平之說道:「這有什麼稀奇?你爹爹是否自宮,一眼是瞧不出來的。他鬍子落了,大可用膠水黏上去啊?旁人不免會將信將疑的。但是若我忽然不明不白地就死了,人人都會說是岳不群殺我滅口,這叫做欲蓋彌彰!」

林平之說道:「就算是我錯怪了他,那又怎樣?當時連你自己,也不是一樣的疑心他嗎?」

岳靈珊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和大師哥相識未久,如此疑心於他,也是人情之常。可是爹爹和我,卻當真不該如此疑他。這世上真正信得過他的,恐怕只有我媽媽一人了。」

現下我是細看過了,雖然沒遵照祖訓,卻因此得報了父母之仇,也算是因此了卻了今生最大的願望。若非如此,旁人都道我林家的辟邪劍法是浪得虛名,福威鏢局歷代總鏢頭都是欺世盜名之徒!」

岳靈珊說道:「當時爹爹和你都疑心大師哥,說他偷取了你林家的《辟邪劍譜》,說他捏造公公的遺言,原來這一切……」

林平之冷笑着說道:「他們從來不口角?那只是裝給外人看的而已!連這種事情,岳不群也要戴起偽君子的假面具。我怎麼會知道?我親耳聽得清清楚楚,這難道還會有假?」

岳靈珊說道:「我不是說是有假,只是十分奇怪。怎麼我都沒有聽到過,你反而聽到了?」

林平之冷笑道:「你娘也真是喜歡令狐沖了!她為了這小子,你父母之間不知道口角了多少次!」

岳靈珊驚訝著說道:「我爹爹媽媽為了大師哥而口角?我怎麼不知道?我爹爹媽媽是從來不口角的啊?」

所以自從福州回到華山,我便潛心默察,你爹爹掩飾得也是真好,竟然半點端倪也瞧不出來。你爹爹那時得了病,當然,誰也不知道的是,他是一見到袈裟上的《辟邪劍譜》之後,便立即拔劍自宮練劍所致。

旅途之中眾人聚居,我自是不敢去窺探你父母的動靜。但是一回到華山,我便每晚都躲在你爹娘卧室之側的懸崖上,要從他們兩人的談話之中,查知劍譜的所在!」

林平之說道:「現下說與你知,也已是不相干的事情了。那日在福州城中,嵩山派的兩人搶了那袈裟去。那兩人又給令狐衝殺死,袈裟自然是令狐沖得了去。

可是當時他已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之際,也只有你媽媽和你爹爹才能接觸到他。但是袈裟卻已不知去向,那又能到哪裏去了?袈裟既不在令狐沖身上,定然是給你爹娘取了去!

只聽得岳靈珊嘆息道:「你可是真有毅力啊!」

林平之說道:「為報大仇,我不得不如此啊!」

岳靈珊說道:「你確定每天晚上,都躲在那懸崖峭壁之上,偷聽我父母房間內的談話嗎?」

林平之說道:「正是!」

你爹笑了一聲說道:『沒有啊,我練功順利得很。』你媽道:『你別瞞我,為什麼你近來說話的嗓子變了,又尖又高,倒像女人似的。』你爹道:『胡說八道!我說話向來就是這樣的。』我聽得他說這句話,嗓聲就尖得很,確像是個女子在大發脾氣。

你媽道:『還說沒變?你一生之中,就從來沒對我這樣說過話。我倆夫婦多年,你心中有什麼解不開的事,何以瞞我?』你爹道:『有什麼解不開的事?嗯,嵩山之會不遠,左冷禪意圖吞併四派,其心昭然若揭。我為此煩心,那也是有的。』

岳靈珊低聲應道:「是,你的確是很有毅力!」岳靈珊心內翻滾,自己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林平之會每日都會如此去做,那麼他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人與人相互了解,真的是那麼難嗎?

林平之說道:「我接連聽了十幾晚,都沒聽到什麼異狀。有一天晚上,聽得你媽媽說道:『師哥,我覺得你近來神色不對,是不是練那紫霞神功有些兒麻煩?可別太求精進,惹出亂子來。』

你媽道:『那定是他另有際遇。我斷定他決計沒拿《辟邪劍譜》。沖兒任性胡鬧,不聽你我的教訓,那是有的。但他自小光明磊落,決不做偷偷摸摸的事。自從珊兒跟平兒要好,將他撇下之後,他這等傲性之人,便是平兒雙手將劍譜奉送給他,他也決計不會收的!

你爹哼了一聲說道:『你這麼說,咱們將令狐沖這小子逐出門牆,你倒似好生後悔。』你媽道:『他犯了門規,你執行祖訓,清理門戶,無人可以非議。但你說他結交左道,罪名已經夠了,何必再冤枉他偷盜劍譜?其實你比我還明白得多。你明知他沒拿平兒的《辟邪劍譜》。』

你媽道:『我看還不止於此。』你爹又生氣了,尖聲道:『你便是瞎疑心,此外更有什麼?』你媽道:『我說了出來,你可別發火。我知道你是冤枉了沖兒。』你爹道:『沖兒?他和魔教中人來往,和魔教那個姓任的姑娘結下私情,天下皆知,有什麼冤枉他的?

你媽說道:『他和魔教中人結交,自是沒冤枉他。我說你冤枉他偷了平兒的《辟邪劍譜》。』你爹道:『難道劍譜不是他偷的?他劍術突飛猛進,比你比我還要高明,你又不是沒見過?』

岳靈珊哽咽說道:「我爹爹……我爹爹……」

林平之繼續道:「你爹幾次插口說話,但均只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兩個字,便沒再說下去。你媽媽語聲漸轉柔和說道:『師哥,我華山一派的劍術,自有獨到的造詣,紫霞神功的氣功更加不凡,以此與人爭雄,自亦足以樹名聲於江湖,原不必再去另學別派劍術。

你爹叫了起來:『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你媽媽緩緩地道:『你自然知道,只因為這部劍譜,是你取了去的。』你爹怒聲吼叫:『你……你說……是我……』但只說了幾個字,突然住口。

你媽聲音十分平靜說道:『那日沖兒受傷昏迷,我為他止血治傷之時,見到他身上有件袈裟,寫滿了字,似乎是劍法之類。第二次給他換藥,那件袈裟已經不見了,其時沖兒仍昏迷未醒。這段時候之中,除了你我二人,並無別人進房。這件袈裟可不是我拿的。』」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明顯是有一群人騎馬正在緊急趕路的聲音。兩人正在聚精會神的聊天,此時才察覺的到。

岳靈珊磚頭探出車廂看后說道:「敵人快到了,果然是青城派的鼠輩。」

只是近來左冷禪野心大熾,圖並四派。華山一派在你手中,說什麼也不能淪亡於他手中。咱們聯絡泰山、恆山、衡山三派,到時以四派斗他一派,我看還是佔了六成贏面。

就算真的不勝,大夥兒轟轟烈烈地劇斗一場,將性命送在嵩山,也就是了,到了九泉之下,也不致愧對華山派的列祖列宗。他如將咱們四派殺得乾乾淨淨,這樣一來,五嶽劍派只剩下他嵩山一派,他要並五派為一,卻也並不成了。』」

林平之問道:「他們大家都手執火把?」

岳靈珊道:「正是。」

林平之問道:「你怎知道?」

岳靈珊說道:「他們欺我夫妻受傷,竟執火把追來,哼,當真是膽大妄為,肆無忌憚!」

蹄聲震耳,青城派眾人馳近大車,先截住了去路,將大車團團圍住。一人叫道:「林平之,你這狗賊,要做縮頭烏龜么?怎地不探出頭來?」

眾人聽得車中寂靜無聲,有人說道:「只怕是下車逃走了,我們是上車查看一下嗎?」

林平之多歷患難,自然是心思縝密,可比岳靈珊機靈得多,他忙喊道:「快下車,這些鼠輩要放火燒車啦!」

岳靈珊一想不錯道:「是!否則要這許多火把幹什麼?」二人一起躍下車來,岳靈珊握住林平之的手,兩人走出數丈,便伏在路邊的高粱叢中。

只見一個火把劃過黑暗,已經擲向大車。忽然車中伸出一隻手來,接住了火把,反擲回去!

青城眾人大駭,齊聲喊道:「這狗賊還在車裏!這狗賊還在車裏!」

岳靈珊卻更是大吃一驚,她和林平之說了這許久話,全沒想到車中竟還有旁人,眼見這人擲出火把,手勢極勁,武功顯然是不低!

預知車廂之內藏着何人?他為何會一直偷聽林岳二人談話?林平之和岳靈珊的命運會如何?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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