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屍橫遍野生死攸關

第三百五十五章屍橫遍野生死攸關

林平之說道:「令狐沖,你出不出來?你再不現身,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山洞裏面的這些五嶽派高手,就真的不值得你捨身成仁,救他們一命嗎?」

左冷禪喊道:「大家準備。一!二!三!殺!」

頃刻之間,兵刃相交聲和呼喊之聲大做,山洞裏面,這些瞎子如瘋子一般,開始瘋狂的向四周斬殺過去。那些五嶽派高手倒下一個個倒了下去,並且有人臨死前大喊道:「令狐沖,你為何不出來救我們?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令狐沖蹲在地下,一時倒無人向他攻擊,令狐沖知道,這些人如瘋了一般,即便是自己出來了,也根本救不了任何人。左冷禪殺了自己之後,一樣會斬殺這些山洞裏面的五嶽派高手的。

令狐沖尋思:「難道這是哪一省特別的罵人土語?聽起來為何如此古怪?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兒啊?」

令狐沖再聽片刻,發覺這「滾你奶奶的」五字往往是兩人同罵,而這五字一出口,兵刃相交之聲便即止歇。若是一人喝罵,那便打鬥不休,直到有人被殺,才會停止。

他一想之下,便即明白:「原來那是眾瞎子辨別同道的暗語。黑暗中亂砍亂殺,難分友敵,眾瞎子定是事先約好,出招時先罵一句「滾你奶奶的」。兩人齊罵,便是同伴,否則便可殺戮。這五字向來沒人使用,不知暗語的敵人決不會以此罵人。」

在左冷禪認為,不聽自己號令,私自來到山洞中的,都是叛徒!都是與他作對之人!都該殺!而不是如林平之所說,他出來就能夠救下大家,救下這些五嶽派高手,救下衡山派莫大先生……

令狐沖側耳傾聽任盈盈的聲音,卻無論如何也聽不到任何動靜。他尋思道:「任盈盈聰明心細,遠勝於我,此刻危機四伏,自然不會再發琴音,只盼適才我那一劍,不是刺中她才好……」

只聽得群豪與眾瞎子斗得甚烈,一面惡鬥,一面喝罵,時聞「滾你奶奶的」之聲不絕於耳。這「滾你奶奶的」五字聽來甚為刺耳,通常罵人,總是說「操你媽的」,或「操你奶奶的」,有時也有人罵「滾你媽的王八蛋」,卻絕少有人罵「滾你奶奶的」。

眾瞎子答應了,但聽得劍聲呼呼,此來彼往。有兩柄劍已砍到令狐沖身前,令狐沖舉劍架開,沙啞著嗓子罵了兩聲「滾你奶奶的」,居然沒被人察覺,就被他騙了過去。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分,除了眾瞎子的叫罵聲與金刃劈空聲外,更沒別的聲息,顯然這一次的過濾,沒有起到任何效果,眾瞎子沒有斬殺了一人。

左冷禪喝道:「住手!」眾瞎子收劍而立。

令狐沖想明白此點,當即站起身來,持劍當胸,但聽得「滾你奶奶的」之聲越來越多,兵刃相交聲和呼喝聲漸漸止歇,顯然是泰山、衡山、嵩山三派之人已給殺戮殆盡。

又過片刻,打鬥聲已然止歇,那些人似乎開始用耳朵仔細分辨哪裏還有敵人,而不是再胡亂砍殺。顯然山洞裏面活着的三派高手已經不多了,那些人到底藏身何處?想找到已然不易了。

左冷禪說道:「大夥兒在洞中交叉來去,再砍殺一陣,肯定還有人藏身在這洞中!」

林平之說道:「全仗左兄神機妙算,巧計安排。只可惜混亂之中,我沒能親手殺了令狐沖這小賊。還有岳不群這罪魁禍首,還沒有被殺,希望左兄幫我除之!」

左冷禪說道:「不論是誰殺了他,都是一樣的。不僅你與他有仇,在場的眾人與他都有血海深仇。這個結果最好,人人都可以是親手殺了他報仇之人,不更好嗎?

咱們快些出去,料想岳不群這當兒,正守在山洞外,偷聽山洞內的動靜呢。乘着天色未明,咱們一擁而上,黑夜中可大佔便宜,我們好一起殺了這惡賊!」

左冷禪哈哈大笑說道:「一眾叛徒,都已清除!這些人好不要臉,為了想學劍招,居然向岳不群這惡賊立誓效忠。令狐沖這小賊,自然也已命喪劍底了!哈哈!哈哈!令狐沖,令狐沖,你死了沒有?」

令狐沖屏息凝神,自然不敢答應。山洞中只有左冷禪的迴音,而再無其他聲息。

左冷禪說道:「平之,今日終於除了你平生最討厭之人,現在你可是滿意了吧?」

山洞內沒有人回答,令狐沖已經出聲,自然又再次喊了起來:「盈盈,你在哪裏?我好想你,你不要真的出事才好。沒有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令狐沖語音中帶着哭泣,很明顯他已是傷心欲絕了。忽聽得頭頂有人低聲說道:「我在這裏,千萬別再做聲!」

任盈盈縱身躍下,令狐沖搶將上去,擲下長劍,將她摟在懷裏。兩人都喜極而泣,相互擁抱在一起。令狐沖輕吻着她的嘴唇,彷彿擁有了世間最美好的一切!此時令狐沖才知道,任盈盈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竟然如此之重!

林平之說道:「正是!我們現在就出洞尋找岳不群,好報仇雪恨!」

只聽得腳步聲響,一行人已進了地道,群瞎子竟然會如此有序,不知道他們在一起多久,才能培養出如此默契的感知。腳步聲漸漸遠去,過得一會兒,便無聲息了。

令狐沖側耳傾聽,確認山洞內再無敵人,才低聲喊道:「盈盈,你在哪裏?求你答應一聲好嗎?」

只聽一人冷冷地說道:「令狐大俠,是我!原來你當真沒死,這可好的很呢!」正是林平之的聲音,但聽得地道中腳步聲響,顯然是一群瞎子去而復返。

令狐沖暗罵自己太也粗心大意,左冷禪老奸巨滑,怎能說去便去?定是伏在地道之中,竊聽山洞內的動靜。

自己若是孤身一人,原可跟他耗上些時候再謀脫身,但是自己太擔心盈盈,又怎可能不出聲相詢?劫后重逢,喜極忘形,再也沒想到強敵極可能並未遠去,而是暗伺於外。

令狐沖說道:「剛才可真嚇死我了,我以為自己失手傷了你,但是聽到琴音,才相信你還活着。我真的怕當時是我失手傷了你,才讓你死於洞中。盈盈,你知道嗎?如果你死了,我絕不獨活!」

令狐沖還要說話,突然之間,地道口已有人陰森森地一聲冷笑。

令狐沖和盈盈都是「啊」的一聲驚呼,令狐沖左手環抱盈盈,右手抓起地下長劍,喝道:「什麼人?」

只聽左冷禪說道:「兩個小鬼躍到了上面,我說當時為什麼沒有發現他們二人。」

林平之說道:「正是!此時發現了也不遲,正好我可以親手殺了他,得報家仇!」

左冷禪說道:「令狐沖,你想在上面躲一輩子嗎?還不下來與我等決一死戰?」

任盈盈伸手在令狐沖腋下一提,低聲說道:「上去!」

兩人同時躍起,任盈盈先前曾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歇足,知道凸岩的所在,黑暗中候准了勁道,穩穩落上。令狐沖卻踏了個空,又向下落去。

任盈盈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將他拉了上去。這凸岩只不過三四尺見方,兩人擠在一起,卻不易站穩。令狐衝心想:「盈盈見機好快,咱二人居高臨下,便不易為眾瞎子所圍攻了。」

十餘名瞎子齊聲大吼,躍起來揮劍亂刺。令狐沖和任盈盈一聲不響,眾瞎子都刺了個空,待得第二次躍起,一名瞎子已撲到凸岩數尺之外。令狐沖聽得他躍起的風聲,一劍刺出,正中其胸。

那瞎子大叫一聲,摔下地來。這麼一來,眾人已知他二人處身的所在,六七人同時躍起,揮劍刺出。令狐沖和任盈盈雖瞧不見眾瞎子的身形,但凸岩離地二丈有餘,有人躍近時風聲甚響,極易辨別,兩人各出一劍,又刺死了二人。

眾瞎子仰頭叫罵,一時不敢再上來攻擊。僵持片刻,突然風聲勁急,兩人分從左右躍起,令狐沖和任盈盈出劍擋刺,錚錚兩聲,四劍空中相交。

令狐沖不答,心想我一出聲,便讓你們知道了我的立足之處。他右手持劍,左手環抱着盈盈的纖腰。盈盈左手握著短劍,右手伸過來也抱住了他腰。

兩人心下大慰,均覺得既能同在一起,就算是立時死了,亦無所憾。只不過還是不死的好,人生還是兩人同度才有意義!

左冷禪喝道:「你們的眼珠是誰刺瞎的,難道都忘了嗎?」

令狐沖身子一震,覺得有股內力從長劍中傳來,不由得機伶伶地打個冷戰,驀地想起,那日任我行在少林寺中以「吸星大法」吸了左冷禪的內力,豈知左冷禪的陰寒內力十分厲害,險些兒反將任我行凍死。

此刻他故技重施,可不能上他的當,急忙運力外送,只覺對方一股大力回擊,不由自主地手指一松,長劍便脫手飛出!

令狐沖一身本領,全在一柄長劍,當即俯身,伸手往地下摸去,山洞中死了二百餘人,滿地都是兵器,隨便拾起一柄刀劍,都可擋得一時,自己和任盈盈在這山洞中變成了瞎子,受這十幾名瞎而不瞎之人圍攻,原無倖存之理,但無論如何,總是不甘任由宰割。

令狐沖右臂一酸,長劍險些脫手,知道來襲的便是左冷禪本人。任盈盈「啊」的一聲,肩頭中劍,身子一晃。令狐沖左臂忙運力拉住她。那兩人二次躍起,又再攻來。

令狐沖長劍刺向攻擊任盈盈的那人,雙劍一交,那人長劍變招快極,順着劍鋒直削下來。令狐沖知對手定是林平之,不及擋架,百忙中頭一低,俯身讓過,只覺冷風颯然,林平之一劍削向任盈盈。

他身在半空,憑着一躍之勢竟連變三招,這辟邪劍法實是凌厲無比。令狐沖生怕他傷到任盈盈,摟着她躍下,背靠石壁,揮劍亂舞。猛聽得左冷禪一聲長笑,挺劍而進,當的一聲響,又是長劍相交。

他一摸之下,摸到的是個死人臉蛋,冷冰冰的又濕又粘,忙摟着盈盈退了兩步,錚錚兩聲,盈盈揮短劍架開了刺來的兩劍,跟着呼的一響,任盈盈手中的短劍又給擊飛。

令狐沖大急,俯身又是一摸,入手似是根短棍,危急中哪容細思,只覺勁風撲面,有劍削來,當即舉棍一擋,嗒的一聲響,那短棍給敵劍削去了一截。

令狐沖低頭讓過長劍,突然之間,眼前出現了幾星光芒。這幾星光芒極是微弱,但在這黑漆一團的山洞之中,便如是天際現出一顆明星,敵人身形劍光隱約可辨。

預知令狐沖手中的短棍為何物?這突然出現的點點光芒能否助他脫險?陳勇還能不能奪回林平之身體的控制權?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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