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念之間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念之間

一生痴情一個人,君心已變妾心未眠,唯有一死見鍾情。

俊俏公子念著這句話,身體麻木,眼神獃滯,一步一步走出小酒館。

「這人怎麼能這樣,撞到人也不會陪個不是!」

俊俏公子一步一步走在街上,撞到一個又一個路人,每個被撞的人都會指着他說幾句,他卻像是沒聽到別人的咒罵聲一般,繼續向前木然的走着。

「啊……,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賊老天,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那麼對她?啊……我恨啊……」

俊俏公子在街道中突然指著天大吼,吼聲傳遍整條街,周邊的路人都被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一跳,遠遠的退開,對着他指指點點,說這說那。

「這人是瘋了?」

「看樣子,就算不瘋也離瘋不遠了。」

……

武當山上,瘋子老道站在高處,看着下面的小鎮,剛剛的吼聲恐怕大多數弟子都聽到了,他知道是誰在吼,無奈的搖搖頭,江湖多少事能順心如意。

赤松子突然出現在他的身旁,輕輕的道:「他和你的遭遇很像,今日之後,皇室那邊必然已經知道他在武當山,恐怕……」。

「師兄,是去是留全看他心意,皇室若是不講規矩,動兵馬上武當,想來也不能囂張多久了,江湖中的同仁必定會助我武當一力。」

赤松子輕微點頭,瘋子老道說得在理,武當為天下正道之中的翹楚,皇室只因一人敢動兵,武當不懼,三萬弟子可不是吃素。

「啊……,我要這天,再也不能管我,我要這地,永遠留不住我,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今日,我便與天斗一次,與地斗一次,與天地斗一次,身死無憾……」

俊俏公子哥又一句大吼,路人聽他吼聲后,都紛紛搖頭道:「唉,這人已經沒救了,天道輪迴,誰又能逃出輪迴之外,天下那麼多隱世高手強者都不曾聽聞有誰能與天地斗,就他一個弱少年,還想與天地斗,哈哈哈……」

「太可笑了,從未聽過如此好笑的無稽之談。」

「唉,你們看,他……他身上是不是在冒黑氣?」

旁邊的人被這個聲音打斷,細細一看,俊俏少年身上居然真的在冒黑氣,周圍人都紛紛退得遠遠的,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眼睛已經通紅的俊俏公子哥大吼一聲,聲波把周圍的人都震飛出去數丈開外,只有少數實力強勁的人沒有被音波震飛。

「他……他這是入魔了……」

「快走,快退,別讓他傷到。」

俊俏公子哥身上黑氣變成黑焰,頭髮無風自起,這個人看起來讓人覺得很妖異冰冷。

「嘭」,俊俏少年使勁在地上跺一腳,留下一個大坑,人早已經飛出去,幾個飛躍消失在小鎮之中。

「師弟,希望你做得對吧。」

赤松子看着上下小鎮,那些人在驚恐的逃竄,哭喊,驚叫着,而讓他們畏懼的那人,卻早已經沒有蹤影。

瘋子老道淡淡的說道:「為情入魔?從此世間又要多一個被人喊做魔頭的人,這一次放他走,是看在他至情至聖的份上,若是他無情殺戮,行魔人之舉,我定會出手鎮壓,師兄大可放心。」

赤松子沒有說話,剛剛他本要出手阻攔俊俏公子的離去,卻被瘋子老道攔住,說了一番讓他動心的話,也就任由俊俏公子離去,沒有多加阻攔。

以他的實力,若是想要阻攔,不費吹灰之力。

赤松子走了,瘋子老道還站着,看着上下已經恢復正常的小鎮,自言自語道:

「小子,魔也有好壞,看你如何做,若是行不仁之事,老夫必會親手誅之。」

山下的小鎮里,許多人議論紛紛,剛剛的俊俏公子着實把很多人嚇一跳,也有很多人暗自慶幸,他入魔居然沒有亂殺無辜,不然,他們恐怕就沒命在四處遊說自己所看到一切。

有個俊俏公子在武當山下入魔離去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只是幾個時辰的功夫,周邊大小城池鎮中都在議論俊俏公子入魔的事。

茶樓的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許多人都約上朋友一起去喝茶,在茶樓中把自己所聽到的又講與朋友聽,在他們的一遍遍說講下,那些不相信的人也開始相信武當山下有個少年入魔離去的事。

皇城中,一個衛甲慌張的跑進國師府里,見到正練武的國師急忙跪下,道:

「國師大人,叛徒王不二突現武當山下,入魔離去,我們的眼線追出去,入魔后他的實力強太多,我們的人追丟了。」

國師聽后,破口大罵道:「愚昧,愚昧,好不容易佈置的眼線居然就那麼暴露了,以赤松子的性子恐怕他們早就身死了。」

國師在江湖各大門派勢力中都佈滿眼線,監視着這些大勢力的一舉一動,只要這些大勢力有不良舉動,就會有兵馬踏平他們。

誰都痛恨別人在背後監視自己,赤松子也一樣,那些國師派出去的眼線早已經被他滅殺。

國師大罵過後,又道:「傳我命令,必須找到他,他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東西,為防他泄露出口,找到他后可就地格殺。」

衛甲答道:「是,國師大人,屬下這就去辦」,說完,又一路小跑出去。

國師回到房中,那神秘黑袍人早就等候着他,看到那個黑袍人,剛剛還神氣萬分,揮手罵咧的國師大人居然雙膝跪在地上,恭敬的道:「屬下見過大人。」

黑袍人毫無感情的說道:「要是他把秘密泄露出去,你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最近有人已經盯上我了,沒有大事發生,我便不會現身,以免過早被人發現,壞了計劃。」

國師恭敬道:「屬下遵命,必定加派人手,尋找他的下落,找到他殺了他。」

黑袍人道:「好」,隨後久久不曾聽到聲音,等跪着的國師抬頭看時,黑袍人已經離去了。

推開房門,對着外面喊道:「來人,把五毒老人請來!」

一個守衛跑進來,跪地道:「稟國師大人,五毒老人昨天便已經閉關修鍊,聽聞是摸到突破邊緣,這一次閉關實力必能更進一步,閉關前吩咐屬下不得去打擾他。」

國師聽聞五毒老人在閉關,只能說道:「那便罷了。」

揮手讓守衛出去,回到房中,坐在書桌前,揮灑筆墨,執筆寫了幾個字條。

字條分別放入幾個筷子大小的空心竹筒中,又出房間到院子裏,把幾個竹筒分別綁在幾隻信鴿腳上,放飛出去。

這一次,國師不敢大舉動用皇室的力量,唯恐自己的那些秘密落入聖主手中,只能動用他收攏而來的各方江湖人士,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拿自己那麼多錢財,此時不用,何時再用?

做完一切,國師又回到房中,斜靠着坐在書桌前,閉上眼,閉目養神,在心裏又開始一番謀划。

風雨鎮黃家,去龍虎山天師府請道人做法的幾個下人已經趕回來,把老天師齊當先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悲痛欲絕的黃家主。

妻子,早些年就離去,不知所蹤,不知是死是活,現在,女兒又服毒自盡,偌大的黃家只有他一個人,往後的日子,只能在悲傷,寂寞中度過。

「什麼?還要十天?」

「是老天師所說,他還說他會親自來為小姐做法事。」

黃家主傷心的道:「好,你們下去吧,我想靜靜。」

幾個下人識趣的退下,黃家主扭頭看向堂前擺放的黑色棺槨,那裏面有他的全部。

可惜,他已經失去了全部。

棺蓋放在邊上,裏面躺着一個面色安詳白裙的少女,黃家主扶著棺槨邊緣,看着裏面的少女,眼淚不爭氣的留下來。

「都是為父的錯,不該逼你啊……」,現在知道錯已經晚了,逝去的人再也活不過來,明知是錯還要堅持到頭來,換來的只是悲傷的眼淚。

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圍着棺槨說對不起,愧疚和懊悔一直充斥在他心裏,讓他無法安寧,無法靜心。

昆崙山下,來了一個渾身冒着黑焰的妖異男子,在大雪中一路飛躍狂奔,有個白衣老人遠遠的站在一座小山上,他的身體彷彿已經融入這雪地里,就算一丈之內,眼力不好的人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他靜靜地看着遠處奔來的妖異少年,等妖異少年近了,白衣老人便道:「你的來意我已經知曉,昆崙山沒有起死回生的丹藥,兩年內,天下絕沒有起死回生的丹藥,兩年後,那老夫就不知道,一把魔劍一個徒弟已經擾亂崑崙氣機,少俠還請歸去吧。」

少年停住腳步,眼中毫無表情,不知是大雪天讓人感覺冷,還是他身上散發的冰冷讓人感覺冷,白衣老人感覺四周的氣溫急劇下降,以他的實力居然能感覺到絲絲冷意。

「真的沒有嗎?」

少年冰冷的聲音響起,四周除了他的聲音在無其他響動,白衣老人淡淡的道:「沒有。」

「沒有?沒有?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少年舉起拳頭就像白衣老人攻來,好似沒有起死回生的丹藥都是白衣老人的錯一般。

白衣老人手指輕輕彈在一片飄落的雪花上,雪花飛出去,本是輕捏就碎的雪花居然破去少年的拳頭攻勢,雪花去勢不減,撞在少年胸口,居然把少年的身體撞飛出去數十丈,等少年穩住身形,感覺胸口一絲清涼,低頭看去,胸口衣袍上出現一個雪花形狀的小洞。

白衣老人在風雪中淡淡的道:「你與玄天有緣,才好意相告,不然也不會讓你見到我,若是還不懂禮數,我便把你轟出昆崙山。」

「與天斗,與地斗?人定勝天的說法只不過用於平凡事上,想要逆天改命,逆轉他人生死,還不曾聽聞有誰有這個本事,就算神仙恐怕也沒這個本事。」

「歸去來兮歸去兮,請回吧……」

白衣老人不見了,天地間不停的回蕩著同一句話。

少年看向天空大吼道:「我便不信,鬥不過這天地,救不回她,啊……啊……」

昆崙山頂上,逍遙子搖搖頭,自言自語道:「自古以來,誰又能與天地斗?誰又能逃出天道輪迴,人定勝天,人若能勝這天地,還要這天地何用?」

少年又看向昆崙山的方向,吼道:「逍遙子,你見死不救,世人都說你是活神仙,是劍神,怎麼可能沒有起死回生的丹藥,怎麼可能救不了她……」

「唉……世人愚昧,總以為神仙無所不能,神仙也是人,只不過是很強大的人而已,縱使有排山倒海的能力也救不了一個死去的人。

再說這世間又何來的神仙?

生死天註定,路在手中握,該握時不握,後悔又能怪誰?」

逍遙子搖頭感嘆,人,雖然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卻可以選擇走什麼樣的路,有時候走錯一步,想退回來已經不可能。

每個人的路都不一樣,每個人都會遇到困難痛楚,有的人深陷其中,永遠走不出來,有的人堅強的走出來,把困難痛楚當做墊腳石,他的人生又會有一番新的風景。

「想不到,逍遙子居然還會感嘆!」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是老朋友來了,整日無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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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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