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奇怪的事

第一百九十九章 奇怪的事

天,還是那個天!

一夜醒來,駝背老人遇到一件難以解釋的事情,在他的床上,躺着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一具屍體,肯定不是自己走過來的。

有人在他的床上放一具屍體,他居然不知道,放屍體的人肯定武功高強,輕功更是厲害,這樣一個人,為什麼要放一具屍體,若是要對付自己,殺自己,不用廢那麼大的件。

駝背老人一直都認為自己很聰明,幾乎所有的事都能知道,唯獨這一件事,到現在,他也沒有想明白。

彷彿沒事發生一般,駝背老人走出房間,走下樓梯,來到客棧大門口,付過房錢,就往外面走。

今天早晨起來看到那具屍體以後,就總感覺心神不寧,有種不好的預感,難不成是有人在暗中玩自己?

那具屍體,駝背老人沒有細細翻看,他也知道,放屍體的人不會留下痕迹給他,所以,他只是輕輕掃幾眼。

那是一具少年的屍體,差不多二十歲左右,看那具屍體的衣着面容打扮,背景應該不弱。

駝背老人突然想喝酒,喝酒的時候,他的心會平靜下來,也能讓他想明白許多想不通的事情。

他知道,前面街角拐彎處,就有一個小酒館,哪裏的酒味道還行,雖然沒有忘憂酒館的酒好喝,卻也算是可以咯。

來到酒館里,老闆還是那麼的熱情,要兩壇美酒坐在牆角喝着酒,不知何時起,到酒館里喝酒,他就喜歡坐在沒什麼人注意到的地方。

以往,他坐的位置真的沒什麼人注意得到,唯獨這一次例外,有一個病態的少年慢慢的走到他的桌子前。

駝背老人抬頭看向少年時,才看清,少年的皮膚異常的白,比雪還要白,能透著皮膚看到鮮紅血管。

酒館里喝酒的人不多,他們都注意到這個病態的少年,原因無他,病態少年太引人矚目了,太與眾不同了,別人想不注意到他都難。

病態少年坐在長凳子上,伸出雪白透明的手,去拿駝背老人的酒壺,對此,駝背老人什麼也沒說。

拿起酒壺,他卻沒有喝下去,只是在鼻子間輕輕聞一下,好似聞一下,就能讓他過癮。

把酒壺放回桌子上,病態少年看着駝背老人,開口慢慢的說道:「真是一壺好酒,不懂酒的人喝好酒卻還說酒難喝,懂酒的人劣酒也能品出個味道來,你說是不是?」

駝背老人點頭,表示贊同,卻沒有開口說話。

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病態少年又繼續的說道:「一匹千里良駒,只有遇到伯樂才能大展宏圖,一個人才,只有遇到懂的人,才能在天地間江湖上大展身手。」

駝背老人聽到這裏,已經聽出病態少年話中的意思,細細分析下來,他得到一個結論,病態少年想拉攏他!

一個獨來獨往慣的人,不喜歡被規矩束縛,也不想在別人屋檐下。

老話就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可見,自由的價值有多高。

所以,一個人,只要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一定不會把自己放在如牢籠一樣的環境裏關起來。

駝背老人聽懂病態少年的來意,卻還是搖搖頭,道:「公子,想喝好酒這裏有,其他的這裏什麼都沒有。」

病態少年的腦子要比很多人靈活,一下就聽出駝背老人話里的意思,笑笑,道:「在下身染惡疾,不能喝酒,有時候,饞得緊,就聞一聞酒氣酒香過過癮。」

就算傻子也能看得出他有病,最可怕的不是病,而是因為有病,而不能不捨棄一些東西。

比如,愛喝的美酒。

駝背老人知道,一個酒鬼,若是沒有酒喝會有多難受,而比這難受的恐怕就是錢財不缺,卻只能看着別人喝酒,自己只能聞聞酒味,這或許是人生最大的不幸了。

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病態少年,駝背老人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別人,他安慰別人往往都只會適得其反。

病態少年好似已經習慣這樣的日子,只是毫不在意的說道:「有許多事,不是你不想去做就能不做的,也有許多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

駝背老人總覺得,病態少年太合自己的胃口,真想叫他和自己喝幾杯,可惜,他不能喝酒。

病態少年慢慢的站起來,把臉湊到駝背老人耳邊,輕輕的說道:「你別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我看不出你的身份,其實,關於你的事,我幾乎都知道。

你也不要好奇,這世間,最缺的是天才,最不缺的也是天才,這句話,看似很矛盾,其實一點也不矛盾。

我的眼睛,見過太多的人才,也看到這些人才凋零的樣子,任你武功高強,能飛躍山海,能隻手遮天,到最後,也只有死路一條,等待他們的是個土堆。

告訴你這一些,只是想讓你好好的想想,在有限的時間裏,綻放無限光彩,讓你的名字遺留萬古,世人傳唱,也不用急着給我答案,我可以等,等你想好了,在告訴我。

不過,你可得好好想想,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那就不是機會,而是後悔,世上什麼都可以買,唯獨命和後悔葯是買不到的。」

有些東西駝背老人不用思考,他早就已經想得明明白白的,道:「多謝閣下高看,寄人籬下的生活,在下着實不願意,也希望閣下莫要強人所難,閣下所說的很多東西,與我心中想的無二,與閣下相遇,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可惜的是閣下不能喝酒,不然,真想陪閣下一醉方休,也不去想那些江湖中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

若閣下不介意與我交個朋友,那就交個朋友吧!

世間很多人,唯獨對眼的沒有幾個,唉,這也算是人生的一個遺憾吧。

要是人人都看着對眼,人生也就沒有滋味了。

矛盾人生,人生矛盾。」

病態少年笑了,他的笑看着讓人感覺可怕,詭異,若是在漆黑的夜晚,看到他的笑容,不管你膽子多大,也一定會心底發毛的。

「好,閣下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駝背老人出來行走江湖,一直都算是一個人,朋友卻只有幾個,他很少與人交朋友,只交看對眼的朋友。

他也有很多其他的朋友,不過,說到底,那些都只是半個朋友,甚至半個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那些朋友,沒事的時候會聚在一起,談天說地,你吹我捧,個個都給你拋真心,直到有事的時候,才知道,那些朋友,交得有多不值得。

一個有眼力的人,知道什麼樣的人可以深交,什麼樣的人不需要深交。

駝背老人就一個有眼力的人,他看得出來,病態少年可以深交。

有的人交朋友需要看身份,看對方的背景,錢財,實力,唯獨駝背老人,交朋友從不去看那些東西。

病態少年又坐回去,接着道:「既然是朋友,那我就告訴你一句,最近小心一點,有人會對你不利,至於是誰,為什麼會對你不利,那我就不能說了。」

他能告訴自己這些,駝背老人就已經很感動了,自己若是站在他的角度,或許,都不會告訴一個剛認識,才交上朋友的人那麼多消息。

駝背老人一直都很佩服別人,不管是好人壞人還是可憐人,他們身上都有值得佩服的地方,只是,很少有人能發現而已。

駝背老人站起來,難得一見的放下手中酒罈,臉上真情流露的道:「多謝!」

病態少年搖搖頭,他本也沒做什麼,被駝背老人的一句話,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個人,在感覺到尷尬的時候,通常臉頰就會發燙,而病態少年此時的臉頰就像一個白色蘋果上點綴著暈紅,讓人看后,總有一種別樣的怪異。

病態少年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麼,話到口邊,又說不出來。

最後,病態少年才說道:「你偽裝得很好,一般人或許已經看不出你的身份,你的偽裝,可在一些身懷絕技,武功高強,實力高深的人面前,你的偽裝就有些小兒戲了。

以我的能力就能看透你的偽裝,天劍宮裏的那幾位肯定也會看透,他們若是看透你的身份,那你的麻煩可就大了。」

駝背老人還以為自己的偽裝很高明,一直也對自己的偽裝很自信,沒想到,卻被病態少年看出個透徹。

當然,也不懷疑病態少年在詐他。不過,駝背老人更相信自己的偽裝不高明。

有錯誤,有不足,就要改,這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駝背老人問道:「那……」

病態少年搶著說道:「不過,你放心,剛好我認識一個易容大師,可以給你易容一番,不敢保證誰也看不出來,卻敢保證天劍宗裏面的幾位一點也看不出來。」

既然病態少年認識有這等手段的人,駝背老人也不介意去試試,反正又無害,再說也不能拒絕別人的一番好意,不是么?

「好,那就請你幫我易容一番!」

感謝地話到嘴邊,想到剛剛病態少年尷尬臉紅時的模樣,又被駝背老人收回去。

病態少年站起身,道:「跟我來。」

駝背老人付過酒錢,跟着病態少年走出酒館,一直跟着病態少年往海邊走去。

病態少年在前面走着,一句話也不說,駝背老人跟在他後面,也不知道聊什麼才好,乾脆什麼都不說最好。

從酒館到海邊的路程很遠,差不多走兩個時辰,才走到海邊,病態少年踏上一條載客的小船,走進船艙里。

駝背老人站在海岸邊,因為耳力好的緣故,他能清楚的聽到小船裏面病態少年和另一個人的談話聲。

病態少年走進去以後,先是給裏面的那人問好,然後才說道:「爺爺,我把他帶來了,就在外面,你要不要見他一面?」

船艙里的另一個人好像是病態少年的爺爺。

「哦,他答應了?」

是個老人的聲音,聽聲音和語氣,老人最少也有六七十歲左右。

後面,也沒聽到病態少年說什麼,就聽到老人罵道:「難道你忘了,你爹娘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還不是因為你爹交了一個朋友,總以為交了一個好朋友,好知己,無話不說,把酒言歡,每天還在我耳邊吹噓他的那個朋友有多好多好,結果呢?

他口中最好的朋友,居然為了一本地階武學背叛了他,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朋友,在我眼裏,朋友一文錢都不值。

有用的人都是朋友,沒用的都是陌生人。」

病態少年聽后,不樂意的反駁道:「爺爺,不是所有人都是你想像中的那麼壞,那麼不堪,你不能因為一個人,看扁一群人。」

一直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孫子,今日居然因為一個外人,與自己吵嘴,這讓老人更把病態少年口中的朋友恨透。

病態少年不傻,知道老人心裏大體在想什麼,也知道說什麼話,該怎麼說。

就猶如釣魚一般,你知道水塘里有什麼魚,愛吃什麼餌,只要投其所好,必能有所收穫。

病態少年說道:「爺爺,他能幫到我們,你不是說,能幫到我們的都是朋友。」

老人若有所思,疑問道:「你確定,他真能幫到我們?」

病態少年知道,有戲了,就接着道:「爺爺,他的背景你不是不知道,更何況,他和天劍宗還有不小的仇怨,最近幾天聽說還在出錢找人殺天劍宗的弟子門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用不到。」

老人應該在細細的思考,好久沒有說話,約摸是過了一刻鐘,老人的話才從船艙里傳出來:「嗯,照你所說,他卻是有點用處,那就讓他進來一敘。」

病態少年從船艙里走出來,看到站在岸邊的駝背老人,道:「進來吧。」

駝背老人踏上船的一瞬間,就感覺到有一道凌厲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彷彿想把自己看透,看穿一般。

除了船艙里的老人,恐怕沒人會這樣打量自己。

走進船艙,就看到盤坐的一個老人,一頭白髮,長長的山羊鬍已經花白,一身潔白的長袍,有點像道袍卻又不是道袍。

盤坐的老人看着有點仙風道骨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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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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