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 我最喜歡講道理

第兩百五十三章 我最喜歡講道理

有的人說,講道理的人最啰嗦,也最傻,因為,你在和別人講道理的時候,別人卻在拿刀劍對着你。

刀劍能殺人,道理卻不能。

講道理的人,都是啰嗦的,這恐怕能成為共識。

就像在私塾中,夫子和你講晦澀難懂的東西一樣,讓你感覺到討厭。

青玄天本不是個喜歡講道理的人,現在,卻要和別人講道理,本是個喜歡殺人,一言不合就殺人的人,現在居然不愛殺人了。

以前不想做大俠的青玄天,現在倒是想做起大俠,所有的一切都不過一句話——人都是會變的。

劍三的劍,又朝着青玄天刺來。

青玄天突然覺得,劍三肯定腦子有病,明知不敵,還要自取其辱的人,不是腦子有病,又是什麼?

無情劍看到劍三已經連續三次被青玄天打飛出去,臉黑得就像火炭,喝道:「夠了!」

打算再次站起來,向青玄天攻去的劍三聽到無情劍的喝聲,不情願的收起劍,「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進天劍宗的山門。

青玄天看着索命刀,淡淡的說道:「天劍老人出世,給你一百個膽子,你也不可能來攻打天劍宗的山門,想必是你身後有什麼人,給你依靠,你才敢來的吧?」

「聽聞,刀宗的刀老銷聲匿跡數十年,想來也不是刀老給你的膽量,想來想去,我只能想到一個人,能給你膽量,攻擊天劍宗!」

已經抽劍的無情劍,抽刀的索命刀聽到青玄天的話后,手裏的動作都停下來,兩人臉上也露出不一樣的表情。

索命刀饒有興趣的看着青玄天,而無情劍聽青玄天如此一說,臉上頓時露出擔憂。

青玄天說得不無道理,無情劍也沒有理由不擔憂。

索命刀倒是想繼續聽青玄天說下去,便道:「那你說說看,是誰給我的膽量?」

「百事通」

這三個說出來的時候,兩人皆是變色。

看到索命刀臉上的表情,青玄天知道自己絕對沒有猜錯。

青玄天又開始說自己的想法:「在這裏的人,可能都會疑惑,為什麼索命刀背後的依仗是百事通。

你們肯定不知道,刀老已經死了,而且還是死在索命刀手裏,讓索命刀殺人的就是百事通。」

這一句話說出,場中的人,包括刀宗的弟子,臉上都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

「可惜啊,可惜,刀老待索命刀如親子,索命刀卻是殺人性命,以報答教誨之恩,天下間的人啊!」

陽光還是那麼的刺眼,照在人的身上,卻是不在暖和。

微風中,透著凄涼。

誰能想到,霸絕一世的刀老,會死在自己教出來的弟子手中,誰又能想到索命刀會親手殺死刀老。

所有的一切,都從青玄天的口中說出,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相信青玄天所說的事。

因為,百事通就跟隨刀宗的人而來,就在刀宗弟子所站的人群中,看着青玄天。

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身上,青玄天就已經察覺到,暗中有高手在打量自己。

隨着那道犀利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個駝背的老嫗。

青玄天心想:江湖傳說,百事通是個女人,想來,那老嫗就是百事通。

此時的索命刀,卻是默默的流下淚水。

在動手殺刀老,砍掉刀老頭顱的時候,索命刀就已經開始後悔。

那時,他沒有流淚,卻是在青玄天舊事重提的時候,默然流淚。

教誨之恩,絕不是一朝一夕。

親手砍掉恩師頭顱,那真不是種好受的滋味。

無情劍的臉色,變了又變,臉上更是露出凝重的擔憂。

他已經相信,青玄天所說的都是真的,百事通若是要找天劍宗的麻煩,那麼,天劍宗可能就要面臨……

青玄天已經走到青禪子身邊,笑道:「有前輩在這裏,若是不去拜見,可就有些失禮了,你要不要去?」

還不等青禪子應允,青玄天已經快步走出去,往刀宗弟子所站的方向走去,才到十步開外,刀宗弟子就拿着把把閃著刺眼光芒的鋒利大刀對着青玄天。

「呵呵……」

青玄天苦笑一聲,卻也沒有在走一步,他可不想和這千百個刀宗弟子動手。

還好,有人開口為青玄天解圍。

「讓他過來吧!」

這句話一出,所有拿着刀,面露不善的刀宗弟子都收起手中刀,便給青玄天讓出一條道。

青玄天倒是沒有想到,百事通說話如此管用,果真是實力強,放個屁都是香的。

只因為實力強,索命刀叫三四遍都叫不動的人,都乖乖的聽百事通的話。

怎麼感覺,刀宗的宗主不再是索命刀,反而有點像是百事通。

刀宗宗主是誰,青玄天管不著,今日他前來,只是為了阻止這一場大戰的。

走過長長的夾道,終於來到百事通的身前。

不管如何說,百事通是江湖中的老前輩,禮數自然不能少。

先作揖,后說話。

「前輩,今日可否讓刀宗的人退去?算是賣給我師父一個面子!」

百事通看向青玄天,淡淡的問道:「給你師父一個面子?難道,阻止這場大戰,是你師父的意願?」

若是逍遙子的意願,百事通絕對會二話不說,帶着刀宗的人走。

可惜,這不是逍遙子的意願,只是青玄天的意願。

百事通也沒有帶着刀宗的人走,冷聲冷氣的說道:「這一件事,你不該管,你也管不了!」

青玄天毫不退讓的說道:「那我要管呢?」

百事通的聲音更冷了,她的臉上都露出寒意,殺意毫不客氣的散發出來,道:

「我會殺了你!」

青玄天有些無奈的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為什麼,你們出口閉口就要殺人,難道就不能說點別的?」

唉……

青玄天總覺得,自己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一定會瘋的。

所以,他想讓自己笑出來,有人說,笑笑不開心的就會過去。

笑,青玄天也只有苦笑。

天劍老人現在不知在那,百事通已經到山門前,無情劍的臉上露出死灰之色。

他很清楚,百事通有怎樣的手段實力,對付自己,就像捏死一隻螞蟻跳蚤那麼簡單。

這絕不是他自貶的說辭,百事通絕對有那等實力。

還好,百事通沒有立即出手,不然,他現在絕對不會站着想這些問題。

青玄天看向身邊的青禪子,問道:「你有沒有辦法?」

青禪子點頭,說道:「那就只能叫我師傅智慧禪師前來了!」

智慧禪師,知道這個名字的人絕對不多,認識這個禪師的人更少了。

但是,在這裏,卻有兩個人聽說過「智慧禪師」這個人,還有一個人認識智慧禪師。

其中一個就是百事通。

智慧禪師,絕對是個能讓人畏懼的人,就算是百事通,也很畏懼智慧禪師。

當然,百事通更不想見到智慧禪師,所以,她便帶着刀宗的人走了。

就如他們來時一般,匆匆的走了。

場中,只有天劍宗的弟子,還有青玄天和無情劍他們幾人。

無情劍已經鬆了口氣,心裏嘆道:終於是走了。

青玄天看着無情劍,無情劍也看着青玄天,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說實話,無情劍真沒想到救天劍宗的人居然是青玄天。

這輩子,很多事情,他都能想通,唯獨想不通這一件事:青玄天為什麼要救天劍宗於危難?

青玄天看着他,淡淡的說道:「我這人不想麻煩,以前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要找我麻煩,今日,我救天劍宗一次,算是兩清,往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無情劍這個從來不知點頭為何物的人,居然輕輕的點了一下頭,這是青玄天遇到最吃驚的一件事情。

無情劍居然低頭了,這在以前,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青玄天要做大俠,無情劍要點頭,這世界上的事,突然之間都變得不可思議了。

做完一件大事,要是不喝點酒去慶祝一下,那可不是青玄天的風格。

也不知為何,最近外面的酒都漲價了,五錢的酒賣到十錢,一兩銀子的酒卻賣到三兩銀子。

這樣繼續下去,多少酒鬼得沒有酒喝。

青玄天看着無情劍,說道:「別人幫你如此大忙,是不是得請別人喝一頓酒?」

無情劍說聲「是」,親自帶着青玄天和青禪子兩人走上天劍宗的山門。

山門前,天劍宗的弟子,都很不解,宗主為何要請青玄天喝酒。

他們也不會懂,青玄天對於天劍宗的恩,是比救人於水火的恩情還要大百倍千倍的救宗大恩。

天劍宗還有四千弟子,青玄天若是不來阻止這場大戰,毫無疑問,這四千人絕對是四千具屍體。

救了四千條人命,那得多大的恩情啊!

桌上的酒,是最好的酒,菜是最好的菜。

青玄天只喝酒,不吃菜,青禪子作為出家人,既不喝酒也不吃油膩的菜,只是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一口,品嘗茶的味道。

一壺酒喝完,青玄天對着旁邊坐着不停給自己倒酒的無情劍說道:「你與我師父的仇怨,那是你們的事,江湖中有句話叫做『禍不及妻兒』,你們老一輩的事,也不能壓在我們年輕一輩的身上,你要找我師父算賬,那是你的事,但你絕不能找我麻煩。」

「我不想死,也不想再被麻煩纏身,希望你明白!」

無情劍只是靜靜地聽着,換做以前,他絕不可能給一個實力比自己弱太多的人倒酒,更不可能認真聽青玄天的話。

「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現在的江湖,動輒就出來一兩個實力強勁的前輩高人,抬手便是毀天滅地的威力。」

「以你的實力,在他們面前,無異於是一隻跳蚤,不要把心思放在算計別人,如何報仇的事上,多花點時間,努力提升實力,才是王道。」

說了這麼多,青玄天只不過是想和無情劍做個朋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很多。

青玄天已經從天劍宗出來,到海邊一艘小船上,青禪子終於是忍不住的問道:「你為何要對他說那麼多?」

「若是能把敵人變成朋友,那不是最好?何必要去與敵人拼殺。」

青禪子臉上露出佩服的神色,說道:「師父曾經說過,世間能有大智慧的人少之又少,今日,我倒是突然覺得師父所說的大智慧人,就是你這種人。」

大智慧人?

是吧!

青玄天輕笑!

船,已經動了,又將前往另一個地方停泊,人也走了,又將到另一個地方安身。

天劍宗的大殿中,無情劍坐在寶座說,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這輩子能讓他高興的時間沒有多少。

今天,他倒是特別的高興,心裏的憋屈,突然之間就消散了。

實力,居然也突破了。

這一切,都因為一個人——青玄天。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無情劍陷入沉思,始終是想不明白,青玄天是個什麼樣的人。

刀宗之中,一個院落里,傳來幾聲索命刀不滿的聲音:「前輩,箭已出弓,為何還要收回?」

百事通冷哼道:「做好你的事情,我能讓你活着,就能讓你死,滾……」

心裏有太多的憋屈,索命刀卻不敢發出來,百事通讓他滾,他真的就是滾著出來的。

只有聽話的人,命更長。

索命刀很聽話,所以才活到現在。

百事通又開始計劃着,下一步要對付誰,曾經的五大勢力,都是她對付的對象。

天宮,離得天劍宗,神女宮,刀宗遠,也就離得麻煩遠。

酒老一手提着酒,一手提着燒雞,自從知道青玄天沒有死,他就特別的有胃口。

每天要喝兩壺酒,兩隻燒雞。

還好,酒不用他買,燒雞也不用他買,不然,就他身上的銀錢,就只夠吃三天。

走過一個院落的時候,又看到蕭凝坐在石桌前,雙手杵著下巴發獃,就走進去,打趣幾句:「小凝兒,這是又在想那個臭小子了?」

蕭凝搖頭,說道:「不是」,隨後,又接着說道:「他不是臭小子。」

酒老哈哈大笑,蕭凝臉上又浮現出紅暈,說道:「酒伯伯,你說,他會不會回來?」

酒老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不過,為了安慰蕭凝,酒老就說道:「他一定會回來的!」

「不過,他回來以後,你又要如何?留他在宗里?像他那樣的人,已經習慣做個流浪的人,你是留不住他的。」

「跟着他去流浪?外面那麼危險,他會帶你去?」

酒老的話,讓蕭凝陷入沉思。

對啊,我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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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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