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四章 飛劍三千六百

第兩百八十四章 飛劍三千六百

「聽聞你有三千六百飛劍法,不知能否一見?」

騰龍有些期望的看着酒老,要是能見到飛劍三千六百的功夫,死也值得。

一個劍客,最大的榮譽就是死在劍下。

為劍生,為劍死就是劍客的一生。

酒老搖頭,淡淡的說道:「先勝我手中軟劍再說。」

飛劍三千六百,那可是酒老的成名絕技,壓箱底的東西可不能輕易施展。

騰龍雖然厲害,卻還是不能讓他祭出飛劍三千六百的絕技。

騰龍有些遺憾的看着酒老,高手間對決,僅僅一招,就能知道彼此間的差距。

酒老很厲害,這點騰龍心知肚明,以騰龍的實力,想要殺酒老,不是不可能,還是有點可能。

世上沒有絕對的事。

其他七人目光注視着兩人,他們在尋找酒老的破綻。

越是厲害的人,破綻就越難找到。

酒老剛剛已經殺了兩個人,和騰飛對戰一招,還是沒有用出真正的絕招,那七人也就看不出破綻。

蕭峰和天宮的五個長老遠遠的看着這邊。

蕭峰擔憂的看着孤立無援,被團團圍住的酒老。

他沒有能力去阻止這一場戰爭,也幫不到酒老什麼忙,唯一能幫忙的就是不去幫忙。

有句話叫做「越幫越亂」,以他的實力,去幫酒老,只會讓酒老分神,其他的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你們下去準備一下吧,酒老敗了,天宮就解散吧!」

幾個長老心情沉重的離開去做準備,他們的心裏在祈禱酒老不敗。

可是,沒人是不敗的。

騰龍施展輕功,瞬間到酒老身前,刺出一劍,劍到一半,突然,劍消失了,騰龍也消失了,就在這時,騰龍就像鬼魅一樣出現在酒老的身後,劍還在他的手裏,正刺向酒老的後背。

他這一招叫做「瞬殺」,是他成名絕技。

在施展這一招的時候,騰龍能在瞬息之間,從敵人的正面到敵人背後,或者是從敵人背後瞬間到敵人前面。

在敵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劍就會刺入敵人的身體。

瞬殺,是他年輕時一個高手教給他的,自從施展瞬殺以來,他只失手過三次。

第一次,是被一個九州劍客——鬼劍破去,也就是那個隱居在桃花山的桃花道人,最後被吳家吳四柱和獨孤月殺死在青州。

青玄天曾經還立下誓言,要為桃花道人負劍上吳家,討個公道。

桃花道人的劍道造詣很是厲害,特別是他的白光劍氣,更是非比尋常,可惜啊,英雄難過美人關。

任他多厲害,最後還是死在一個女人手裏,對於別人而言,這個世界對他不公,於他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自願的。

第二個能破去騰龍瞬殺的是鼠真人。

當初鼠真人找上騰龍的時候,就和騰龍立了一個賭約,當時鼠真人是這樣說的:「騰龍,聽說你的瞬殺無人能破,瞬殺出,非死即傷,今日,我與一賭,我輸就死,你輸,你人歸我,如何?」

那時騰龍血氣方剛,一路走來又何曾遇到能敵他的人,自然是信心滿滿,就滿口答應鼠真人的話。

兩人立即比斗,騰龍施展瞬殺的時候,鼠真人只是輕輕變動一下腳步,就破了騰飛的瞬殺。

騰飛也是條漢子,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

從那以後,就一直跟着鼠真人,為鼠真人辦事。

鼠真人也很看得起騰龍,因為騰龍辦事,從不問「為什麼」,只問「結果」。

這第三個能破去騰龍瞬殺的人,就是現在已經立在小船頭的酒老。

騰龍面對酒老的時候已經非常謹慎小心,在劍尖快要觸碰到酒老胸前衣服的時候,騰龍才施展瞬殺。

在那一刻,不管是誰,都一定會把全部精力放在身前的那一劍上,騰龍施展瞬殺,瞬間到酒老背後,以最快的速度刺出一劍,那是必死的一劍。

卻被酒老給躲了過去,酒老的心神雖然全部都在胸前一劍上,那他是如何在一瞬間的功夫內,反應過來,然後躲開背後致命一劍的?

酒老也說不清楚,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是會做出一些超出認知,超出自身極限的事情。

剛剛是如何躲過那一劍的,酒老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沒有死,是萬幸。

騰龍的瞬殺,可以說是最厲害,最多變的。

剛剛那一劍瞬殺,被稱為絕世一劍也不為過。

「敗了。」

「敗了」兩個字是從騰龍口中說出的,最強一擊已經被酒老破去,在無手段對付酒老,而酒老卻還有底牌,騰龍不願意承認自己敗了。

可敗了就敗了,騰龍是一條漢子,一條有着錚錚鐵骨的漢子,他敢把失敗說出口。

作為一個失敗者,他已經沒有臉活在世上,活在世上對他而言就是一種折磨,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想活,他有千萬種辦法,低聲下氣的活着,可他不願意活着。

想死,卻只有一種辦法,他拿起手中的劍,一劍劃破自己的喉嚨,鮮血碰灑而出,鮮紅而刺眼。

一個絕世劍客,一個錚錚漢子,不願意苟且而活,自刎於此。

酒老看着倒下的身影,輕輕的嘆了口氣,說出一句話來:「騰龍,真是條漢子啊!」

十個人,死了三個,還有七個。

酒老掃視一圈圍着他的七人,話語中有些傷神,道:「今日,死的人已經夠多了,你們還想要斗下去嗎?」

只有變態才喜歡殺人,酒老最討厭的就是殺人,可為了活着,他不得不殺死想要他命的人,不殺別人別人就要殺他,這就是江湖。

為了活着,每個人都在做着身不由己的事情。

今日,酒老已經不想殺人了。

他不想看到有人倒下去。

他不想殺人,不代表別人不想殺人,這七人中有一人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害怕了?」

酒老回頭看着身後說話的那人,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只是不想你死,不過你想死,我奉陪。」

那人還不等酒老話說完,就已經抽劍攻了過來。

酒老見狀,身子輕輕一閃,躲過那人犀利一劍,然後對着其他人說道:「一個個找死不如一起上,你們不是想要看看飛劍三千嗎,今日,就讓你們看個夠!」

「劍來!」

酒老大吼一聲,瞬間,整個天宮所在的島嶼上,所有劍客的劍都突然飛出劍鞘,飛上天空,往一個方向飛去。

天宮武器庫中有六百多柄劍也紛紛出鞘,飛上天空。

抬頭一看,頭頂都是飛劍的影子,低下頭,你會聽到劍劃破虛空傳來的咻咻聲。

幾千柄劍在空中飛舞,讓所有的人都大開眼界,更有的人口中已經驚呼出:「奇景啊奇景。」

所有的劍,都飛向酒老所在的位置。

天庭活着的七人見到這一幕,那還管什麼,紛紛抽劍來抵擋向他們飛去的飛劍。

戰了三人,酒老體內內力已經沒有多少,施展一次飛劍三千六百,幾乎耗竭體內所有的內力。

內力鼎盛時期,飛劍的攻擊要比現在迅速,有力,更可怕。

三千六百柄飛劍就如同天空落下的雨滴,綿綿不絕的湧向天庭的七個人。

他們七人,都是劍道高手,反應力,眼力都不太差,每次都能把飛來的飛劍擊落。

只是短短一會,地上就堆了百十柄劍。

因為內力不足,酒老的飛劍只是徒有其表,實際沒有多少力道,天庭的七人很容易就擊落飛來的每一柄劍。

「丁零噹啷,丁零噹啷……」

金屬碰撞的聲音不決於耳,其中混雜着天庭七人手中劍與飛劍碰撞的聲音,也有飛劍被擊落和已經落在地上的飛劍碰撞的聲音。

七人的腳下,已經堆滿一尺來厚的劍。

飛劍,還在不停地被擊落。

不管是圍觀的人,還是湊巧路過人,都退得遠遠的,在遠處觀望,生怕離得近了,被飛劍一劍奪去性命。

蕭峰看着酒老的背影,淚悄然落下。

飛劍已經失去原有的威力,已經對七人構不成威脅,只會消耗七人的內力。

酒老的身子在海風中左右搖擺,就像一個不倒翁一樣。

酒老的內力耗竭了,沒有內力支撐,還在空中飛馳的飛劍突然都直直的掉落下來,有的插在地上,有的插在岸邊的小船上,還有的已經掉入水裏,還能不能找回來都不知道。

死,對酒老來說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死後,天宮的遭遇,還有蕭凝沒有人保護。

在這一刻,酒老想的東西很多,想的最多的就是蕭凝,偶爾也會想起那個穿着麻衣,一臉笑意的青玄天。

那小子不知道在哪?

回來把蕭凝帶走也好,不過他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他帶着蕭凝,蕭凝的處境也會十分危險。

酒老感慨命運的不公,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就連自己的女兒,也不能去保護。

天庭的七個劍客,臉上佈滿笑容,能再飛劍三千六百柄的招數下活下來的人,本就該自豪。

飛劍三千六百就像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顆星,才閃爍兩下,就已化作流星,劃破天際,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震撼。

每個圍觀的人心中都有一股熱氣,身體里的血在沸騰,他們的心在澎湃。

他們彷彿全身都是力量,使不盡用不完的力量,心裏有種錯覺,彷彿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就是自己。

飛劍三千六百喚醒了他們的熱血。

「你敗了!」

七個劍客越走越近,走到酒老身邊六尺的位置,停下腳步,看着酒老。

七人不敢走得太近,他們知道酒老還有一柄軟劍,他們也害怕酒老會臨死反撲,要了他們的命。

大江大浪都過來了,要是在陰溝里翻了船,那就可笑了。

酒老看着說話那人,有些虛弱無力的說道:「我沒敗,也沒輸,輸的是你們,一開始你們就輸了,就算我死,也會有人記得我曾經一劍戰十劍,飛劍三千六百對敵,那是多麼偉大的壯舉,別人談到我時,都是對英雄的惋惜,而你們,別人談到你們的時候,只會是咬牙切齒的憎恨,比劍或許我輸了,比人心,比名氣,你們還是敗了。」

「能夠千古留名,死又何妨?」

「哈哈哈……」

圍觀的人,都有所感觸,心中的澎湃熱血化作悲憤。

酒老的悲涼的笑聲瀰漫在空中。

「提着他的頭回去!」

七人都已經忙着出劍,去斬酒老的頭顱,誰能斬下酒老的頭,就能得到最好的賞賜。

酒老嘴角露出譏笑,地上躺着的三人都是漢子,而這七人,小人都算不上。

酒老去抽劍,可他沒有多少力量,抽劍的速度太慢了,在七人的眼裏,慢得像蝸牛一樣。

七人在笑,酒老也在譏笑。

在他們的劍快要觸碰到酒老喉嚨的那一刻,有一個聲音在這幾乎平靜的空間響起:「等等。」

這句話就像充斥着魔力一樣,讓七人都停下手中的劍,他們看到一個黑衣人從遠處岸邊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來,只是瞬間,就來到他們身邊,來到他們所在的這條小船上。

七人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他們居然看不出黑衣人的實力。

那麼,黑衣人就有可能是——神品高手。

「天庭辦事,閑雜人等,速速退開。」

話音有些顫抖,說話的那人心裏害怕極了,他想用天庭的威名來唬住黑衣人。

可惜,他想錯了。

「天庭?很厲害嗎?」

黑衣人嘶啞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來,黑衣人輕輕的抬起頭,臉上的猙獰面具把七人都嚇退了一步。

七人行走江湖已久,不僅僅實力強,還很有膽量,可也被那透著無限詭異的猙獰面具嚇退。

七人聽到黑衣人嘶啞的聲音后,腳步又不留痕迹的退了一步,這一切都清楚的看在黑衣人眼裏,黑衣人又道:「難道,天庭的人都那麼膽小嗎?」

不是天庭的七人膽小,而是黑衣人太可怕了。

沒人敢說話。

黑衣人不屑的聲音又傳出來:「你們還不值得我出手,回去告訴鼠真人,讓他別想着來找天宮的麻煩,不然,我會去天庭走一趟,天庭內有四千九百個高手,以我的實力,最少也可以殺三千個。」

黑衣人話說完,瞬間出現在酒老身前,提着酒老,身形一閃,幾個閃爍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有幾個天庭的劍客目瞪口呆的看着黑衣人離去的方向。

太強了。

「好……」

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誰喊了一聲好,整個人群都沸騰起來,歡呼聲,雀躍聲響徹整個天宮所在的海島。

他們高興的是酒老沒死,被人救走了。

有時候,高興是不需要理由的,想笑就笑,也沒人管。

人群在雀躍,在歡笑,很多人卻不知道自己為何高興,為何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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