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23章 此事無關乎道德
雲妙音心裏微微一慌，趕忙將手從周禮之的手中抽出，接着，認真道：「周太醫，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件事，只能我去做，你若是想要幫忙，就同前輩一起研究解藥吧，這樣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全了。」
手裏一空，周禮之的心也跟着一空。
他對雲妙音一向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但是，知道她有危險之時，他真的忍不住想要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可是，她不願。
他的眼神微微一黯，終是收回了手。
雲妙音在心裏嘆了口氣。
自古情字最難解，她不知道自己方才的猜想是否正確。
若是可以，她希望一切只是她多想了。
因為，她根本無法回應。
想到此，她只能道：「周太醫，我要先走了，一切有勞了。」
周禮之目光如炬，雖然難掩黯淡，卻又帶着異常認真的光芒。
「放心，我會盡全力。」
「多謝。」雲妙音誠懇地對他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看着雲妙音的馬車漸行漸遠，一直到消失在街頭，周禮之才終是捏緊手中的藥瓶，走回院中。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時辰，路便會極難行走。
然而，雲妙音還是沒有直接回月老祠，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閣主，雲姑娘求見。」紫藤閣內，吳白前來稟報。
滕封不禁一愣，他的針灸是七日一次，現在距離下一次還有五天之久，按理雲妙音不需要來才是。
而且，她如今冒着雪前來，莫不是有什麼急事？
想到此，他立即道：「請她進來。」
鵝毛大雪洋洋洒洒而下，即使是從門口走進屋中，也讓雲妙音的頭上蒙上薄薄一層。
滕封坐在屋中的爐火前，填了一把火油，將火燒得更旺。
室內頓時又暖和了幾分。
不過，雲妙音卻並未有所覺，她心裏計掛着事，所以，一進門便立即開口道：「滕封，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滕封抬眸：「但講無妨。」
雲妙音也不猶豫，直接便問道：「我知道你的情報網很厲害，那麼，南越國那邊，你有辦法得到消息嗎？」
此話一出，滕封的眸光倏地一聚。
一抹防備之色從臉上劃過，他眯了眯眼：「你想要南越國誰的消息？」
「南越國的王爺。」
滕封蹙眉：「哪一個？」
「額。」雲妙音噎了噎，「有很多嗎？」
她對南越國並不了解，只是剛剛聽到那暗樁嘴裏提了王爺，才想要查一下。
滕封眸光深邃：「一共有三個，大皇子慕容業為信王，二皇子慕容沖晉陞太子前為離王。」
「那還有一個呢？」雲妙音沒等到第三個，不禁問道。
滕封的眼中情緒變幻，靜默了一瞬才道：「二皇子慕容封，為滕王。但是，幾年前意外而亡。」
雲妙音一愣，原來第三個王爺已經死了，難怪他剛剛不說呢。
既然如此，她便回道：「那我想知道信王和離王的消息。」
滕封的手下意識握緊椅子的把手：「想要他們什麼消息？」
「額……」雲妙音撓撓頭，「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我只知道，他們其中一個最近可能秘密囤積了某種藥材，所以，想要問你能不能查出是什麼藥材，以及到底是誰囤積的。」
滕封的雙眼眯了眯：「我可以知道是什麼事嗎？」
雲妙音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並非江湖中事，我不想你牽扯太深。」
「無妨。」滕封隨意一笑，「既然要調查，又如何做到真正置身事外？相對於牽扯其中，我更擔心一無所知，讓行動也變得很盲目。」
雲妙音的眸子閃了閃。
滕封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對事情的原委了解得多一些，或許也會有助於他們查探。
想到此，她終是解釋道：「我懷疑南越國的暗探要投毒，所以，了解這些可以讓我們更好的應對。」
「投毒？」滕封眉頭一鎖，「去哪裏投毒？」
雲妙音搖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毒很危險，可以大肆傳播，並非毒死一批人那麼簡單。」
滕封雙眼緊眯，面色立即凝重起來。
雲妙音不禁有些擔憂，此事不單單關乎朝廷，還涉及到兩個國，
所以，滕封說不定並不願意摻和。
想到此，她轉了轉眼珠，終是咬了咬牙道：「滕封，你以前答應過我，若是我治好你的腿，你的所有消息都可以為我所用。我知道現在你的腿還沒有恢復，那可不可以先幫我這一次，大不了以後你腿好了，我不再用你的任何消息，若是腿治不好，你便隨意和我提條件，只要不違背道德，我都可以答應你。」
滕封抬眸看向她，只見她目光灼灼，神情極其認真。
他不禁自嘲一笑：「看來，在你心裏，我只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
雲妙音微微一愣，趕緊道：「不是，你本來就是商人，注重利益沒什麼錯，而我是大夫，所以我更在意生命，各司其職罷了。」
滕封聞言，眉頭一挑：「可你所謂的各司其職，是用自己的利益換來救所有人性命的機會。雲姑娘，如此一來，我若是不答應你，豈不是太沒有道德了？」
雲妙音眉頭一蹙，其實她從來沒有對他道德綁架的意思。
可若是他朝這個層面理解，她也不得不辯解道：「滕公子，其實我不覺得這關乎什麼道德，因為救別人也是救自己，若是這個世界真的有難，無人可以置身事外。」
此話一出，滕封的眸光不由一閃，第一次覺得，或許他對這個女人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而雲妙音見他未回話，也不由嘆了口氣道：「滕封，我說這些並不是逼你，你就當救我的命，可以嗎？」
滕封的眸光深了深，終是道：「我會盡全力去查。」
雲妙音眼前一亮，立即深深地對他鞠了一躬道：「謝謝你！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若是有消息，麻煩通知一下我府里的丫鬟，阿夏。」
說完，便急匆匆而去。
屋內，滕封的雙眼眯了眯，忽然吩咐道：「吳白，去跟着她，不要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