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25章 你是不是要離開
「王爺。」雲妙音急匆匆走到祠堂前，伸手敲了敲門。
祠堂內，晏季的腳微微一動，卻是沒有站起身，只是說道：「你還知道回來。」
雲妙音嘴角一抽。
知道這會兒晏季肯定在生氣，但是這幅小怨婦的模樣真的是……噗。
她忍不住在外面偷笑。
北風席捲著雪花呼嘯而過，將窗子吹得呼呼作響。
晏季臉一沉：「門沒插著，還不進來，想凍成雪人么？」
雲妙音嘴角一勾，還知道關心她就好辦。
想到此，她趕緊推門而進。
只見晏季這會正坐在爐火前，綳著一張臉沒有看她。
雲妙音立刻跑了過去，接着，獻寶似的將懷裏的東西遞了過去：「王爺，給你的。」
晏季微微側頭，只見雲妙音的兩隻手中捧著一個紙包，一個有些發黑的東西露出了一個角。
他不禁眉頭一蹙：「這是什麼？」
「烤紅薯啊！王爺沒吃過嗎？」雲妙音瞪大了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他道。
晏季雙眼一眯：「這東西烤成這樣，能吃？」
雲妙音嘴角一抽，天哪，看來她對古代的權貴還是了解的不足啊！
原來他們是根本不接觸這些東西的嗎？
想到此，她只好用手將紅薯的皮剝開一些，露出裏面黃里透紅的紅薯瓤道：「當然可以吃啊，很好吃的，下雪天和紅薯是絕配，你嘗嘗！」
她說着，便直接舉著紅薯，直接湊到了晏季的嘴前。
晏季的眉頭微鎖，雖然這裏面是還不錯，但看着外面的一層顯然還是有些嫌棄。
但看着雲妙音殷切的樣子，終於還是張嘴，稍微咬了一小口。
軟軟的紅薯又甜又香，讓他的眼眸不由亮了亮，卻又微微加深。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雲妙音依舊像往常一樣，追問他的感覺。
「是還不錯。」晏季難得沒有否認，只是隨即問道，「在哪裏買的？」
「鳳里街的街邊。」雲妙音下意識的回道，接着，卻是眉頭一皺，又問道，「怎麼了？別告訴我，你又因為是路邊攤不吃了。」
晏季的眸光微聚。
鳳里街，就算快馬加鞭，離這裏還有至少兩刻鐘的距離。
而這樣的下雪天，他吃到嘴裏的紅薯卻還是熱的。
再想到雲妙音剛剛從懷裏掏出來的動作。
他頓時只覺心裏一熱，當即一把將紅薯搶過來道：「誰說的？只是隨口問問，說不定下次也可以買。」
雲妙音的嘴角不由大大揚起：「原來你這麼愛吃。其實這東西哪裏都有賣的，而且就算沒有，做法也很簡單，你就把生的紅薯直接丟在爐火邊烤，也能烤成這樣的。」
晏季的眸子微微一片，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吃着這個原本這輩子他都不可能會多看一眼的東西。
雲妙音終是舒心地長出一口氣。
聽說這五日來，晏季一直沒什麼胃口。
甚至某些時候，壓根不會來拿柴蒙送進去的東西，或者偷偷倒掉。
他以為柴蒙不知道，但柴蒙雖在門外，卻也會偶爾趁他生病沒有那麼警覺，飛到樹上往裏面查看。
而今日，晏季終於能好好地主動吃東西，雖然是紅薯，也實屬好現象。
至少，有了食物就有能量，就能更多的抵抗外界的侵擾。
「為何下雪天與烤紅薯更配？」忽然，晏季吃着吃着，開口問道。
「哈。」雲妙音頓時笑了一聲，「因為雪天寒冷包圍着身體，烤紅薯卻從心裏往外熱著，就好像幫人抵禦了寒冷，讓人從心裏生暖呀。」
晏季看着紅薯那烤得火紅的心，微微一笑：「原來如此，你總是這麼多理論。」
「不是我的理論呀，我們那邊都是這樣，人人都在雪天裏啃烤紅薯，幾乎像一個習俗呢。」
雲妙音下意識說着，但晏季卻眸光一深，忽然看向她。
她頓時一驚，猛然意識到自己又說漏了嘴，趕緊想要找個理由解釋一下。
可莫名的，有種情緒忽然襲來，她的瞳孔縮了縮，忽然問道：「王爺，你相信人有靈魂嗎？」
晏季的眼睛微眯，在審視着她的話，也在審視着她。
良久，他才道：「以前不信。」
「那現在呢？」雲妙音目光灼灼，帶着某種希翼地看向他。
若是他相信，是不是就算他知道她的情況，也不會將她當成怪物？
晏季眸色漸深，低聲道：「現在希望有。」
雲妙音一愣：「為什麼？」
因為有的話，即使這次免不了一死，靈魂還可以圍繞在你身邊。
晏季深深地看向她，腦海里浮出這句無法說出口的話。
不是怕她知曉，是不想她承擔。
終於，他轉回頭，輕聲道：「有靈魂就不是真的分離，或許還會相遇。」
雲妙音不禁一怔，當即問道：「你說靈魂相遇，那意思是你更在意靈魂的碰撞對嗎？」
晏季蹙眉看向她，不知道她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是怎麼回事。
雲妙音只好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相對於靈魂，皮囊沒那麼多重要了。」
晏季眉頭一挑：「再好的皮囊都會年老色衰，但靈魂不會，所以，你硬要比的話，自然是靈魂更重要。」
雲妙音的眼前倏地一亮，真沒想到，晏季竟是這樣的想法。
但晏季卻十分莫名，不由蹙眉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雲妙音忽而一笑，故意岔開話題道：「沒什麼。王爺，若是靈魂真的可以再遇，那麼我還是希望能和你相遇的，即使在不同的時空。」
她的語氣輕鬆，彷彿在開着玩笑。
可這莫名其妙的假設及聽不太懂的辭彙，卻更是讓晏季費解。
他的雙眼不由緊緊眯起，暗暗思索著。
雲妙音在一旁偷笑，不過，也不打算解釋。
因為這的確是她的真心話。
雖然對於伴侶唯一性這個觀念達不成共識，所以不能做情侶，可即使是做朋友，她還是願意和他再遇見的。
然而，卻見晏季的臉倏地一沉，竟是質問道：「雲妙音，你這是做好了離開的打算，所以，在提前和我告別么？」
雲妙音的心「咚」地一跳，他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