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賤心通明

140 賤心通明

「北辰一刀流,注重的是技藝,而不是力量……唯有領悟人劍一體、劍心合一,才能超越對手的動作。」

千葉伊吹坐在矮桌前,喝了一口茶,故作高深地說道。

「這一式'劍心通明',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不過看他額頭的細汗,顯然對荒木宗介那一劍還是十分滿意的。

畢竟那一劍要是剎不住車斬到身上,這沒帶護具的老骨頭,應該就要歸西了吧。

「你的工作,找得怎麼樣了?不如考慮下上次說的,到我這裏做個師範代吧。」

瞥了一眼正在玩手機的荒木宗介,千葉伊吹輕描淡寫地問道。

對於荒木宗介這個用免費教學「騙」進門的弟子,他還是十分滿意的。

這小子雖然動作細節錘鍊得還不甚完美,可常年習武、觸類旁通,對於實戰的直覺倒是如同野獸一般可怕。

仗着身體素質爆炸,這傢伙不但幫自己應付了好幾次「麻煩」,還贏了個「日本大學劍道選手權大會」優勝的唬人名頭回來,現在照片還被他掛在進門的地方招攬學員。

不但如此,荒木宗介還通過東野幸平給他介紹了不少怒羅拳的舍弟當學員。

就連澀經大劍道部的新入部學員,過來培訓一天「領個免許」也成了傳統流程,為他開闢不少財路。

「說正事吧,對面是哪家的、來了幾個人?車輪戰的話……可要加錢噢。」

荒木宗介弔兒郎當地靠在桌邊,喝了口熱茶問道。

今天千葉伊吹大晚上威脅他過來,自然是因為,有同行要上門踢館。

「還不就是『天然理心流』那幫傢伙。宮川清藏去年被你打敗閉關以後,據說是請出了流派內另一名隱居多年的高手,要賭上名譽和我一戰。」

在警視廳劃定了劍道的統一等級和考取規則后,各個道場標準不一、自行頒發的「免許」,一直處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嚴格來說已經不能算是含金量很高的證書了。

而葉伊吹憑藉道館名氣、無下限的價格、極短的培訓時間,迅速籠絡了一大群需要「劍道免許皆傳」裝點求職簡歷的學員。

在荒木宗介前年獲得「日本大學劍道選手權大會」優勝之後,他更是抓住了商機,大肆宣傳「大學生新手培訓一天即成為全國優勝」的勵志故事。

開業不過短短五年,可謂桃李滿天下。

可謂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他的存在,讓那些學費動輒幾十萬日元、修行時間長達數年、學員要經過初傳、中傳、上傳、特傳、秘傳、奧傳、総傳、皆傳等多個等級的考核,才能拿到免許的其他正統劍道館,相當難受。

所以時不時,就有被坑害的同行上門「踢館」。

由近藤內藏助創立的天然理心流,可是劍道界大名鼎鼎的流派。

幕末時期,新選組中近藤勇、沖田總司、土方歲三這三位核心人物皆為天然理心流門人。

天然理心流,已知最高段位為「指南免許」。

從切紙到免許需要10年時間,再從免許到指南免許則又需10年時間……

也就是說,想成為師範代就得花費20年工夫,放眼各大劍道流派,也算是時間要求相當苛刻的了。

可以說是被「一天拿免許皆傳的北辰一刀流」,坑得最慘的流派。

所以他們也是上門踢館最勤的,算是老對頭了。

「可是,對方不是指名和你一戰嗎?幹嘛叫我來……」

荒木宗介一邊看着手機里的搞笑視頻,一邊問道。

道館內,除了千葉伊吹本人會教授劍術之外,其他的都是外聘的工作人員。

因此,座下「最能打的弟子」荒木宗介,自然必須承擔起應付踢館的重任。

一萬日元一次。

「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咳咳,我身為館主,怎麼是他們這些手下敗將想挑戰就能挑戰的,自然要先勝過你,才有資格讓我親自出手……況且,最近天寒,我不慎染了風寒,卧病在床……」

千葉伊吹輕喝了口茶,作出一副高人風範,挺起背脊說道。

去年天然理心流師範宮川清藏被荒木宗介吊打、踢館失敗之後,由於這老頭藉機找推手宣傳了一波「修鍊二十年拿免許的天然理心流,敗給了一天拿免許的北辰一刀流」,導致對方名聲一落千丈、生意也是每況愈下。

所以天然理心流幾家場館一直在找機會「洗清污名」。

雖然原因各不相同,荒木宗介總感覺不論是天然理心流還是北辰一刀流,老祖宗的棺材板都因為面前這個老傢伙的種種行為而快要蓋不住了。

「我就知道又是這一招……」

聽見他的話,荒木宗介挑了挑眉。

這老傢伙,雖然教授劍道的水平確實有兩下子,澀經大劍道部能成為劍道界黑馬也有他指導的功勞在裏面。

不過由於身子骨太弱,實戰能力相當堪憂。

「他們估計還有兩個小時才來,我要去居酒屋喝一杯治癒一下『風寒』。這裏就交給你了,等下走的時候記得鎖門。」

千葉伊吹站起身,將一把鑰匙丟給荒木宗介,快步從後門離開了道場。

哪裏有一點「有染風寒、卧病在床」的樣子。

……

千代田區,離秋葉原不遠的外神田町。

穿過蔚藍色的鳥居,沿着步道前行二十米,有着一棟蔚藍屋頂、深紅外牆、兩層高的華麗門樓。

步入門樓內,便是神田明神社寬闊的廣場和壯麗的主殿。

和這座極有人氣的商業神社一比,赤城神社就顯得寒酸多了。

此刻,身穿巫女服、來自「寒酸神社」的巫女小鳥游真弓,以及穿着粗布僧袍的中年和尚弘法,正端坐在寬闊方正的神社廣場中央。

數名穿着黑色作戰服的探員,亦分部在周圍的主殿和門樓上警戒。

「弘法大師,平將門的怨靈,真的會來這裏嗎?」

小鳥游真弓有些好奇地向弘法和尚請教道。

方才從通訊內,兩人已得知另外兩組正同時和疑似平將門的武士怨靈交手。

不過在那之後,與安倍寺那組人員的通訊便中斷了。

「小鳥游巫女有所不知,類似平將門這種怨靈,雖然當年在毀掉墳冢、陣法封印之下徹底消亡,可是這座神社內,這百餘年依舊積攢了不少對於『平將門柱』的信奉之力。他若是想要真正成就鬼神之身,必然會來此處取回屬於他的信奉之力。」

弘法耐心地解說着,手中輕柔地撥動着一串佛珠。

「原來如此。」

就在兩人輕聲交談之際,一具身穿黑色武士鎧的身影,緩緩地走到了蔚藍色鳥居下方。

「聯合行動三組,觀測到外形為黑色武士的怨靈出現在神田明神社鳥居外!」

城樓上帶着靈偵眼鏡的探員,立刻在通訊頻道里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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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真沒除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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